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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搂着千雪,不惊不恐,也没有看周围的一切,就连自己脸上身上已经被血溅满都浑然不知。
更确切的说,夏侯泰已经随着千雪的离开,放弃了对生的执着瑚。
面对这样的夏侯泰,夏侯伊出奇地冷静,握紧剑柄,最后回身攻破那几个小侍卫,而后剑尖也一点没停,狠狠向着夏侯泰而去。
“再见了……夏侯泰。”夏侯伊最后开口,却没有再用父皇这个称谓。
“皇上!!!!”徐毅惊恐大喊,周围人也不敢去看接下来的一幕。
然而就在剑尖儿突然穿过血肉的那一刻,随着一声“不能!!”所有人却也都安静了,一股炙热的血瞬间洒在了夏侯伊的身上。
暗淡的金眸,因看清了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而瞬间动摇,夏侯伊怔在原地,便是连已经毫无生气的夏侯泰,也双瞳紧缩,缓缓抬头看去。
那一身红妆之人,用尽全力挡在了夏侯泰的面前,长剑已经刺穿她的身体,带着她的血,高高的昂在她的身后。
那一刻,夏侯伊愣住了,原本被放纵的癫狂,莫名因为这突然出现的人而渐渐压下,“为……为什么……”
为什么……母后……连母后也……
夏侯伊的脸上多了些痛,捏着剑柄的手也缓缓用力,半晌,突然间无力地松开,双眼充斥了凌乱。
反倒是凝文,好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样,不怨,不怒,只是双眸充斥着温柔的看着夏侯伊。
她带着身上的剑,向前行了半步,咬住牙,探出手轻轻抚着夏侯伊的脸颊,缓缓摇头道:“孩子……你不能杀他……你会后悔的……不要……折磨自己……”
夏侯伊想要大声反驳,想要狠狠的将自己压在心中的痛告诉这个抢走夏侯泰一生的女人。
可是望着她,脑海中却只会浮现出曾经与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她……是一手将他养大的人,是她教了他属于人的情感。
夏侯伊心如刀绞,泪水铺满了脸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咬着牙,狠狠的呼吸着,如在用双瞳抵触着凝文的靠近。
他低头看向她的伤,眼中又被一阵朦胧所笼,他上前想要捂住她那正在溢出血红的伤,却已经无计可施。
因为他知道,那一剑,已经穿透了她的心。
然而凝文却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眼中只有对夏侯伊的心疼,她想要靠近,却步履艰难,只能站在那里,一字一顿地说:“伊儿……不要在因我们……而让自己变得不幸……伊儿……你永远是……母后的……好孩子……皇上已经……风烛残年……可是现在,东卫还不能没有他……他比谁都痛。孩子,不要恨他,原谅你的父亲……就算他这一生做错了许多,可是他……是爱你的,而他……也是爱着你母亲的。他的心,从未变过。”
凝文说着,泪水渐渐流下,然后用力将身体中的剑拔出,缓慢地交还给了夏侯伊,“我钟凝文一生,未曾欠夏侯泰一分,也还清了千雪的债。唯一欠的,就是你……是我没能,察觉你心中的这份痛,是我没能,替千雪当一位好母亲……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凝文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身上的力气,也渐渐消失,渐渐向着地上倒去。
夏侯伊见状,突然间伸手将凝文揽住,凝文亲手替千雪与夏侯泰绣上的鸳鸯手帕,缓缓顺着她的衣袖落在地上,浸在血泊之中,染上了最残酷的色泽。
夏侯伊看到,回忆更是忍不住的席卷着他,让他痛苦不堪,终也是咬紧牙,强行忍下那几乎让他崩溃的痛。
夏侯泰也怔住,脸上霎时多出了彻心的痛,一字一字念着那明明相伴多年,却生疏的名字:“凝文……”
而也就是同一时间,原本是来想要带回夏侯伊的靖也赶来,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俊脸上有着无法消散的震惊。
“啊!!!!”夏侯靖突然嘶喊一声,疯了一样的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向夏侯伊攻去,夏侯伊下意识地出手去挡,而在这当空,夏侯靖一把将凝文的身子拥回,然后用着长剑直指夏侯伊。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一定是你!!!!”夏侯靖嘶吼,过去有多么的崇敬这个哥哥,此刻的他便有多么的痛苦,怀中母亲已经没了呼吸,便是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那一瞬在夏侯靖眼中突然萌生的恨意,让夏侯伊有了一瞬的心痛,垂下眸,突然间苦涩地笑了,原本的战意,也因凝文与靖的介入消失无踪。
留下的,只剩下绝望。
长剑,缓缓放下。
夏侯伊也悲伤的垂下了眼眸,“为什么……到了最后,还要和我说这样的话……我明明,从未善待过你……”
渐渐的夏侯伊笑了,笑得大声。
徐毅见状,迅速大喊:“快将他擒下!!!”
周围侍卫闻言,这才晃过神,迅速上前要去抓住夏侯伊,可是却谁也不敢真的上手,只是战战兢兢地站在他的身边,用兵器指着夏侯伊。
夏侯伊漠然地看着侍卫,终是将视线留在了已经几近崩溃的夏侯泰身上,然后嘲讽一笑,一把将手中的长剑扔开,侍卫们一看,这才壮了胆子,一个接一个的上前靠近夏侯伊。
夏侯伊就像是已经失去了兴趣一样,转过身子,淡淡说道:“父皇……你真的,爱过她们吗?若是真的爱过,又岂会……如此悲哀……”
说完最后一句,夏侯伊便迈开步子径自向前走去,侍卫们迅速跟上。
然就在这时,已经沉默了良久的夏侯泰突然开口,大声喊道:“所有人给朕听着,没有谋逆,没有谋反,亲王……只是疯了。谁也不许再提及今日之事!”
夏侯伊稍稍顿了下步子,忽而轻笑一声,侧眸间嘲讽般的喃喃而道:“呵呵呵……多谢父皇,不杀之恩……”
言罢,夏侯伊便绝望的笑着,离开了千乐宫。
夏侯靖望着夏侯伊的背影,然后用力拥着凝文的身子,悲恸的咬着牙,终是放声悲恸的哭起。
在同一时间,小云若也正往千乐宫走着,远远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雀跃的扬了笑,刚要上前,自己的眼睛却忽然被跟着她一同前来的慕闫杉捂住。
小云若一愣,不慢地说:“爹爹,为什么要捂我的眼睛,我还要去找三哥!”
“爹爹,爹爹快放开我!不然待会儿胭脂花了,三哥会笑我的!”
“爹爹,爹爹您这是做什么啊!爹爹……”
就在云若咯咯笑着,说着一句两句如常的话的那一瞬,慕闫杉却是沉默的,片刻之后,满身是血的夏侯伊便自云若的身边擦身而过。
她依旧是笑着的,如过去般爽朗。
而他也在交臂时为她停留了些许的视线。那一瞬,夏侯伊空洞的金眸中流露出了一抹仿佛是在这一世,所能流露出的最后的温柔,然后便随着那天上飘落的雪般,渐渐消逝。
慕闫杉也感到心痛,渐渐闭上了眼睛。
天上的雪,仍旧在下,飘飘渺渺,安安静静。
那些不曾落下的,不曾消逝的,究竟去了何方,无人问津。
只道,今年的冬,好冷,好冷。
一切都好像平时那样,从未变过,但又好像一点也不一样,仿佛再也不能回到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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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之后,东卫敲响了登基的钟声。
在战场上屡立战功的太子夏侯靖,终于登上了皇位,改为靖宏,今年,是元年。
不久后,慕家长女慕云若便封为皇后,统领后宫。
只是在这位骁勇善战的新帝身边的人偶尔想起过去的太子殿下,会忍不住的感叹,那个曾经爽朗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已经不知不觉消失无踪。
而在那位倾国倾城的皇后身边的人也会奇怪,为何她从不争宠,反而总是看着窗外的雪,发着呆,然后露出如少女般的轻笑,一遍一遍念着“三哥”。
关于皇上与皇后心中的秘密,谁也不敢探究,只知道在这两个人的心中,各自有着各自的伤。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朝里人鲜少知晓的一个秘密,那就是让位给夏侯靖的太上皇夏侯泰,在夏侯靖登基的前夜,他便只带着郑喜,离开了京城,究竟去了哪里,谁也不知晓,只在事隔又一月后,突然差人送来了一封信。
看着信上的内容,向来不苟言笑的夏侯靖,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
“真的不去将太上皇接回来吗?”凭靠智慧,替夏侯靖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