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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暑心中一喜,仿佛漂泊茫然的心突然间有了着落,忙命停车。
她打起帘子时,周释之已经策马赶了上来,隔着车窗笑道:“果然是你!”
“你这是要去哪里?”陆小暑笑问。
周释之温柔一笑,柔声说道:“我那里实在太冷清,我想去找你。”
陆小暑这才想起别人过年无论人多人少好歹都有个家人陪伴,唯独他,孑然一身。
他的人是如此,她的心是如此,他们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因着这点儿不能言说的孤寂和同病相怜,陆小暑的神情不由比平日温柔了几分,微笑道:“早知道叫你上我们家过年去就好了!我刚从我养父母那里来呢!你倒是出来的巧,不然可就扑了个空了!”
周释之不由笑道:“看来咱们俩还真是有缘!怎么都不能错过!”
“你倒是什么都能扯得上,牵强附会!”陆小暑也不由笑了,嗔了他一眼。
她说着打起车帘跳下了马车,仰头笑道:“今儿这外头可真清净,陪我走走好不好!”
周释之哪儿有不答应的?便翻身下马,笑道:“我也正这么想呢,又想着你平素爱热闹未必愿意就没开口,谁知你却这么说了!”
两人相视,陆小暑微微一笑,说道:“偶尔我也喜欢清净一下的。”
周释之一怔,不觉大笑起来,牵着她的手,轻轻道:“走吧。”
陆小暑便命马车先回去,在陆府偏门外等着,与周释之两人慢慢的沿着街道向前走去。周释之的坐骑乖顺的跟在一旁,踏踏的马蹄声低沉而缓和。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低缓的马蹄声仿佛在数着节拍。手心传递的温暖,如涓涓细流流淌过心间,脉脉的温情萦绕心头。
这一刻,世界无声,岁月静好。
似是想到了什么,陆小暑抬眸望向周释之展颜启唇欲言,恰恰周释之也偏头朝她含笑开来,薄唇微张。
两人一怔,轻笑着各自闭嘴,同时道:“你先说。”
这话一出又是一怔,周释之朝她含笑挑了挑眉。
陆小暑便笑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在麒麟山庄,也是大年夜,咱们两个好惨的,在那悬崖山洞里挨了一夜,差点儿没冻死。如今想来,却觉得当时挺有趣的。”
周释之笑道:“我也正想说这个呢!不过我从来没觉得咱们当时多惨!因为我相信,我一定会带你离开那里,而你也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看,我终于了了我爹的遗愿,终于站在了这个地方!以后,我所有的心愿,就只为你。小暑,”
周释之的声音略显低沉,眸光一黯,柔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雪了冤仇之后我还能做什么。这么多年我就只为这一件事而活着,杜大叔、薛二叔每天在我耳边念叨的也只有这一件事!我习文练武也是为了这一件事!遇上你之后,我才知道除了洗刷满门冤屈还能做什么!所以,你一定得是我的人!无论是谁、无论何事都不能分开我们!”
“嗯……”陆小暑心里头暖暖的,比那悬挂的红灯笼透出的光还要温暖,她仰头望着他,不觉笑道:“只要你不负我,我自然说话算话。我要说的话,那年除夕在那山洞中都已经说过了。”
“我——”陆小暑面上微微的有些发热,含笑道:“周大哥,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我竟会碰上一个你。这是我——何其之幸呢!”
“小暑……”周释之心中一热,猛的拉住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眸光灼灼的盯着她。
在他那火辣辣的目光下,陆小暑脸上也渐渐的发起热来,她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微微的别过头去,低低道:“你、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我想吻你!”周释之直截了当的说,微微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额上,令她更觉得热起来。
陆小暑心中一荡,下意识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仿若跌入深潭,再也移挪不开。
他的眸光深邃而深情,带着致命的诱惑力,令她既不舍挪开又心慌意乱得想要逃。
她的身体瞬间仿佛失去了力气,就那么怔怔的站在那里,怔怔的望着他。
周释之轻轻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仿佛捧着稀世的珍宝。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庞,痒痒的,麻麻的,心也跟着酥软起来,心跳加速。
☆、395。第395章 回乡祭祖
他慢慢的低头,独有的气息慢慢的靠近,迎面而来,窜入鼻中,将她包围。
陆小暑不是第一次同他接吻,却是第一次感到那种欲罢不能。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唇上一凉一热,柔软的触觉席卷而来,嘤咛一声,身不由己倒在他的怀中,柔顺的承接着……
“小暑、小暑……”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只觉唇齿也变得温柔起来,辗转过她的唇舌,难舍难分。
陆小暑被他吻得晕乎乎的,若非冷风呜咽呼啸着猛然袭来,两人几乎都忘记了这是在大街上。
陆小暑慌忙推开他,下意识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虽然是没人的街道,那也是街道啊!
“呵呵!”周释之愉悦的低笑起来,偏要抚着她的脸笑道:“我的小暑如此害羞倒像个女人了!”
“啊?”陆小暑满心的旖旎顿时去了一大半,睁大眼睛瞪他道:“像?难道不是?我是不是女人你还不清楚吗!”
周释之眸子里满含着笑意,目光别有意味的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笑道:“现在还不是太清楚,等到洞房花烛——”
“不许再说!”陆小暑跺脚,洞房花烛?真是引人遐思的四个字,尤其是现在这时候,一想起来便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周释之放声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飘出去很远、很远。
他突然一矮身,猛的打横抱起陆小暑,就地打了两个转,笑道:“好媳妇,我向你赔不是,就罚我这么抱着你送到你家门口,如何?”
“这是罚吗?我怎么听起来是赚了啊!”
“嗯,你赚了!”
“我看是你赚了才对!不怀好意!哎呀,你别捏我腰,痒,哈哈,哈哈哈……”陆小暑忍不住挣扎着大笑起来,夹着周释之的说笑声,渐行渐远,两人渐渐远去,只有那长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拖得老长老长……
转角处,林放慢慢的走了出来,怔怔的望着远去的两人,苦涩一笑。他终于明白,她不属于他,以后都不会再属于他。
他从不知,她也会害羞,也会笑得那么娇嗔,也会向男人撒娇……
这一刻,他知道他输了,更知道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她的心从来就没在他这儿过!
第二天一早,周释之便离开京城,带着杜仲、薛恒等离京返回家乡祭奠冤死的父母兄嫂等一众亲人。
碧清在十一月的时候查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白先生带着她回了麒麟山庄,一边养胎待产,白先生顺便在那边主持大局。
京城里的靠山王府便一下子空了下来。
周释之一心只想着早早回家,一行二十来人便都骑着马,没有乘车。
“这鬼天气,真是冻死人了!”一名随从搓着双手哈气,忍不住低声抱怨。
薛恒闻言猛的扭头狠狠瞪他,不悦训斥道:“怎么?主子都没二话,你倒娇贵起来了!”
那随从脸一白,忙道:“薛二爷恕罪、薛二爷恕罪,小人,小人只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掌嘴!”薛恒喝斥。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那随从立刻左右开弓扇着自己的嘴巴。
“停下,住手吧!”周释之勒住缰绳止住,拢了拢披在身上的黑貂大裘,向薛恒微笑道:“薛二叔就别生气了,阿莱说得也没错,这鬼天气的确是冻死人了!”
他说着又向众人抱拳高声道:“弟兄们都辛苦了!大家坚持坚持,克服一下,等到了家,本王重重有赏,好酒好肉管够!”
众随从欢呼道谢,说笑起来,气氛一时松快了不少。
“这些懒骨头,王爷您就别惯着他们了……”薛恒小声嘀咕着,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咱们快些赶路吧!越往南去,天气也就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周释之又笑了笑,扬鞭策马,一马当先。
若不是祥庆帝非要他留下来参加腊月二十九的宫宴,他早就在年前赶回去了。
君命难为,况且在祥庆帝眼中那是恩宠,他就更不能拒绝了。
众人一口气赶了七八里路,冷不丁却见前方的官道上有数人挡道。
渐渐近去,便有两名随从上前呵斥清道。
谁知对方根本不搭理他们,一人反而上前大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