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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三笑?”傅青姚脑中浮现一人缠着自己要酒喝的表情,那嗜酒如命的神情即便是时隔多年后再想起,依旧令人冷峻不禁,不禁摇摇头,揶揄道:“他还在打这‘浮生醉梦'的主意?”
“可不是!你不知道这一路上他都使了多少损招。要不是有我哥在,指不定他要疯成什么样呢。”琪丫头嘟着嘴,一脸无奈。“不提那扫把星了,三哥,我们走,我哥要是知道你是被我带回去的,不知惊讶成什么样呢。”琪丫头嬉笑着挽过傅青姚的臂膀,拉着他就要走。猛的看见躲在傅青姚身旁的张小灵,脱口而出:“你是谁?”,恍然间似想起什么,蹙眉道:“刚才对‘浮生醉梦'出言不逊的便是你吧。”
张小灵一脸茫然,她什么时候出言不逊了。不过是说了三个字,外加一丁点的个人情绪,就被这琪丫头夸张成这样。敢情这酒跟人似的宝贝。
‘浮生醉梦'?我还‘醉生梦死'呢。张小灵成心想戏弄这琪丫头,出出心中恶气,她直觉这琪丫头对傅青姚感情不一般,便故意拉着傅青姚的长袖,一脸谄媚道:“我呢,是我师父最得意的爱徒。我师父呢就是你的傅三哥。对吧,师父?”
“最得意。。。的爱徒?”傅青姚细嚼着这句话,眼角瞟向张小灵,忽而一脸阴笑道:“我怎么不记得说过这话。”他是故意要灭灭张小灵的气焰,谁让她之前对自己费神寻来的好酒弃之如履呢。
张小灵一见傅青姚脸上的表情,便知这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底一沉,忍不住想自抽几个大嘴巴。又不甘心被他如此戏弄,手下一紧,恨不得将傅青姚的长袖一把撕碎。
琪丫头早看出两人颇为亲近,又听张小灵自称傅青姚爱徒,心里原本还有些不痛快。见傅青姚并未一味偏袒,对自己也亦如当年,她本是豁达之人,那些不快自然一扫而光。待看清张小灵样貌时,反而对她心生怜悯。
只因她幼时曾与其兄黄鹤有过一段乞讨度日的经历,时间虽不长,但对期间所受的冷眼呵斥却记忆深刻。近年来又跟随兄长们行走江湖除恶惩奸,间或接济百姓,耳濡目染下心中自有一份侠义。因此对其貌不扬或潦倒穷途之人便颇为照顾,反而对那些锦衣玉食之辈瞧不上眼。她见张小灵脸上胎记,想她必定受过不少白眼,哪里知道张小灵是用了易容术。
“算了,你既然跟傅三哥在一起,也就是我的朋友。在下黄琪。姑娘怎么称呼?”琪丫头毕竟走过江湖,她年纪虽小,也学着兄长们的语气郑重道。在看她来,交朋友是件极认真的事,言语不能过于儿戏。
张小灵悔恨刚才言语冒失,正愁没个台阶下,见黄琪主动示好,想了想,犹豫道:“我姓桃。。。”这是她在王府时用的姓,也是她苏醒后听到的第一个字。她听人唤她桃姑娘,却一直不知其名。今日便趁此取个名字。名字虽说只是个符号,有时却也代表着某种执念。她对孙文冉三个字仍然抗拒,实在是说不出口。而张小灵这三个字,只属于另一个世界,她打算将它珍藏心底。眼睛有意无意地朝傅青姚一瞥,见他并未有要拆穿的意思,遂笑道:“黄姑娘可以叫我桃花。”俗是俗了些,在她看来却是甚好。人面桃花,说的不正是自己麽。
只听傅青姚轻笑一声。黄琪接道:“那你也叫我黄琪吧,或者跟三哥一样,叫我琪丫头。姑娘姑娘的听着还真不习惯。”又打量着张小灵,一脸艳羡道:“桃花,你跟着傅三哥定是学了不少东西吧。”
张小灵一听此言,多日来的疑惑也随之浮上心头,遂讪讪道:“师父嫌我笨,不肯教我,好东西都藏着呢。”说完朝傅青姚撅了撅嘴,故作愁苦状。
黄琪见张小灵脚下虚空已知她不会武功,故意开口一问,其实也想探探她的虚实,毕竟她是傅青姚的徒弟,即使不会武功,只怕也是精通其他门道。但见她这般神态,不觉好奇地看向傅青姚。傅青姚面色未改,开口却道:“别磨蹭了,走吧,我还想跟二哥喝几盅呢。”说完,将手中的两瓶酒丢向黄琪,黄琪小心地接过手,别在腰间,回头笑道:“三哥来追我。”便腾空向来路飞去。
张小灵看着黄琪的动作,心中好生佩服,直等她消失在夜色中才回过神来,侧脸看向傅青姚,见他也正盯着自己,神情似有几分戏谑之意,遂踌躇道:“我们,还不走?”傅青姚嘴角一笑,抓起铺在地上的外套,顺手披在张小灵身上,轻轻抱起她的腰,腾空而起。张小灵顿觉耳边生风,脚下草木莽莽。不知去向何处。只觉得火光渐浓,歌舞之音渐近,仿佛是一处繁华之地。
☆、师徒生嫌隙
张小灵不知去向何处。只觉得火光见浓,歌舞之音渐近,仿佛是一处繁华之地。
穿过一树密林,眼前是一片湿地。稍远的亮处,隐约有幡旗鼓动,写着大大的一个杏字。再远处停靠着众多船舶画舫。此时夜已深沉,人声渐稀,只余笙歌幽细,飘荡在空寂而荒芜的四野。
张小灵被傅青姚抱在怀里。一回生二回熟,她渐渐习惯了这种颇为暧昧的姿势。傅青姚一路运气,脚下生风。眼见要到码头,他却突然侧头,脚下一点,飘然落于一石滩高处。此处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眼前被一方水草和芦苇遮掩。
张小灵不解的看向傅青姚,只见他略微蹙眉,叮嘱了一句:“站着别动。”便撩开比人还高的芦苇,走了进去。等张小灵反应过来,回望四周,哪里还有半点人影。一阵江风拂面,她隐隐地闻到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心中不由有些发憷。
一盏茶的功夫后,琪丫头终于撵了上来。只见她喘着粗气,拉着张小灵道:“三哥呢,怎么只有你?”张小灵摊手道:“突然把我丢在这儿,自己进了那片芦苇地。神神秘秘的。”
黄琪摸了摸鼻子,凑近张小灵道:“我也进去瞧瞧。这里好生奇怪,一股子老重的血气。想必三哥也察觉到了。你可别乱跑。”言罢拍了拍张小灵的肩膀,张小灵来不及阻止,她已经一溜烟钻了进去。
“混蛋。剩我一人喝冷风。”张小灵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心中颇有些气恼。坐在石滩上听着风声发呆。想起某个停电的夜。电话里李皓白唱的一首歌,低转沉吟。张小灵不由得轻哼起来。对了,是王菲的,我爱你。暗夜中仿佛有流光转动,一时熠熠生辉。
不多时,那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芦苇地。张小灵忙回神细看,一见两人神色,傅青姚还好,黄琪却略微有些泛白,比起平日神情,呆滞了许多。
“琪丫头,这是怎么了。瞧你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不成撞鬼了?”张小灵心生疑惑,上前牵起她的手,轻嬉一句,试探道。黄琪看了眼张小灵,无语的摇了摇头,好似不想再提及刚才所见。
傅青姚却淡淡接口:“跟鬼差不多。”言毕,转头看向码头,喃喃道:“想不到他也来了。”
张小灵一头雾水,她被黄琪的情绪感染,靠近傅青姚,拉了拉他的衣袖,怯怯道:“到底怎么回事?”傅青姚看着她,过了会才缓缓开口:“里面两个人,你可能也见过,是陈文棠的手下。”
张小灵心下一沉,颤声道:“他们死了?因为我们?”想了想又凄声道:“死得很惨?”黄琪站在一旁,听见最后几个字,忙撇过脸去。
傅青姚紧锁着张小灵的眼,手突然抚上她的肩,沉声道:“文冉,你现在很危险。金裕就在此处。他身边有个厉害人物,为师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他们显然已被激怒。下手定会不折手段。”
顿了顿,他又面露疑色道:“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金家的人怎么会突然盯上你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到底对金裕做了什么?”张小灵见傅青姚少见的慎重,一时有些不适应。见他逼问自己,心中一慌,哪里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师徒二人说话间,黄琪却神色大变,朝傅青姚大喝一句:“三哥,你叫她什么?”二人都没想到黄琪突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由地齐齐看向她。只见她手中双手紧握,双目怒睁,盯着张小灵咬牙切齿道:“你是孙文冉?”
张小灵有些心虚,她看着黄琪手中寒光灼灼的双刀,不明白这琪丫头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心生杀意,就算是自己用桃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