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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就笑道：“那是你的弟弟妹妹，难道不会帮着你说话？到底，老侧妃是已经死了啊。”
沈峻熙马上就反问道：“那到底是老侧妃的亲生儿女的话可信，还是一个外来的姨娘的话可信？这亲生儿女，王侯家族出身，从小教养，懂规矩识礼仪。而那姨娘，出身青楼！”
这句反问，倒把皇上问住了，沉吟起来。
沈峻熙躬身道：“臣失礼了。”
皇上笑着摇头：“无妨，咱们现在就是要说个理字，不能朕说什么，你都不敢回答，那还有什么辩解的？你这样说，倒是有些道理。那么朕问你，老侧妃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沈峻熙长吸了口气，将老侧妃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即便是简单的说，这话也很长，说了足有小半个时辰，皇上开始还背着手来回的走着听，后来站累了，过去坐在龙椅上，听了一会儿，又累了，干脆去凉塌上斜倚着，喝茶听着。
“臣的大妹妹，二十二才出嫁，整个应天府都引为笑柄，皇上稍微打听一下，没有个不知道的！这事若不是老侧妃拦着，臣的夫人，嫂子而已，能把大姑子在家留那么久？”
皇上听得倒像是听故事一样，听完了津津有味，先叹了口气道：“真的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么说起来，还真的是老侧妃脑子有些……之前没发觉吗？”
“没有，”沈峻熙摇头：“就算是最后确定是疯了，只要不说大妹妹的事，依然和正常人一样，说话什么的，都听不出来有半点的异于常人。但是一提到大妹妹，就发疯了。”
皇上‘哦’了一声，感叹着摇头：“真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有这样的娘……嗯，这件事算你说的过去，那侧妃的事情呢？”
皇上低头抠自己的手指甲：“两个侧妃，全都暴亡……王妃一点手脚都没动？”
沈峻熙顿了顿，道：“皇上，王妃要动手脚，必定有个前提条件……”
皇上眨了眨眼睛，他后宫女人不少，也是情场老手，自然是马上反应过来了，笑着道：“是啊，你若是有了新欢，自然王妃就会吃醋，就会动手脚。”
沈峻熙点头道：“是这个话，皇上且听臣详细说。头一个侧妃是乔婉儿，我永平王和乔家，向来是水火不容！皇上您是最清楚的……老王爷活着的时候，和乔家结了多深的仇！老王爷去世，乔家去了应天，就摆了臣一道，那侧妃来的本就不光彩，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来历，臣就算是在糊涂，那乔婉儿就算是在美若天仙，臣也不可能往他乔家明显挖的坑里跳啊！”
皇上如今完全是当成故事在听，听到了这里笑着点头：“是啊，确实这么个道理……不过我听说，那乔家真有个天仙一般的女儿？”
沈峻熙失笑道：“皇上，天仙不天仙的，其实都是人口口相传的……夸大成分也不少，若说起来，还有人说我岳父有两个天仙一般的女儿呢！不过我岳父厉害，一听这话实在不尊重，登时就翻脸了，也就没传开！”
他也是很巧妙的将苏将军提了出来，苏青也是老臣中劳苦功高的，皇上极敬重的一个人。皇上听了笑着道：“还有这样的事？”
沈峻熙点头：“是啊，都是军中的鲁莽汉子，我岳父当时就将这话镇压了下去……”他咧嘴笑了起来：“臣也是那次带兵去朝鲜，才听人说的这陈年旧事。”
“哈哈哈哈！”皇上高兴的手舞足蹈，也不知道他乐什么，笑了半天，这才道：“乔婉儿的事，确实也有道理，那李喜宇呢？确实是朕下的旨把她打死的，不过……这其中没什么隐情吧？”
沈峻熙摇头：“绝对没有隐情！不知道舒太妃是怎么说的，若是能找出隐情来，臣愿意和她辩上一辩！”
“那李喜宇……爱卿真的就一点都看不上？”皇上很感兴趣的问道。
沈峻熙一脸的为难，半天才道：“皇上，臣在奏报朝鲜战事的时候，曾经写的很清楚，那翁主是被倭人擒住好几天的了……况且，还被臣的属下差点……当时看到的人很多，臣看到了，那李喜宇也知道。这样的女子，还要厚着脸皮求皇上赐婚，臣心里……再加上，李喜宇去了臣的府上，那习俗一直改不了……臣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
皇上‘噗嗤’就笑了出来。
沈峻熙苦着脸道：“臣也没想错，李喜宇若真的还是黄花女子，怎么能随便的就答应了借腹生子这样的事？这实在……还是翁主，咱们大明朝略懂一点礼仪羞耻的女子，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话皇上听着爱听！马上点了点头，道：“嗯，听你这样说，倒是真有点道理。”
沈峻熙就躬身道：“皇上明鉴，臣说的话，句句实情，臣的夫人乃是苏将军的大女儿，贤德端庄，大方又坦率，真的是继承了苏将军的很多优点，臣能娶她，是臣的福气！”
皇上点头道：“嗯，解释的很清楚，朕其实也相信苏将军的为人，苏将军那么忠厚又率真的人，怎么能养出刁钻狠毒的女儿！”他站了起来，背着手又在屋里走，慢悠悠的道：“朕这里，确实没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过现在是皇太后那边……皇太后的身份，正好又是婆婆……总的说来，你们是要叫她老人家能相信了你夫人，这才没事。”
第2卷 第429章 质询（中）
沈峻熙听皇上的话已经明白了，意思就是，他虽然相信了，但还是不会管！要叫皇太后相信，凭你夫妻俩的本事去！他是不会帮着说话的！
不过沈峻熙还是松了口气，能叫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当然会松口气。皇太后那边，就看苏沐涵的了。
再说皇太后这边的寝殿。
蘅哥儿一出去，殿里面的气氛就骤然的冷了下来。皇太后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暂时不说话，舒太妃就神情高深莫测的垂眸思索。
皇后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苏沐涵脸上带着笑，也抿着嘴不说话，她是奉诏进宫，自然是来听人说的，不是自己来说话的。
好半天，皇太后才从茶杯中抬眼起来，先把苏沐涵上下的打量了一下。
苏沐涵进宫就有准备，穿了件淡青丝缎交领缂丝朝服，板式是最严谨的板式，裙子上什么花色也没有。要说是孝服，也可以，很素淡了，要说是进宫的朝服，也可以，不算是纯白的孝，不会叫皇太后和皇后觉着不吉利。
皇太后先把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没找到适合用来做法子找茬的话题，干脆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永平王妃，你婆婆老侧妃什么时候去世的？”
“回皇太后，老侧妃是去年下半年去世的。”
“去世前有无征兆？突然去世的，还是病了很久？”
苏沐涵挺直了腰，一点都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就道：“老侧妃去世前，已经是疯了，我和王爷商量的，将老侧妃的屋子挪出了府，在府后面的一条巷子里盖了间院子住着。”
皇太后眉头一皱，声音严厉的道：“疯了？谁说定的？你们说疯了，就疯了吗？！”
苏沐涵声音平静：“自然是大夫说的，我们又不是大夫，虽然老侧妃的行动异于常人，但是我们还不敢随便定说疯了。”
“大夫？那个大夫？”
“给我们王府常看病的大夫。”
皇太后这才愤怒的用力一拍桌子，大声怒道：“一派胡言！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在哀家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沐涵便站了起来，正要跪下，皇后说话了：“站着回话吧，才出了月子不是？”
苏沐涵便躬身先道了谢，这才对皇太后道：“皇太后说臣妾说瞎话，臣妾并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臣妾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谎言。”
皇太后冷哼着，怒道：“分明是你不孝！你看不惯老侧妃活了久了，于是在王爷面前吹枕头风，将老侧妃硬行安了个疯子的名头！又把她赶到了外面居住，住的猪狗不如！你还当着下人的面，对老侧妃破口大骂！”
苏沐涵抬起眼来，先看到舒太妃脸上带着淡笑，好像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她只是礼貌的笑着而已！苏沐涵心中一阵厌恶，转而看着皇太后道：“皇太后恕罪……说这些话，可有证据？”
皇太后是个直爽的，也没什么掩饰，马上就道：“当然有证据！来人，把那妇人叫进来！”
舒太妃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斜睨着苏沐涵。
苏沐涵心中冷笑，等这件事过去了————舒太妃，别看你是个太妃，可在我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不出所料，进来的人正是宝钏儿，一进门就‘噗通’跪下，重重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