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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卿完全无法理解,南宫信跟她不是挺呛的吗,怎么回到自己家里就成了这副忍气吞声的样子?
甚至,彦卿在那依然波澜不惊的脸上都没法看出他是否有气。
这算怎么回事啊?!
清楚地看到南宫信的身影晃了一晃,扶住了桌案,身边一群人竟连一个扶他一下的都没有,彦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们习惯了麻木了,这还有个三观正常的活人呢!
彦卿起身就往皇子席位那边走。
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家规矩,先把这个不要命的爷们儿拉走才是正经事。
路过文官首席,突然被一个沉沉的声音叫住。
“卿儿,你要干什么?”
彦卿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怔了一下。
这中年男人眉宇间和皇后有几分相似。
文官首位,叫自己“卿儿”,和皇后有几分相似。
倏然想起来,这应该就是自己在这个空间的爹,国相齐穆。
怎么把这么个有权有势的爹给忘了!
“爸……爹,”彦卿拉住齐穆的衣袖,往皇子那边一指,“您看他们都在干些什么啊!”
齐穆伸手把彦卿指出去的手拍了下来,阴沉下脸色训斥,“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彦卿诧异地看着齐穆。
南宫信说到底还是他的女婿,就算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他这时候也该上去解解围吧。
齐穆皱着眉头补了一句,“别忘了自己是站哪边的。”
刚才还是一腔愤怒,现在彦卿突然觉得很冷。
心寒。
满园子不下百人,竟没有一个人是站在南宫信这边的。
咬了咬牙,彦卿没有走到皇子席位那边去,而是转身上了高台。
“姑母,”皇上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彦卿径直来到皇后身边,嘟起小嘴挽住皇后的手臂,“卿儿有些不胜酒力了,能不能放卿儿回去呀?”
“就在宫里住一晚吧。”
彦卿贴近皇后的耳边,小声地说,“姑母,我可不放心让王爷一个人回去,您不知道,王府里小狐狸精可多了……”
皇后没听完就放声笑了起来,拉着彦卿笑着直摇头,又转头看了看南宫信的方向。
“姑母……”
又是一声撒娇,皇后这才点了头。
“回吧,回吧……把府里的狐狸精都看看好,别总发善心了。”
“谢姑母。”
皇家家宴就是皇家家宴。
实在不是正常人能消受得起的。
这才走到那群闹得正欢的人里去,不管这些人投在自己身上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目光,扶住已经摇摇欲坠的南宫信,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别给我丢人了,回家。”
☆、南宫家的女人
果然像贺仲子说的,天快亮的时候南宫信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出冷汗了,体温也恢复了些,这才真的沉沉地睡着。
看着南宫信确实没什么事了,彦卿才叫人把贺仲子打发了回去,上床躺到南宫信身边。这一天实在是把她折腾惨了,彦卿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直到被身边压抑的咳声惊醒。
彦卿打着哈欠爬起来,“醒了?”
南宫信没答她,撑身想要起来。
“等会儿,”彦卿伸手按住南宫信肩头,把他按回枕上,“你别告诉我这是又要去批公文啊?”
“你有事吗?”
得,又回到原来那德行了。
“你别来这一套啊,”冲我?这回冲我也没用,“当病人也是要有职业道德的,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躺床上。”
南宫信眉心蹙了一蹙,半晌问出句毫不相干的话来。
“天亮了吧?”
彦卿一愣,几乎都要忘了这人是个瞎子了。
原来还有你听不出来的事儿啊。
“亮了啊。”
看这天色都快要中午了。
“帐幔拉着吧?”
彦卿又是一愣,帐幔?
“拉着呀,干嘛?”
昨晚睡前拉上的,两个人都刚醒,还没来得及拉开。
“那随便你吧。”
说完,南宫信重新合上了眼睛。
彦卿听得一脑门子雾水,这都是啥跟啥哪儿跟哪儿啊,“随便我什么?”
南宫信仍合着眼睛,静静定定地丢出句话来,“随便你怎么折腾,动作快点儿就好。”
尼玛病成这样怎么还不消停!
嘴贱不需要消耗体力吗!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这是个病人病人病人……
“南宫信,”彦卿抬手扯开帐幔,“老拿一个槽点呛人是会产生免疫的,你下回是不是考虑换点新鲜的玩法?”
也不知道南宫信是怎么理解什么是“槽点”什么叫“免疫”的,但就听南宫信带着清浅的疑惑淡淡然地回了一句。
“不是还没开始玩吗?”
彦卿本来正要下床,被这一句话噎得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南宫信,你一个意思来回说上两三天就不腻味吗!”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没完了!
彦卿利落地把睡袍一脱,发狠地丢到地上,伸手开始解肚兜的系带,“嘴上说说算个毛本事啊!有本事你玩真的给我看看啊,我奉陪到底!”
老娘豁出去了,今儿非治治你这毛病不可!
几下把自己脱了个干净,彦卿叉腰跪坐在南宫信身边,“我准备好了,来啊!难不成你还等着我上你吗?”
南宫信并没有多么强烈的反应,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只有眉心轻轻蹙了起来,须臾,仍静静定定地说,“要上也改天吧。”
到底还是虚张声势啊!
“我就知道你是只会玩这套虚的。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做,不信你就试试!”
南宫信的眉皱得更紧了些,“今天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刚才谁说随便我啊?”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不行。”
什么意思,知道老娘厉害了?
“认输就说清楚,拐弯抹角的像什么男人。”
南宫信像是迟疑了一下,轻轻说了一句,“癸水之期,不宜行事。”
“鬼什么期?”
头一回听说办事还有看黄历的。
南宫信又是一阵迟疑,沉默须臾,合上眼睛才道,“你站起来就知道了。”
站起来?
不用站起来,彦卿屁股刚离开脚踝就知道哪儿不对。
刚直起身来,一股热流就顺着大腿内侧滑下来了。
她居然没发现自己来月经了……
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下床,彦卿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不是瞎子吗?
“你怎么能知道我来月经了?!”
“闻的。”
“……!”
彦卿在绮儿的服侍下把血渍清洗干净,绮儿拿了块长长的白棉布折了几折帮她垫在身下。她记得原来问过外婆,以前没有卫生巾的时候女人们怎么处理这东西,这回算是让她亲身体验到了。
梳洗完毕,丫鬟们已经在偏厅摆好了餐点。
彦卿在桌边坐下,想起来刚才算跟她打成平手的那个病人,对绮儿道,“叫王爷起来吃饭吧。”
绮儿一个人过去,又一个人回来了,“回娘娘,殿下说累了,就不过来了。”
谱摆得还挺大。
“那就给他端碗粥去吧。”
绮儿端着碗过去,又端着碗回来了,“回娘娘,殿下说他没胃口,让您慢用。”
“那就让他饿着去吧。”
当年玩过一次野外生存之后彦卿就坚信一件事,一个人要是不肯吃饭,那就肯定是还没饿到份儿上。
虽然感觉无论王府里还是皇宫里的饭菜都是华而不实虚有其表的,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刚吃完饭,半夏就“飘”来了她面前。
每次看到这姑娘都不觉得会有啥好事。
“娘娘,公主来访。”
南宫依。
虽然只见了一次,但彦卿对南宫家这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女人印象还是很深的。
“找我?”
“是来看殿下的。”
得,还自作多情了。
“那你跟我说干嘛?”
“是否要让公主进来叙话,请娘娘示下。”
人家当妹妹的来看哥哥,她凭什么不让进?
难不成又是那个魂儿不知道飘哪儿去了的女人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这女人到底还做了多少缺德事啊……
“请公主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