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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人 (陌上相思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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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我嫡亲的爷爷便放弃了对我的诱拐计划,在他的意识里,我就是天生做马贼的料,同我那温顺纯良、气质高华的哥哥简直不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不过很不幸,我跟平阑哥哥不仅是一个娘,而且是一胎。

我洗漱完毕后便去西屋厢房寻那个倒霉的少爷,日头刚刚升起,斜斜挂在天际,我挑开帘子望进去,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窗前看风景,他见我进来,起身微微行了一礼,颌首道:“在下姓秦,名朔,字宁远。”礼数周到,家底也报得全。

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子,好看分很多种,我爹爹好看,宋叔叔好看,平阑哥哥好看,他的这种又全然不同,若是同我比较起来,那只能总结一句话,他真是美得太锋芒毕露。

我说:“我叫平安,任平安。”

白衣少年手上的折扇一歪,险些滑落在地,他细细望着我,那样深邃而细致的眼神,望久了让我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月亮上的嫦娥忽然“吧唧”一声掉进了猪圈,这位艳若桃李的少年好像要对我一见钟情了,就在我纳闷他钟情的到底是什么的当口,少年再度开口,语气平淡,他说:“我曾经认识一位叫平安的小姑娘,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果然,我舒了一口气:“那位姑娘可是你的意中人?”

“不是。”少年的眼眸里有细微的波动:“她是我的妹妹。”他的手无意识得摸着扇坠,这个动作让我异常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

于是那少年又道:“我的父亲临终前曾跟我说,若是它朝遇到漠北境内的马贼须得礼让三分。姑娘可叫我宁远,宁是子宁的宁,远是遥远的远。”他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刚刚好,美得连阳光都在荡漾。

之后的数年我都在想,为什么他会说是子宁的宁,难道“子宁”两个字是什么特殊的专属名词?这个问题萦绕在我心头多年,可惜最终都未能参透。

不过此时的我并不晓得往后的日子里我还会记得这个名字,遂说道:“那么,你原本打算要去哪里?”

“去汉北王家里提亲。”他摸着扇坠,面色淡淡。

“……”

“可是聘礼已经被你们劫走了。”他摊了摊手:“有些不好办。”

“……”

若我没记错的话,眼下爷爷身边也只有一个平言堂妹,今年刚刚八岁,是任景垣大伯前些年历尽艰辛排除万难产下的女儿,我这位大伯的嗜好委实异于常人,一般人而言,你若是喜欢吃清淡的食物,便不会去吃辣的,你若喜欢辣的重口味,便厌恶清清淡淡的汤水,可这位大伯却的的确确是个人才,他男女通吃,生冷不忌,并且能够坚持这个爱好数十年不变。

而眼下这位秦公子要去提亲的便正是我那八岁的堂妹平言,从伦理学的角度来讲,我抢了自己的妹夫;若是从个人嗜好角度来讲,这位二十出头的公子哥儿实际上有“恋童癖”;若是单从一个马贼的角度分析,这位秦宁远公子来头不小,如果强行留下只怕会后患无穷……

我这厢还在从各个角度分析眼前的少年,他已经伸手摘下了窗畔的一朵桑格梅朵,而后很是娴熟得轻轻别在我的发鬓上,他说:“姑娘,这种八瓣梅很衬你。”

我霎时震在原地。

藏语里,桑格梅朵是幸福之花,意指“怜取眼前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番外 之 秦宁远

我姓秦,名朔。

娘亲叫我朔儿,小厮们叫我小公子,国子监教书的老酸腐颤巍巍唤我一声“平昭小侯爷”,外面的老百姓则叫我“摄政王家的小太子”。

小太子,小太子……我虽年幼不太懂事,“太子”这词还是懂的,跑去问娘亲:“我是小太子,我的爹爹不应该是皇帝?”

娘亲摸着我的额头很认真地对我道:“不用担心,朔儿,你就是未来的皇帝,只有你能是!”

对于未来能当上皇帝,我并不十分高兴。看现在的皇帝舅舅一副病鬼模样,每每看到爹爹就虚弱病重得随时要撒手人寰,背着爹爹则阴沉沉地整日闷在御书房里与一些大臣没日没夜地深谈,我想皇帝大抵都是这个德性的,不做也罢。

娘亲的话在我脑里转了一圈就被阿荣带回来的坊上新奇玩意吹跑了。却不知这话怎么传来爹爹那里,当夜里就被爹爹叫到了书房。

记忆里爹爹一直温文尔雅喜怒不露,但他一旦发起火来连朝庭也是要抖一抖的,要是爹爹很生气的话,还会死掉一大批人。

这话是阿荣跟我讲的。

外面的朝庭是不是抖了我不知道,但院子里跪满人的场景却是深深印在我脑海里。有几次就是娘亲带头跪在那里的,连着我也得一跪到底。

所以我想我应该是怕爹爹的。

我以为爹爹生气了,此番是定会重重责罚我。

爹爹坐在书桌对面,平静地看了我半晌,却只说了一句话:“若她是你娘,定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于是我明白,爹爹想大娘了。

对于这个大娘,记忆里她的模样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她笑起来十分好看,每次见着我不是糖就是糕点、果仁,似乎总嫌我太瘦一般尽塞给我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直到一日连她都觉得我有些胖得不像话了,才捏着我的小手郁闷地说:“难不成秦延之小时候是这般模样?”

每次跟大娘呆不到一会,娘亲就会紧张地寻过来把我带走。那时不懂事,娘亲看大娘的眼神很复杂,我总是看不懂。但大娘的眼神我却看懂了,大娘看娘亲就像在看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一般,挑着眼皮扫一眼,不喜欢也不讨厌,知道有那么个东西杵在那里就行,别的,再没有了。

自那日爹爹说了那一句话后,我便很少见到娘亲。

爹爹一直是很忙,上朝忙,回家忙,每夜里书房窗户映出的灯光总要亮到深夜。但自那日起却每日里抽出两个时辰亲自教我功课,且除了上朝外,必是把我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在爹爹身边呆的明间长了,偶尔会见到爹爹在旁人面前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情绪。比如一次,我喊他“爹爹”时,他发呆一般地看了我半晌,才愣愣地说了一句:“两岁的孩子应该是记不得了。”

爹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落寞,人却是平静极了,似乎只是回忆起一件很寻常的往事,拿出来想一想,回味一下,就又沉淀回心里去了。

于是我又知道,爹爹想起妹妹了。

我有个妹妹,叫平安,是大娘的女儿。刚生下来的时候一点都不可爱,缩缩巴巴的,眼睛也没有睁开,像只红色肉猴子。爹爹抱着妹妹从外面回来时,我悄悄跟着,就听爹爹为了哄大娘,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平安长得像大娘,很漂亮。

后来才知道爹爹话没说错,平安一点点长大,越来越可爱,小小的圆圆的,跟个糯米团子一般,皮肤白白嫩嫩的像水豆腐,让人又想咬又想掐。我很喜欢小妹妹,只要有机会总要抱抱她,学着大娘一般,拿甜糕哄她叫我“哥哥”。

这般回忆,于是我也感伤起来,她定是也记不得我了。

爹爹书房的灯越亮越晚,后来便一整夜地亮着了。晚上,我曾悄悄去探望爹爹,就见他提着朱笔在堆满书案的奏章上圈画、写批注,不时掏出手帕捂着嘴唇,低声而压抑地咳嗽,紧挨着书卷的是一碗褐色的药汁。

不久又是一年清明,爹爹带我到落云山扫墓。

每年清明时分,爹爹都会过来,在山上住一阵子,后山的山崖旁有座孤坟,每每这个时候爹爹总亲手为它拔去杂草,摆上一叠馒头,浇上一壶浊酒。

我认得墓碑上的字,却不知道曾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问爹爹,他只说:“一个故人”,别得再也问不出来了。

其实爹爹不说,我也猜到了一两分,这地下埋的定是大娘的某个亲人,因为我曾听爹爹坐在坟墓边,对着大娘的画像喃喃道:“这些年,你还好吗?”爹爹每年都会为大娘画一幅画像,很认真很专注,他每每对着画像长久不语,可我晓得,这些年,大娘定也如爹爹一般渐渐老去了,决计不会再是画像上那个藕荷莲裙的小女孩。

今年我们来得迟了些,小雨淅沥一夜,山路泥泞难走,等我们到达山顶时,泥道上已经有一排深深的脚印,有人先我们一步上了山。

远远听着声音传来,是一个女童用脆生生的声音问道:“阿娘,这下面埋的谁呀,我们赶那么久的路就是来看他么?”

撑着油纸伞的女子立在绵绵细雨中,并没有答话,倒是她旁侧的一名男子抬手轻揉着女童的头发道:“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平安可以唤他一声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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