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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可以?”
她脸越来越红,穿的又是亵衣。天虽渐冷了,卧室里却是四季常温。亵衣是素绫织就,上头纹理清楚,却更显得轻薄。睡了一夜头发散乱,衣服也不齐整,他瞧着她,又觉得实在瞧不得,本来抓着她的手也松了,翻过身便下了床。
“天还早呢。”
不晓得是因为他掩藏的太好还是因为她实在是有些迟钝,见何峥下了床,穆浮又有些不明就里,当即补了一句。
“不早了,梳洗一番,从你这儿到前殿,正好早朝。”
穆浮尤有些疑惑何峥怎么不回头,但听何峥这么说也就没再纠缠,而是替他摇响了床头的铃铛。
侍女们鱼贯而入,她也就此起了床。天虽还早,但也可以上膳了。因何峥昨天留宿在她这里,膳房的早膳自然也是送到披香殿来的;这膳房的人倒也乖觉,多给她做了一份不说,还净捡了些滋补好味的东西呈上来。
何峥瞧了也是高兴,便对周彦道:“去膳房那边打听今儿下厨的是那几位,统统都赏。”
周彦听罢之后忙不迭地去了,穆浮宫中的宫女太监听了,亦是有了旁的揣度。
太阳就在此时露出了脸,披香殿本就华丽,如今在阳光的映衬下自然更显辉煌。何峥去早朝之后,穆浮便收拾了准备去瞧秦嬷嬷。
她是带着方太医一起过去的,毕竟她现在是两个人,秦嬷嬷得的虽不是大病,却会传染。小心一些也是应当。
好在方太医看过之后,便说秦嬷嬷其实已无大碍,只是身子弱些,穆浮这才放了心进去。
秦嬷嬷老了。
穆浮还记得她初次来自己宫里伺候的时候,多精明爽利的一个妇人,她是皇后的心腹,打入了宫就没人敢怠慢她,人人尊称一声嬷嬷。而如今……其实皇后不过是把自己受宠的气全撒在了秦嬷嬷身上,加上秦嬷嬷去伺候自己的那段日子,正好是她从不得宠到得宠的关键阶段;是故以穆淳的性子,有所忌讳倒也正常。
秦嬷嬷看见穆浮倒是颇为讶异,她也没忘记规矩,想站起来跟她行礼,却被穆浮开口劝阻了。
“嬷嬷身子还没好,这些虚文就免了吧。”
秦嬷嬷也就没再客气。
“屋里乱,扰了娘娘了。”
秦嬷嬷说的没错,屋里是真乱,看来伺候秦嬷嬷的那个末等宫女也并不尽责。
“没事,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原先是庶女,入宫之后又做了许多错事惹得皇上不喜欢,那时候虽在披香殿住着,但环境跟现在也没什么分别。”
这话说的自然是有些妄自菲薄了,不过听到旁人耳朵里自然是实打实的熨帖。人都是这样,越得不着尊重,就越看重。
秦嬷嬷脸上的表情果然有些许的舒缓,但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娘娘您大老远过来,实在是折煞老奴。”
“嬷嬷也是在我跟前伺候过的,也算是半个我宫里人,我来瞧你,应当。”
穆浮说完这话,王嬷嬷的脸上便写满了沉默。
“怎么周妈妈跟花嬷嬷都痊愈了许久,您却还在这儿养病?”
有些时候戳中要害,一招就够了。
“是老奴自己的身子不中用。”
“是姐姐不愿意尽心给你治才是真吧。”
王嬷嬷不说话,只是垂了头。
“我知道嬷嬷在外头有丈夫有儿子,嬷嬷您瞒了穆家这么些年,又瞒了秦家这么些年,也着实不容易。”
秦嬷嬷的婆家姓秦,恰巧她自己也姓秦。
“娘娘,这等污人清白之事,还请娘娘慎重。”
秦嬷嬷仍旧面不改色,言语间也听不出丝毫的慌乱。外头似乎开始起风了。王嬷嬷乖觉,又上前将门窗尽数重新关了一遍,不过这屋子里还是冷。凭良心说,这样的条件,就穆浮这么年轻的人都觉得住久了扛不住,更何况秦嬷嬷已经算是个老人了呢。看来皇后与秦嬷嬷之间的嫌隙已经很深了。甚至大有放任自流之意,若再做些恶意的揣测,那便是皇后私底下,希望通过这场病,让秦嬷嬷撒手人寰的好。
在皇后心目中,秦嬷嬷只怕是已经,不中用。
“我说的是真是假嬷嬷心里又说。春兴里那一套大宅子,只怕是嬷嬷毕生的心血了吧。只是嬷嬷这样为家里人打算,嬷嬷的家里人又是真心为嬷嬷打算吗?”
柳绿出嫁之前已经将秦嬷嬷的事情尽数吐了口。好在她虽然被她那个张郎所迷惑,但秦嬷嬷的事却还一直都没对任何人声张,想来也是知道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秦嬷嬷被夫家拉去浸十次猪笼都嫌少。
秦嬷嬷在外边是安了家的,听柳绿说,那男人似乎身体不怎么好不能做重活,家里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不过应该都不是秦嬷嬷生的。
“老奴真的不明白娘娘说什么。”
对于这样的事,当事人自然轻易是不会吐口的。不过穆浮倒也没甚所谓,她既然来了,自然是有备而来。
给王嬷嬷使了个眼色,王嬷嬷会意,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你瞧吧。”
其实秦嬷嬷是识字的,虽不精通,但多少懂得一点。当然了,这也是拜她的那个秀才“丈夫”所赐。
秦嬷嬷最开始并不想接,但就任由王嬷嬷那么拿着也不像样,只得接过去将信拆了来瞧。秦嬷嬷不看还好,这一看,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止不住。其实穆浮也觉得自己这么干挺损的,不过那么贪财又没骨气的男人,早断了早好。
“三百两换一张绝情书,秦嬷嬷,这样的男人,要了做什么。”
却原来这个秦嬷嬷,在丈夫去世之后,就很快跟一个鳏夫好上了,那鳏夫是个秀才,肚子里有些墨水,最开始的时候在别人商铺里做账房先生,但在认识了秦嬷嬷之后,就以身体不好为由再也没有出去做过事。鳏夫有一儿一女,不过他虽然跟秦嬷嬷做的是露水夫妻,却是写了婚贴的,柳绿的哥哥瞧过那婚贴,说做的还颇是精致,看来这鳏夫虽没别的本事,哄女人倒是有一套。
可想而知,那鳏夫之前不过是一个穷秀才,因认识了秦嬷嬷这么个傻女人,家里的日子也渐渐小康,鳏夫的儿女在私底下也叫秦嬷嬷娘,那鳏夫甚至还说等秦嬷嬷老了,两个人就带些钱财去乡下养老。反正秦嬷嬷的婆家也没什么势力,相反,秦嬷嬷伺候的是宫里的大贵人,到时候有大贵人压阵,什么都不怕。当然了那鳏夫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伤风败俗的事情,所以这些年也不敢太声张。
其实这件事说的简单一些,就是秦嬷嬷这个还在娘家跟丈夫守身的寡妇,暗地里已经跟一个鳏夫关起门来过小日子了。那一家人,穆浮虽没有亲自去瞧,但听柳绿的转述,说是那个儿子跟他爹一样,油嘴滑舌,女儿还好,对秦嬷嬷还有些感情。
本来因为柳绿的事情出的太急,出嫁出的也急,穆浮是在柳绿出嫁前两天让她家里人过去办这件事的。因为柳绿说那家人有些贪财,所以穆浮就直接拿了钱让柳绿的家里人去跟那鳏夫谈条件,三百两换一封绝情书。本来还怕事情谈不下来,却没想到不过半天就传来了好消息。虽然露水夫妻也是夫妻,但这样的男人,穆浮真真是觉得不要也罢。
穆浮要这绝情书倒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要秦嬷嬷死了心,秦嬷嬷冒着被浸猪笼的风险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还跟他养孩子,那鳏夫的儿子都成亲了,住的也是好宅子,可见秦嬷嬷这些年给这家人贴补了多少银钱。
秦嬷嬷对那鳏夫付出这么多,按穆浮的说法,那不是猪油蒙了心,而是爱到了骨子里。要晓得秦嬷嬷平日里说话爽利,也看得出不是个慈悲的,所以秦嬷嬷绝不是圣母,更不是包子。就是这么一个人,养别的女人的孩子,不记名分的要跟这个鳏夫,那不是真爱是什么。
这是秦嬷嬷的软肋。看着秦嬷嬷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穆浮晓得自己这次猜对了。此时的秦嬷嬷,是比万念俱灰还万念俱灰。
第96章 谈判
“嬷嬷现在还说我这是胡言乱语吗?”
穆浮神色颇是凝重,虽也晓得自己的手段不够磊落;但事出从权;再说了,这样的男人;要来又有何用。不过是当个免费的老妈子跟摇钱树罢了;秦嬷嬷跟他又不受律法保护;以后老了的事谁说的准。
秦嬷嬷只沉默不语,但眼睛已经渐渐浑浊了。她趁热打铁,说道:“板上定钉的事;嬷嬷你就是认了,也不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