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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见月挖苦道:“这还真象李铁鹰的作风。”
“在那种情形下,先母一个弱女子,也只能答应他了。第二天,外祖父被救了回来,一个月后就去逝了。外祖父临死前,把年仅只有五岁的小舅舅托付给先母,请求先母无论多么痛苦和屈辱,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先母万般无奈下,含羞忍辱地嫁给了李铁鹰,九个月后生下我。由于先母的美丽,那时还颇得李铁鹰的宠爱。这自然就招来了正房夫人的嫉妒,在先母怀孕时,就开始传出流言,说什么先母腹中怀的是书生的孽种。李铁鹰开始还不信,可是流言传的多了,难免不猜疑,并动了杀机。”
李林讲到这里,拿起桌上的茶吃了几口。
清见月却很急,“你能不能一口气讲完了再喝茶。我最讨厌听故事,听到关键时,说书的来一句,下回分解。这真是急死人了。李铁鹰怎么放过你的?他那样残暴的人,怎么可能留着你不杀,给自己招来祸害呢?”
那边,白狐无聊地跳下桌子,甩着毛绒绒的尾巴满屋子撒欢,时不时还跑到主人腿边快活地鸣叫一声。
“是何叔救了我。”
“何叔是谁?”
“外祖父在时,何叔是我们家的管家。外祖父去世后,家产被李铁鹰霸占,何叔管家的位置也被罢免。由于外祖父曾对何叔有恩,何叔没有离去,仍然留下来暗中照顾先母和小舅舅。”
清见月咕噜一声吞了口茶。
“巧的是,何婶也刚好怀有身孕,在先母诞下我的五天前,何婶生下一子。何叔收买了产婆,在先母诞下我后,用他的孩子换下我,为了安全,还向外隐瞒了我的性别,让我以女孩儿的身份活了下来。果然,李铁鹰一接到先母诞下一个男孩儿的消息,马上命人把孩子抱走。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杀死这个孩子?而是把孩子送了出去,让他自生自灭。先母非常悲伤,不久之后,假托思子心切,从何叔那里把我收养了回去。李铁鹰大概也觉得亏欠先母,再加上我是女孩儿,也就不疑有它,由着先母留下了我。”
“感觉好像狸猫换太子?我可以顺便问一句吗?”
“请问?”
“你是李铁鹰的儿子,还是那个可怜书生的儿子?”
李林默然不语。
清见月慌忙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李林苦涩地道:“先母说,她也不知道。”
清见月听了,心情顿时糟如被砸了一筐烂菜叶子般。停了好一会儿,为了转移注意力,清见月问道:“那,那个何叔的儿子还活着吗?”
“当然还活着。”李英不禁笑道:“难道公子忘了吗,那个被你当着众人的面戏耍了一回的李林?”
清见月登时张大了嘴,“你是说,你是说,你的那个替身。等等,等等,我有些糊涂了。何叔的儿子是你的替身,你是个女孩儿。你一个大男人,假扮成女孩儿?”清见月歪着脑袋看他,“就你这副尊容吗?你长得虽然不丑,可是假扮成女人,恐怕一眼就能戳穿吧?”
李林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笑了笑。忽然,他背过身子,从脸上揭下了一层人皮,等他再转过脸来,清见月吓得陡然一跳,由于太突然了,竟然把桌子上的茶水都撞翻,以致白狐也吓得跟着跳了起来。清见月就象遇了鬼似的,一只手直指着李林,身子剧烈地颤抖着,那样子,好像得了可怕的重病快要死掉了似的。
白狐却兴奋地跳了起来,哟喝,美人。
“公子还记得我吗?”
“你是那个?那个?那个女人?”
回忆就象潮水般涌进清见月的脑海。三年前,自己冒冒失失地闯入天鹰教总坛,却不料中了骆不群的诡计,拖着重伤的身体,犹如一只无头苍蝇闯进了一间女人的闺房。
她无声无息地从翻飞的垂纱帐里盈盈而出。毫无疑问,她是清见月见过的美女中的极品。灯光里,她的肌肤如雪般晶莹通透,她的五官就象经过巧手雕刻般,完美得就象画里出来的人。然而,她冷得仿佛来自极寒的天山,眼睛里闪耀着千年不化的冰光。她是高傲的,充满了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概;她是孤独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寂寞的气息;她是黑暗的,因为清见月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恐怖的绝望和死亡,以致清见月一直以为那晚,他看到的是夜的女神。
“你浑身是血的闯进我的房里,你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愤怒,你明明是个女人,却在昏迷的时候,反反复复地说,我是个男人。看着陷入绝望的痛苦中的你,我就象看着我自己一样。”
悲伤的泪水如雨般洒落,清见月颤声道:“所以,你说要助我一臂之力,你要帮我报仇,灭了天鹰教。”
“那晚,先母离开了我。”
“你一定很痛苦?”
“不,我心里充满的就象你一样,只有愤怒和仇恨。”
“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铁鹰这个人我太清楚了。他的贪婪,就算用一座金山也填不满。他侵吞了先母的家产后,虽然十几年来, 在骆不群的帮助下扩展了不少,可是他仍然不能满足。天龙堡太强大了,他动不了;康博英虽然年轻,却足智多谋,加上背后还有天龙堡撑腰,他也动不了。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弱小的陆家堡上。刚巧那时发生许澜事件,我换回男儿装,向李铁鹰坦陈了一切。我为了取信他,主动请求假扮许澜,打入白石山庄。虽然李铁鹰半信半疑,但是放着我这样的人才不用,又觉得可惜。所以,他答应了我。”
“你想利用陆家堡灭了天鹰教,可是,平白无故的,陆家堡怎么可能听命于你呢?所以,才会有三年前那场祸变。”
“是,我要挑起陆家堡对天鹰教的仇恨,一方面是为了取信李铁鹰,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警告陆家堡,警告陆倾城。因为,那时的陆倾城,根本不是李铁鹰的对手。”
“暗中派人护送我到云南陆老爷那里,也是你吗?”
“我说过,我会助你助灭了天鹰教,帮你报仇。条件却是,你要帮我找到想要的东西。”
“如果你想杀了李铁鹰,灭了天鹰教,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你想让李英死,这是轻而易举的。如果你想得回令堂被侵吞的家产,相信康庄主、龙少堡主和倾城都是通情达理之人。”
“还记得那晚,你在我房里都说过什么吗?”
“如果我能活着走出那间房子,我一定杀光天鹰教的人,所有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不错,那时,我与你也是同样的心情。”
清见月与李林目光相对。
“你幸福吗?”李林问。
“啊?”
清见月一愣。
“你快乐吗?”李林又问。
清见月愕然半晌后,豁然明白了什么,眼眸子里闪出水晶般璨亮的光芒。
“你活得好吗?”
李林问出第三句,停住了,默默地看着他。
“我不幸福,我心里充满了无边无底的仇恨;我不快乐,我心里充满了暴风雨般的愤怒。”悲伤的泪水朦胧了他的眼睛,“我活得一点都不好,因为我找不到自己了,我不知道,我应该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李林柔声问道:“你现在幸福吗?”
“是,我很幸福,因为我心里再也没有仇恨。”
“你现在快乐吗?”
“是,我很快乐,我平息了心中的愤怒。”
“你活得好吗?”
“是,我活得很好,我找到了自己,我是个女人。”
“谢谢,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恭喜你。”
清见月笑了,美丽的笑容温暖明亮,但那明亮并不似阳光般炫亮和耀眼,而是宛若纯洁无瑕的美玉般柔和。李林也笑了,淡淡的笑容,却融化了似千年般冰冷的雪山,化为一泓透澈的绿湖。
雕花门推开,陆倾城走进来。李林起身,向房门走去,走过陆倾城时微一颔首,陆倾城也颔首回礼。俩个人就象达到了某种默契似的,李林头也不回地潇洒走出房门,门前,他碰到红袖,砰的一声响,红袖失手摔了捧在手里的燕窝粥,满眼惊艳。李林皱了下秀丽的眉,再往前走,接下来是叮叮当当,黄冲、张朗、郭国、毛鹰全扔了手里的刀剑,各个瞪着李林的脸,呆若木鸡。李林更加不悦,加快步伐,脚下如生风般转眼间走远。
“美人!”
“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是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