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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见月关好门,回身瞪着陆倾城,那样子象极一只发怒的小猫。
陆倾城忍不住笑道:“那是什么样子?过来。”
“少来。”清见月哼道:“你最好讲清楚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李林的真实身份的?”
“在知道你的身世后,我与父亲通过几次书信。”陆倾城说。
“陆倾城,你瞒的我好。”
清见月磨着牙齿,好像一头凶狠的小兽要把他咬成碎片似的。
陆倾城柔声道:“我是瞒了你。可是宝贝,你不也瞒了我吗?”
清见月一窒,转开脸气呼呼道:“我是瞒了你一些事,可是你瞒着我李林的事就不该。你最好讲清楚了,你跟李林这是唱的哪出戏?”
“还记得那次的毒杀事件吗?”陆倾城沉沉的、缓缓地道:“让我几乎以为失去了你。即使现在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
他的声音,象一只温柔深情的手,拨动了清见月心弦。此情此景,就算再生气,他也气不下了。清见月轻轻走到床前,单膝跪在陆倾城身前,倾身俯在他腿上。
陆倾城伸手抚摸他乌黑如云缎般的丝发,“我发誓,我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的人。我绝对,绝对不能留着他,再让他有伤害你的机会。”
清见月抬起脸,晶莹的泪水在他的眼睛里灿耀。
“但是这一路查下去,令我大吃一惊。三年前,许澜奉命刺杀龙大夫人,被龙大堡主重伤,他虽然侥幸逃脱,却仍是死在半途,他的尸体被天鹰教的人获得。李铁鹰一直觊觎本堡,但是他不敢明目张胆,正愁无从下手,而许澜给了李铁鹰一个很大的启示。他要利用本堡的弱点,从内部瓦解本堡。李英推荐了李林,不仅因为李林的体形与许澜相似,更因为李林是天鹰教第一剑手,还有他的机智和冷静更是无人所及。的确,李林不负所望,刘建华兄妹几乎使本堡毁灭。雷永庆事件里,李林有意无意地暴露身份,目的就是要引起天龙堡和风月山庄的注意,他这一招十分厉害。从那时开始,天龙堡、风月山庄明里暗里开始支持天鹰教。”
清见月听到这里,吃惊地说不出话。
“大执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背着母亲向父亲求助。其实,父亲虽然远离本堡,并不表示他不关心本堡。本堡出事,他早就注意到了,他开始频繁出没天龙堡、风月山庄,甚至插手本堡在各地堂口里的事。为的就是警告天鹰教,有他在,他们休想动本堡一根汗毛。”
“老夫人知道吗?”
“母亲也略知道一二。但是,这也更加剧了母亲心中的憎恨。”
陆倾城叹了口气,清见月也不禁跟着叹了口气。
“李林既然费尽心机,为什么却在关键时刻对我下的是假死药?还有,老夫人在逼你的时候,他又为什么替我开脱?他几乎已经成功了不是吗?他为什么放弃?”
“因为你的身世。”陆倾城答。
清见月愣愕。
“李林说,他在查知你的身世后,内心深处充满了罪恶感。其实,他早就看不惯父兄的行径,现在更加的瞧不起。当然,他不愿意再伤害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世,更因为你有一颗高贵的灵魂。他想为他父亲犯下的错向你赎罪。他也不愿意再被父兄利用做一个杀人工具。”
清见月作梦都想不到,李林竟然是个如此大义凛然的汉子。清见月不禁由然生出敬意,转念一想,又问道:“可是刺杀龙大夫人,收买唐兴、贾利和倾风的舅父,指使他们挑唆倾风报复老夫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刺杀龙大夫人,是李英奉李铁鹰的命令指使的。对李林上次毒杀你的行动失败,李铁鹰极其震怒,大概是做贼心虚,他非常怕你,他怕你利用本堡的力量,再联合天龙堡、风月山庄报复天鹰教,所以一定要除你而后快。他暗中指使人刺杀龙大夫人,再嫁祸到家母身上,为的就是想挑起天龙堡、风月山庄对本堡的仇恨,如果两虎相争,天鹰教就可以鱼蚌相争,鱼翁得利。李林得知此事后,立刻与我联系,通过丽江小姐,把消息先送到云南,再由父亲和白衣圣教的掌教圣父转递到天龙堡。我们三方通过联系,达成一致,决定将计就计,趁此机会除掉天鹰教,不但惩治了恶人,还能为你报仇雪恨,达成心愿。”
清见月胸中浪潮汹涌,泪水潸然而落。
陆倾城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我进城,为的就是暗中与天龙堡、风月山庄的使者见面。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唐兴、贾利的事,李林也没有想到,如果不是你冷静果断的处理,恐怕已经铸成大错。”
“你是说,你是说,除了李林,还有、还有……”
清见月紧盯着陆倾城,陆倾城轻轻地点了下头。清见月顿觉一股凉嗖嗖的寒气在脊梁骨上爬来爬去,他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再想下去。他下意识地抱紧了陆倾城,陆倾城也用力地搂住他,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旋。
“今晚这场戏,一是为了铲除潜伏在本堡的天鹰教内奸,二是为了做给那个人看。接下来,还会有一场更华丽的重头戏。”
正文 第七十一章大战在即
城堡大门敞开,由杜平带头,领着二十名搬运工推着从凤城采购的牛羊酒肉进城。他们一进城堡,大门迅速关闭,在林枫的副手大方的监视下,二十名搬运工一字排开,从头到脚搜身检查,另有守卫验看货物,检测是否有毒。
杜平陪笑道:“方副领主,不会有问题了,这些人全是我亲自挑选的,身家清白,另外所有酒食,都经我过目。”
大方哼一声,“上次有五口箱子,一口箱子里装的是人,你都不知道,还敢跟我说没问题。”
杜平弄了一鼻子灰,既羞愧又有难堪。
近些日子,一向办事谨慎认真的杜平常常出现差错,以几天前的一件事为例:杜平从金绣坊取回五口箱子,箱子里是上面几位重要首脑们给家眷订做的衣服,其中有一口箱子送进了冰园,当小乌鸦打开箱子验收时,里面装的不是清见月的冬装,而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当场把小乌鸦吓得犹如踩了老鼠似的尖叫。
她的尖叫声把白狐招了回来,白狐那个兴奋啊,追着同样被吓坏的男孩儿满园子跑,着实混乱了一番,最后还是清见月赶来阻止了白狐的恶作剧,男孩儿被逮入刑院,经过盘问,原来是金绣坊的童仆,因为闯祸,害怕被责打就藏进了箱子里,好死不死,箱子被抬错,一路上竟无人发现被送进了冰园。
为了这件事,杜平被他老子打的两天不能下床,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一名守卫过来,“检查完毕,没有任何异状。”
杜平脸上现出得意,两手往袖子里一拢,也从鼻子里往外一哼,“我说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再检查,也查不出什么。”
他这句话激怒大方,抓住他肩膀,粗暴至极地拉扯向一字排开的搬运工。杜平气得大力挣扎,尖叫道:“干什么,干什么?快放开我,岂有此理。”
“少废话,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一个给我报一遍。”大方象扔破烂似的,把杜平抛向一字排开的搬运工,厉声喝道:“快一点,否则我把你们全部关进地牢里。”
杜平冬天里的蚂蚱似的,鼓肚子喘气,奄奄一息。但是不管多么气,秀才遇到兵,有礼也说不清。听之任之吧!
从第一名开始,这个人的身材高矮胖瘦适中,黑黑瘦瘦的脸,长了两圈胡子,相当一般,目光呆滞,见了大方也不知道见礼。
杜平道:“他叫李傻子,今年三十岁,一直在厨房帮佣。傻子,快给副领主磕头。”
“哎。”李傻子憨憨地跪到地上,“傻子给副领主叩头。”
大方瞥一眼,移到第二名。
此人身材魁梧,脸盘方正,对着他笑得甚是谄媚,“副领主,小的张三给您叩头。”说话功夫,“噗咚”一声跪到地上叩下头去。
“张三?”林枫挑挑眉毛,怀疑地打量着他。
“是啊,小的姓张,在家排行第三。所以叫张三。”张三笑得好像一只巴结狗似的,然而大方那张阎王脸吓的立刻又闭上了嘴。
杜平心怀气愤,插嘴道:“没错,他家住五里屯,排行第三。副领主,你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大方问道:“张三,我看你的身形,象个练过武的,为什么不做守卫什么的,却做个粗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