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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抱起蔡仲和,把他的头颅放在她怀里。她搂紧他,用背挡住猛烈的风雪,希望能给他一些温暖。小倩流着泪,喃喃道:“四领主,你为什么会昏倒在这里?见月公子现在怎样了?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对不对?”
院子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惴惴不安的。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陆倾城宠爱清见月,而陆夫人憎恶清见月,这俩位陆家堡最高层的人物,如果发生什么冲突,这给陆家堡带来的灾祸是难以预料的。
外面忽然骚动起来,接着倾风在李安国、刘锡城、何志强、许澜的陪同下排开人群走进书香院。大家看到倾风,眼睛都不禁亮了起来。蔡伯安、雷永翔、苏海波、周鹏更是喜出望外。
“倾风,你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蔡伯安忽然看到许澜,讶道:“许澜?”
“关于许澜的事,等下我会向您解释的。”倾风道:“堂兄呢?”
“在里面。”雷永翔又加重道:“还有夫人,她也在里面。”
“我知道了。”倾风道:“请禀报吧。”
王洁马上禀报道:“堡主,大领主回来了。”
好一会儿,里面传来沉重的叹息声,“请他进来吧。”
王洁慌忙打开雕花门,倾风举步正要登上台阶,一个清脆略带喘息的声音叫道:“请等一下。大领主,请等一下。”
倾风迅速回身。风雪中,何云雅披着一件红色的貂皮大敞,乌绢般的秀发在风中飞扬,由于走得太急了,白玉般的双颊散发着娇艳的红霞,鼻尖上闪耀着晶莹的汗水珠子。倾风胸中刹那间燃起一团炽热的火焰。
一直站在周鹏身后的周洁一眼看见美丽慑魂的何云雅,虽然明知道何云雅不喜欢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挪动脚步。
何志强惊道:“云雅,你来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快回去。”
何云雅甩开大哥的手掌,叫道:“哥,放手了。”
刘锡城也讨好道:“何小姐,你不能来这里。快回去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周洁恶狠狠地瞪着刘锡城扶住何云雅的手,眼中闪出怒芒,恨不得冲上去一拳揍飞他。
何志强忙道:“是啊,是啊,叫锡城送你回去吧。”
倾风看到这个情景,心中升起一丝不悦,沉声道:“何志强,刘锡城,退下。”
何志强、刘锡城一听,连忙退开一步。
不知为何,倾风有些生气,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的什么不高兴,他语气僵硬地道:“何小姐,请问您让我等一等,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他冷硬的语气,令何云雅脸色变了变,芳心如针刺般隐隐作痛。她强迫自己镇静,因此声音也不觉变得非常冰冷,“我生长在毒虫最多的地方。自幼,为了生存,我懂得很多毒物,也知道如何解毒。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也请让我给见月检查一下,如果能找到下的是什么毒,也好找到毒的来源,这对捉到凶手一定会有所帮助。”
倾风怔住,何志强、刘锡城听到这里也怔住,其他人都怔住了。
蔡伯安同意道:“倾风,如果何小姐真能查出是什么毒的话,就让何小姐看看也无妨。”
倾风这才回过神来,点头道:“请跟我来吧。”
他回身走入书房,何云雅跟在后面,再后面还有一人,提着药箱子,竟是小麻雀。小乌雅猛然看见她,蓦地瞪大眼睛,眼珠子差点爆出来。等到他们进去,雕花门闭上,小乌鸦一把抓住王洁,“你、你看到了?”
王洁扒掉她的手,往上拉拉衣服,悻悻地道:“男女授受不亲,别拉拉扯扯的。我看见了,是小麻雀。”
“见月公子一出事,她就不见人影了。我正气她没有人情味呢。想不到,想不到她是找何小姐去了。”小乌鸦怀疑道:“她怎会知道何小姐懂那些的?”
王洁一呆,这才反应过来,“是啊。”
旁边的蔡伯安、雷永翔、苏海波等人听了,也生出疑惑,同时瞪向何志强,把何志强瞪得手慌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房里,倾风看一眼陆夫人,陆夫人早已平定心情,转开脸不与他对视。倾风望向床榻的位置,当瞧到堂兄那样凄凉无助的抱着清见月的身子,心里便如刀绞一般剧痛万分,泪水登时涌满眼眶。他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的,“堂兄。”
“我都听见了。”陆倾城起身,把清见月的身子放好。他默默地望着清见月似是睡熟的脸,象是要把清见月的脸深深的记在心里、刻印在脑海里似的。好一会儿,他才悲怆地离开床榻,用着暗哑的声音道:“麻烦何小姐了。”
何云雅道:“是。”
她移向床榻,突然,陆夫人转过脸,严厉地道:“放肆的丫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撒谎欺瞒吗?你根本不是何志强的妹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混入本堡的目的何在?”
她的声音极其威严,门外听到的人,都不禁心惊胆战。
房内,何云雅脸上泛起一丝邪气的嘲笑,“陆夫人,你打扰我替见月公子检察,该不会是作贼心虚了吧?”
“你说什么?”陆夫人怒不可遏地骂道:“真是大胆无礼。倾城,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你也敢相信?”
陆倾城默然无语。
倾风平静地道:“不管何小姐是什么人,现在我们也别无他法。堂兄,您就相信她一次吧,就算相信她一次,又有什么大碍的。如果她真能查出下的是什么毒,或许对捉拿凶手有很大的帮助。您难道不想替见月报仇吗?”
陆倾城又重重地叹口气,“就照你说的办吧。”
何云雅移到榻前,低头看了一眼后,娇躯蓦然一震,“小麻雀,准备好银针。”
“是。”
小麻雀把提在手中的药箱放到榻旁的漆花桌上,打开箱子,麻俐的准备着一切。等她直起身子,无意间对上陆倾城、倾风深思的目光时,吓得忙不迭向他们躬身致礼。
陆夫人冷哼一声,阴沉沉地道:“就算是猎鹰的眼睛,这回也跟瞎了没什么区别。我们都被这俩个丫头给耍了。”
“请安静一会儿,不要打扰我诊脉。”何云雅斥喝。
陆夫人哧笑道:“一个死人,还有什么脉可以诊的?”
何云雅邪恶地笑道:“陆夫人,如果我让一个死人在你眼前突然活回来,你会如何?”
陆夫人就象听到山崩似的,骇然瞪着她。陆倾城、倾风却不同,他们无疑就象得到皇恩大赦似的,眼睛里霎时闪出希望的光芒,脸上也因为激动而红润起来。
“何小姐,您?您?”
“现在还不能确定,请安静一会,我需要集中精神。”何云雅闭上眼睛,继续诊脉。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风的呼啸声,雪打在窗子上的扑哒声。仅仅一碗茶的时间,却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陆倾城、倾风便似法庭上的囚徒焦急地等待着判决。
何云雅总算睁开眼睛,俩人忍不住凑前一步,就连陆夫人也挪动了一下。
“小姐,怎么样了?”小麻雀代替他们问出了心里的话。
何云雅又翻动清见月的眼皮看了看,忽又把脸贴在清见月胸口上,好一会儿,她直起身子望向陆倾城和倾风。
陆倾城沙哑地问:“怎样?”
倾风也道:“怎样了?”
“是哪个江湖郎中宣布见月死了?”何云雅毫不客气地道:“你们也真是愚蠢。见月公子明明还有脉搏和心跳,也有呼吸,怎么会死了呢?”
屋子里的四个人就象四个白痴似的,张着嘴巴、瞪着眼睛。
“见月是吃了一种假死药。”何云雅解释道:“这种假死药,会让人看起来象是死了一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摸不到脉搏,身体也迅速变冷。”
四人眨眨眼睛,合一下嘴巴,但又象傻瓜似的马上张开。
“但,也只是看起来象。虽然脉搏很难摸的到,也几乎听不到心跳,好像没有呼吸,那是因为太微弱的原因。可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你们应该发现,见月的脸色虽然苍白没有血色,却不象中毒那样泛黑青色;见月的身体虽然很冷,但触摸的话,他的肌肤仍然很柔软和有弹性;再看看见月的眼睛,观察一下他的瞳孔,那跟死人是不同的。”何云雅笑逐颜开道:“所以说,见月没有死。”
“这、这、这是真的吗?”陆倾城流着泪水轻轻地问。他又惊喜,又害怕,他非常不安地确定着,“你没有骗我。见月没有死,他没有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