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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养的方子果然有成效,连翘将养两日,便已经与往常一样了,整日不是忙着跟马婆子韩婆子抢做活,就是跟凡巧丹烟抢着打扫,弄的红绣哭笑不得,但也由着她去了。左右这些活计都不是重活,适当的劳作对身心健康也有益处。
微雨天,红绣凭窗而坐,研究着大少爷昨日刚送来的一摞花样子。厚厚的一叠宣纸,都是往年在月夕评比夺冠的绣样。
作为一个绣娘,不单要看刺绣的技巧,好的绣品更要顾及花样,配色,选料等等方面。
竞争为皇家供给绣品和布料,那么一切就要考虑皇家的喜好。只她觉着好并不是真的好。要宫里的贵人们点头才作的了数。所以方才,她已将历年的花样子研究了透彻,做了一番比对后画成了如今手中的图样,红绣蹙眉,若是绣这个图样,绣布便不能用白云锦缎了,而需要上好的真丝料子。
红绣起身,随手拿了披风披上,出门去快步往前走。“梅妆和凡巧留下伺候我娘,丹烟随我来。”
“是,姑娘。”
丹烟见红绣走的急,忙跑回屋里拿了油纸伞,快步追上去为红绣撑伞。
凡巧从小厨房端了糕点出来,看见红绣的背影有些失望的喃喃道:“才刚得知的消息,还未曾说与小姐听呢。”
出了莲居,往西侧直行,不多时便到了锦松居。应门的李忠桂见了红绣,惊喜的笑出来,可想到她如今的身份,脸上笑容也收敛了许多,行礼道:“绣妍姑娘安好。”
红绣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从前忠桂儿这小猴儿相处的日子从来都亲近自然,少了许多无端的芥蒂,如今怕是再回不去了。
“忠桂儿,你家少爷可在吗?”
“回绣妍小姐,少爷在的。”
“劳烦你通传一声,就说绣妍求见。”
“是,我立时去。”
丹烟默不作声的帮红绣撑伞,微微细雨中,红绣的雪白云锦披风被风吹的飘摆。看着锦松居熟悉的院落,她不能不回想起当时的时光,来到古代之后,日子从未安生过,可较之现在,在锦松居的日子也算悠闲了,如今立于风口浪尖之上,所有一切皆不能如自己所愿发展,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居多,只希望娘亲无碍,她付出的也值得。
“绣妍姑娘。”
红绣愣神的功夫,忠桂儿已经一溜小跑的到了跟前,“大少爷请您进去呢。还说我不懂待客,让姑娘在门口淋雨了。”
红绣微笑着并不答话,迈进了门槛。跨院那边,锦芳锦荣和锦萍皆默默地站着盯着她瞧,瑞儿羞涩的笑,想上前来问好也不敢,拎着扫帚杵着。
红绣点头算作招呼,径自进了书房。诸葛言然早已等在一旁。
“绣妍姑娘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只是绣妍今日想到了参加月夕评比的绣样,来给大少爷过目。”红绣将手中图样展开,递给了诸葛言然。
纸上的是一副凤凰遨弋图,云霞蒸腾,凤凰翱翔九天,星光作伴,宝珠鲜红,图样设计完美,色彩运用和谐,既华贵又不刺眼。
诸葛言然忍不住叫了声好。
“绣妍姑娘此图甚好。”伸手做请的姿势:“你我坐下详谈,忠桂儿,上好茶。”
门忠桂儿应是,不多时,上好的龙井便端了上来。
红绣抿了口茶,道:“大少爷,此图绣成之后的亮点并非在图样上,而在于此。”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方纱帕递到了诸葛言然手中。
诸葛言然展开一瞧,淡紫色的纱帕,一角用丝线绣着简单的一枝杏花,反过来再看,背面仍旧是同样的杏花。一般帕子,正面花样精致,可背面都是乱针痕迹,红绣的帕子怎么做到的?用手捏捏,薄溜溜的纱料子又不是双层。
红绣将他的疑惑收于眼底,这段日子在圣京城她只见过单面绣,现在看来南楚国乃至于北冀国也都只有单面绣而已。
“大少爷,这种绣法,我并未在绣妍楼用过,你手上的帕子是我绣给自个儿用的。”
诸葛言然听罢,眼睛立时亮了。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九十章 密谋
第九十章 密谋
红绣端着白釉茶盏品了一口,目光转向窗外,烟雨蒙蒙中,一切画面都犹如水墨染成的,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清香和茶香。这一刻时光倒是让她觉得静谧。
诸葛言然将帕子递还给红绣,掩不住兴奋的道:“绣妍姑娘别出心裁,若是按着此等绣法,月夕评比诸葛家必胜无疑了。”
红绣道:“自古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商家今年的绣娘还不知如何,绣妍也不敢给少爷打包票,只能尽力为之了。”
“尽力即可,你的绣功我有信心。”
“既然少爷觉着可以,咱们的绣布和丝线等物便需要改进,首先绣布不能用白云锦缎了。云锦虽好,但表现不出凤凰翱弋的飘逸感。绣布须得用真丝料子。”此时的南楚国,丝织品已经较为盛行,相信真丝面料应该难不倒他。
“真丝?”诸葛言然站起身,背着手踱了两步,道:“这不难,回头我去禀明父亲大人,从南边儿调运过来便是。”
“嗯,真丝也不是什么样儿都行的,最好是榨蚕丝,皇家雍容威严,既是要供给宫里的用度,榨蚕丝天然的珠宝光泽和华贵舒爽最合适不过。”
“好,我会留心的,不若这样,你且将一应要求写下来,我照单办事。”诸葛言然在绣品上,如今已经完全信服了红绣。
红绣点头,道:“我来口述,由少爷代笔?”
“也好。”
二人来至桌案旁,诸葛言然撩衣摆坐下,从笔架上拿了羊毫笔,却见一只素手正在为他研磨。诸葛言然不仅有些恍惚,从前,红绣也是在他房里如此伺候的。不过今非昔比,他被绣样兴奋起来的心情又压抑了下去,对红绣有不知该如何形容细微怒意,被耍弄的仇,到底还是忘不掉。
大少爷洋洋洒洒写了半张纸,吹干了墨迹。红绣办完了正经事,于大少爷这儿也没了旁的事做,道:“少爷,若无旁的吩咐,绣妍告辞了。”
诸葛言然点头,他也想去找父亲谈一谈今日之事,起身亲自将红绣送出了书房。
院子中,瑞儿站在雨廊下发呆,瞧见红绣出来微笑起来。
红绣也对她微笑,瞧见丫鬟房的门帘掀起,立即敛起笑容。她对瑞儿不同若被发现,她在此处还无妨,等她走了,锦芳锦萍等人恐会欺负瑞儿。
想起瑞儿对自己的照顾,红绣心里过意不去,有心要了瑞儿去伺候,她那个天真懦弱的性子,又不适合呆在她身边。
她在府中处境微妙,身边的梅妆机灵,丹烟稳重,凡巧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们三人尚且可以应付事端,若是瑞儿去了,不就跟娘亲似的遇事只会哭了?摇摇头,刚起的心思作罢,不能自保的人,跟着她恐怕会受更多的苦,还是算了。
和丹烟出了锦松居的院门,红绣道:“丹烟,咱们先回院子去,你去着人备轿,今儿咱们去绣妍楼。”
丹烟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红绣去绣房,从上锁的小柜中拿出绣好的成品塞入怀中,对着妆奁匣子将头面去了,仅留下珍珠云髻儿略作妆点。上好的云锦披风收了起来,换上一条水粉的素面斗篷,略微一装扮,一身冷艳便换做温婉柔和。
不多时,轿子停在院门前。红绣乘轿在诸葛府中绕了半晌才出了府门,换乘马车。丹烟坐在车内不多言,只是安安静静看着车帘外的街景,红绣也乐的安静,闭目养神。
细雨天,大街上行人甚少,路过朝市,旁边只有零散几名小贩叫卖。马蹄与青砖路面碰撞出哒哒声显得清脆悦耳。
“姑娘,绣妍楼到了。”
赶车的跳下马车说了一声,跪伏在地迎红绣下车。
丹烟掀了车帘先一步跳下马车,在一旁伸手扶着红绣。
红绣却皱眉,并未踩车夫的背,也没扶丹烟的手,提起裙摆轻飘飘跳下来,末了扯了扯襦裙和褙子、摆好披风,伸手去扶呆滞在地上的车夫:“快起身吧,地上又湿又凉的,下回带个垫脚的木凳就是了,无需如此的。”
年轻车夫呆呆看着她,回过神后红着脸低头:“多,多谢姑娘。”
红绣微笑摇头,转身入了绣妍楼大门。殊不知身在二楼的商少行已将一切尽收眼底。
商少行含笑转过头,苍白的左手合上雕花窗转过身。
商福全见少爷难得笑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