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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听了为之动容,看他外表病弱,其实内里的这种气势是多少人都没有的。有些人,只会说,不会做,商少行却是将想法付之于行动的典范。从韩氏的崛起就看得出,这段时间他一面吃喝玩乐迷惑敌人,在暗地里却下了多少的功夫。
“果然是三少爷的作风。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人白白欺负。”红绣赞赏的笑着,随即道:“不过既然韩氏是你的,那事情就好做了。”
“哦?你预备如何?”商少行兴味盎然。
红绣笑道:“很简单,这批料子,绣妍楼和韩氏出钱吞了,我出技术,你负责找人去谈判——面上的事情咱们谁也不露脸,就让韩氏的管事去做吧。料子咱们以商府进货价的一成收回来囤着,慢慢用抽纱的方法做出来。所赚得的银子绣妍楼和韩氏平分,如何?”
商少行挑眉,英俊的脸上满是玩味:“红绣莫不是在便宜在下?你的手艺当世难寻,你花了心思,却不将买卖独吞,而是便宜了我韩氏,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红绣翻了个白眼,商少行这么说,好像她平时是多贪得无厌的奸商似的。
“是,确实不是我作风,绣妍楼没那么多银子,若是有的话,你以为我会便宜你啊。”没好气的回答一句,红绣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的雕花的出木窗,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叫人心中一阵清明。
她只是想报答商少行的恩情罢了。
商少行听了她半真半假的话,莞尔一笑,来到她身后,随手为她披上斗篷,道:“方才的话惹了你恼,是我的不是。你如此‘便宜’我,我该多谢你。”
他就站在自己身后,她的背几乎要贴上他的胸口。红绣心头一跳,不敢转身,怕距离他太近,那样的姿势太过于暧昧。
商少行低下头,恰好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是姬寻洛送的香囊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开到一旁,他不能心急,免得红绣觉得他是个登徒子。
“就按你说的,我想法子去做,不过你方才的那种绣法,若是绣一整批的料子恐怕你的身子也折腾坏了。”
红绣关上窗,杜绝了冷空气的进入,转身道:“我正要说呢,我是想去购置个大些的院子,成立一个抽纱绣工厂,厂内包吃包住,进厂的绣娘均要签订协议,两年之内不得离开工厂半步。”
“这跟坐牢有何区别?”商少行不赞同的皱眉。
红绣摊手道:“当然有区别,坐牢又不发银子,咱们包吃包住,允许亲友定时来探望,并且酬劳丰厚,两年后离开抽纱工厂,他们也可以用在厂内学到的技术谋生,我想定会有许多绣娘趋之若鹜的。而且,两年的时间,抽纱绣便也不新鲜了,就是旁日别人偷师,也偷了个八九不离十,到时候风头过了,赚的少了,咱们留着工厂也没什么用,看情况在说就是了。”
商少行听她这么一说也有道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现下便去安排,争取明日就派人去二叔手里收购料子。”
“嗯,其实也不必着急,说不定再等一等,二叔的料子价格压的还会更低,到时候再收也不迟,我比较关心的是这次的手脚是谁动的。”红绣的话顿了一下,然后笑的灿若夏花,戏谑道:“真是太对我的胃口了”
“你呀”
商少行忍不住轻轻点了她的额头,她那个俏皮的样子真叫人心中痒痒,想将她变作扇坠子,无时无刻的带在身边,宠着她,护着她,任由她俏皮撒野。
红绣脸颊发热,低下头摸了摸额头被他点到的位置。
商少行见红绣霞飞双颊,连如玉般的耳垂都红透了,与白色的珍珠耳坠子映衬着显得格外粉嫩,心里那种痒痒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商少行几时也有面临女色如此按捺不住的时候了?
可他就是忍不住。不敢太过逾矩,免得她恼,商少行只是用双手握住红绣的小手放在心口,便没了其他的动作。
红绣迷茫了,这样的动作她知道代表着什么,她是不是该推开他?可她心底里偏偏又不是很讨厌他的接近。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她看上了面前这个绝色的男子?可他们不是协议吗?她是应该推开他的为什么手却有自己的意识,怎么都抬不起来??
“小姐,姬公子要告辞了。”
门外传来丹烟的声音。
红绣如梦初醒,触电一般缩回手退后了一步,却正撞在窗前的案几上,上头雪白的梅瓶滚落在地,发出好大一声破碎的脆响。
红绣吓的心头一跳,不知所措之际商少行已经拉着她往一旁走了两步。
“仔细扎了脚”
同时屋门被推开,姬寻洛紧张的冲进来,“怎么了?”
红绣不着痕迹的抽挥手,笑道,“没什么,不小心碰翻了一个梅瓶。洛寻,我送你。”说罢竟是不敢再看商少行一眼,逃命似的向着姬寻洛走去。
姬寻洛狐疑的看了看商少行,又询问的望着红绣:“怎么了?”
红绣答非所问:“你不是说要在这儿呆一天的?怎么先回去了?”
姬寻洛先一步下了台阶,无奈的道:“君小鱼也在家,我始终是不放心。她与诸葛绿绮不和,诸葛言然醒了,他们母女抱头痛哭,若是惹烦了君小鱼,我怕回去晚了只来得及给他们收尸。”
“额……君姑娘不会那么鲁莽吧?我瞧她下毒也是下什么痒痒药泻药之类的,怎么可能致命呢。”
姬寻洛摇头,叹息道:“你是不知道她,她与诸葛绿绮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针锋相对的。尤其是杜氏,她极其瞧不惯。她要是将杜氏毒死了我也算清净,问题是毒不死,我要费力医治。”
红绣无言以对,君小鱼看不惯诸葛绿绮?会不会因为她喜欢姬寻洛了?
※※※
红绣其实想不到,时隔多日再见到诸葛言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诸葛言然瘦的皮包骨,英俊的面庞清瘦许多,原本漆黑的墨发此刻枯黄,走几步路就会喘息一阵子,而最主要的,是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两年前的月夕评比,她临阵倒戈帮了商少行的时候。
如今他已经知道自己昏迷了许久,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坐在她的对面,他也变的沉默了许多。
“大少爷,用茶吧。”
红绣将透明的茶汤注入上好的青花茶盏,然后轻轻放在诸葛言然面前。从前她也是伺候他茶水的,只不过那时候她站着伺候,现在,她是坐在他的对面。
诸葛言然叹了口气,嗓音略微沙哑,微笑了一下,道:“多谢你了,红绣。”
红绣惊讶的眨眼。
诸葛言然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也能想得开了。当时的你也没有旁的路子走,若换做是我,我恐怕也会如此。”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二百一十章 烧鸡大窝脖
第二百一十章 烧鸡大窝脖
他说这些话,是真情还是假意?红绣浅笑着,表情无懈可击,将探究都藏在眸中。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不相信一个人昏迷了一段时间之后,再醒来连性情都变了。当时诸葛言然恨她恨的可是牙痒痒的,带了那么多的打手到她的府门前打闹,口口声声以大哥训斥妹妹的语气训斥她。昏迷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是静止的,那段记忆于她来说久远,但诸葛言然的脑海中,那就是昨天的事情一样。他又怎会突然转了性情?
思及此处,红绣微笑着端起茶盏,优雅的喝了一口,道:“过去的事情都已成往事,如今咱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就不要再回头看了。”
诸葛言然闻言一愣,似乎想不到红绣会这么说。长时间不说话,他的语言功能似乎也有退化,往日生意场上历练出的嘴皮子和活分的脑袋,如今都有些跟不上趟,呆呆的望着红绣,半晌回不了神。
红绣笑着,将点心推给诸葛言然,不着痕迹的观察诸葛言然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猜错。
他是诸葛家的大少爷,从小含着金汤匙出声,锦衣玉食的养大,何时学会设身处地为她人着想了?但凡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思,她曾经与娘亲在府中也可以少受一些罪。
而诸葛言然现在放低了姿态,让红绣不得不联想到他现在的处境。
曾经高高在上的少爷,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的时间,境况就物是人非了。爹被亲弟弟害死了,家产被夺了,他和他娘亲现在都在靠着妹夫家吃饭。一向傲气的诸葛言然怎么会受的了?面对诸葛言威的重重算计和陷害,他又怎么能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