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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庞统很想知道自己猜测的理由,这份好奇正好中了刘封的下怀。
“周郎确实有取天下的雄心,不过他只是想为了吴侯取天下,自己好名垂青史,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借着送信的机会,把先生这样的王佐之才推荐给吴侯了吧。”
庞统的嘴角微微抽动,这细微的变化逃不过刘封的眼睛,很显然,这位旷世奇才又被自己戳中了痛处。
“不过可惜呀,就算周郎确实自立的打算,就凭他那份超乎寻常的自信,终究也只能是一场空梦而已。”刘封不失时机的又抖出一个话引子。
果然,庞统冷笑道:“有自信难道不好么,成大事者,若然对自己都没信心,又如何能让追随他的人有信心。”
刘封呷了口酒,意味深长的答道:“话虽如此,不过自信这东西,其实就是一把双刃剑,依我看,周郎早晚会为其所伤,先生若然不信,大可拭目以待。”
此时此刻,刘封的言谈举止,完全不似一个十六七岁的初生牛犊,一言一语,不但深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玄机,而且关键在于并非无的放矢,而是经过千锤百炼后的深思熟虑。
犀利的目光,穿过眼皮的缝隙,再一次用心的审视着眼前这个不同寻常的年轻人,庞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即将与其父决裂的年轻人,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勇气与判断力,尽管他所说的那些推测,庞统并不完全赞同,但这也并不影响刘封所带给他的那种深深的震撼。
沉默良久,庞统忽然冷笑一声:“刘公子,你大老远的跑到巴丘来等我,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大谈你这番独特的见解吧。”
该有的铺陈都已经用尽,话题终于拐到了刘封此行的真正目的上来。
他腾的站了起来,猿臂大展开来,正色道:“我在此苦等先生,其实就是想告诉先生,我刘封的大门,永远都为先生敞开,萧何张良之位,也将一直为先生虚位以待,希望先生也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时隔数月,刘封终于不再拐弯抹角,坦诚的向庞统发出邀请。
庞统同样很清楚,刘封的诚意无须质疑的,而当刘封诚恳的说这一番话时,那一刻他真的是有点动心了。
不过,他还是摇头一笑,叹道:“以刘公子的这般机谋,对世事的洞察如此深远,又岂会需要我的帮助呢。”
刘封苦笑一声:“先生忘了当日在鲁山之时,我是怎么回答先生的吗?”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刘封的当日的回答,正是如此。
‘也许他真的是对的,我能看破别人的前路,却看不清自己命运。’
此刻的庞统,内心中那座天平的两端已经开始动摇,自己的前途和命运这唯一的筹码,究竟该投向哪一边,原本坚定的他,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个是声名、气度、才华诸般种种都惊世绝艳的不世之雄,另一个则是初生雏鹰,默默无闻,虽身怀异才,但却尚在为争脱牢笼而苦苦挣扎。
相比之下,如果换作是任何一人,都很可能毫不犹豫的轻松做出选择,但是现在的庞统,面对着这个几乎可以看穿自己思想的年轻人,这个时候却陷入了犹疑不决之中。
江涛拍岸,庞统的心就如同那滚滚江涛一样激荡。时间仿佛变慢了一般,短短片刻之间,他竟然有种度日如年的错觉。
‘罢了,再赌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庞统长吐一口气,复杂的神色褪尽,脸上又重新换上那种玩世不恭敬的淡然。
他忽然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封帛书,然后从怀中取出随身所携的一只锦囊,将那帛书装了过去,接着便交给了刘封。
“先生,你这是……”对于庞统忽然间的奇怪举动,刘封显得有点不解。
“我那两条计策,虽然能助你飞鸟出笼,但当你自立为雄之日,也就是刘玄德大兵压境之时,那才是你最艰难的时候。如果你有一天被逼得绝境之时,便可拆开这锦囊,这其中的计策,自可助你死里求生。”
刘封的脸上顿露惊喜之色:“先生,你这是答应……”
刘封以为庞统已决心归于自己麾下,但庞统却摆手止住了他的兴奋:“我受人之托,这一趟柴桑之行非去不可。”
原来他还是要走,刘封的情绪顿时又黯淡下来。
这时,庞统却又淡淡一笑:“倘若刘公子真的是天命之主,那就必有命能够撑到打开这锦囊之时,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庞统虽在千里之外,也一定会为公子赴汤滔火,再所不惜。”
第一百章紧锣密鼓忙造反
这算是什么,庞统的最后一试吗?
刘封端详着手中的锦囊,有**上就想拆开的**。
庞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手抚短须,诡笑道:“刘公子若果真能撑到打开这锦囊的时候,那就证明刘公子离拨云见日已经不远。倘若公子你提早就打开,这锦囊中的计策便极有可能影响到你接下来诸般决策,那么,未来事态的发展,便有可能改变向另一个方向。所以啊,好奇心太重,有时候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庞统的话看似深奥晦涩,但刘封马上就能够体会,这就像他这只来自后世的蝴蝶一样,先觉未来的他,翅膀轻轻一挥间,整个历史的进程眼看就要被扭转到天翻地覆的另一面,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先知先觉的他,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历史转变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他的所为,是建立在拥有“记忆外挂”的前提下,但是如果历史的轨迹已经发生改变,那么未来的发展,便将在一定程度上脱出他的掌控之外,凭借着现有的还在成长的洞察力,刘封实在不敢百分之百的确认那个改变后的未来会是怎样。
但庞统就不同了,尽管他看不透自己,但他却能用他那超乎凡人的智慧,推测出他刘封将来的发展趋势,而且竟然还提前的预设下了破解困境的计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锦囊还是不要提前打开才好。
刘封将那锦囊,连同强烈的好奇心,一同小心翼翼的收入了怀中。
此刻,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欣慰释然的笑容。尽管这二次的会面,仍没有说动庞统来辅佐自己,但庞统今次的表现,已经向他发出了强烈的归顺信号,这所谓的最后一试,如果真的只是考验的话,他就不会为自己献上那锦囊妙计了。
庞统的归顺,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必须要有耐心,成大业者,耐心可是必备的素质。
“士元先生,你放心吧,有你今天的这番话,我刘封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一定会撑到打开这锦囊的时刻。”
庞统长吐了一口气,焦黄色的脸庞上,又露出了他那特有的怪笑,拱手道:“今天跟刘公子聊得很是尽兴,不过恕统尚有事在身,确实不好在多逗留了。”
巴丘城是吴人的地盘,庞统又身负周瑜所托,他这是怕人多眼杂,惹人非议。
“那我也就不强留先生了,走吧,我送先生一程。”
刘封也不再挽留,亲自送他离开大营,二人策马向着巴丘城的方向徐徐而行。
行不出多久,刘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是笑道:“这个周郎啊,对他家吴侯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亏他还想把先生推荐给吴侯。”
明知刘封这是故意给他的“另一种选择”泼冷水,庞统还是笑道:“似乎刘公子对吴侯也有用心了解。”
提起孙权,刘封的表情有些不屑:“吴侯此人,权谋之术太重,却缺乏王霸之心,依我之见,吴侯用人,太过注重眼前的功利性,先生这样的王佐之才,吴侯多半是瞧不上眼的。”
庞统干笑了一声:“如你所说,我反倒真想会一会这吴侯,看看他倒是是否真是这样一个人。”
“其实正如我在鲁山时所说,先生凤雏之名谁人不知,但避难江东多年,那吴侯却对先生不闻不问,这样看来,即使有周郎的推荐,我看结果还是一样的。”
一个刚刚赢得赤壁之战,击退了不可一世的曹操,这样一位江东雄主,却被刘封描述得甚至有点“不堪”,即使庞统部分认同他的观点,但这并不能打消他抓住这个好机会,亲眼会一会那位碧眼枭雄。
庞统笑而不语。
刘封能说得都已说尽,再多说只会徒惹人烦,当下他便勒马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到这里了,先生好自珍重。”
此时,斜阳西沉,火红的晚霞在静寂的旷野洒下了片片金黄。夕阳之下,那白马银袍的身形,隐约竟有几分炫目。
看着这个诚挚告别的年轻人,庞统的脑海里在一瞬间闪过四个字人中之龙。
没错,就是人中这龙,虽然只是一条初生的雏龙,但庞统在他身上却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朝气和斗志,
他同时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