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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窗口去看,只见侍婢们都到了院中,仰头看向曲子传来的方向,有人忍不住泪流满面,有人低声念着爹娘。
他们用了浮木阵,万箭阵,又是几倍于天祈人的骑兵数量,都没能阻止天祈人保卫疆土的决心,他们的皇帝和他们一起拼杀在最前面。
庄墨隐快步从房间里走出,低声喝问:“是谁在吹这种曲子?”
“是天祈人干的。”一名侍卫大步过来,一抱拳,一脸沉寂凄然,“他们在城楼外搭了高台,有十名琴师,十名鼓师,不停地在奏乐。”
庄墨隐深深吸气,令人把包扎好的琴雅抬出来,送去城门外,交给慕宸殇。
夏柳在窗口看着,满唇的冷笑,她原本只是普通医女,现在却手握着两位帝王的生死,如何不让她兴奋激动?都欺她,她如今反欺之,看今后,谁还敢欺她?她想要到手的,一定要得到!
苏染染也出来了。她亲手把香袋和信放进了琴雅的怀里,又轻抚着她的额头,看着她双目紧闭的样子,小声说:“琴雅,忘了吧,你会好起来的。”
琴雅不出声,双拳紧攥,浑身发抖。
她是被宠坏的孩子,固执地要得到她无法得到的彩色泡泡。额上包的白布,被血渗透了,泅出了大团的绝望艳色。
“苏染染……我恨你……我都磕头了,你为何还不容我?早知你不容,我就杀了你了!”
“别死呀活的说了,乱世之中,哪有情|爱立足的地方,好好活着,好好地恨我,这样你会好过一些。”
苏染染给她掩好被子,又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这话只有琴雅听到,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地看着苏染染。
“去吧,琴雅。”苏染染微笑着,让侍卫把她抬上轿子,送她离开。
“你跟她说了什么?”庄墨隐走过来,不解地问她。
“哦,我说,她可以先回去,等我病死了,她再来。”苏染染还是笑,转头看了一眼庄墨隐,走回房间。
庄墨隐长眉紧拧,又召过几个心腹侍卫,让他们紧随其后,务必保证万无一失。看着他们走了,庄墨隐立刻回到房中,拉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急切地说:
“染染,换衣,我带你经后山离开。”
“为什么?”苏染染不解地问。
“我想过了,我不想再当和宁王,我要带你离开!海上好吗?或者域外!只要你想去,我们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我这一生,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再错过了,我害怕夜长梦多,我害怕他今晚就攻进来,我害怕再失去你!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苏染染,成全我,好吗?”
庄墨隐把她揽进怀里,贴在她的耳朵,轻声低喃。
“庄墨隐……”
苏染染拧眉,刚要推开他,又听他说:
“染染,你舍不得他的,我知道,所以我不能等,你不试着和我离开,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对你好,不能对你好呢?”
“那你也得先松开我,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好,让你一直惦记着,我都快死了,这皮囊也不是我自己的……庄墨隐,你放弃王位,会后悔的。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好,只是因为你和我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你看到的都是我的好,我这人又小气又自私,还拖累人……”
“你是苏染染,我从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是苏沫篱,就喜欢你。”
庄墨隐打断她的话,匆匆把她推到了榻边,指着准备好的衣裳,急促地说:
“染染,我们赶紧走,还有时间,他看到信之后,一定会派人过来,你还是会离开我的……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苏染染看看榻上的衣衫,又看了一眼他,几乎没再犹豫,迅速抓起了衣服,往身上穿。
引庄墨隐离开泗水关也好,这也是她想保住的人!
她看明白了,大妃不会和谈,一定会百般阻挠作梗,甚至不许信送出关外。而且这大妃给她的感觉极为怪异,她不能冒险让慕宸殇派人前来和谈,她更担心来的人是慕宸殇本人,被大妃的毒计所伤。
所以她方才告诉琴雅,通知慕宸殇继续僵持,不要派人前来。只要琴雅做到,庄墨隐才能安全,她会带着庄墨隐前去和她会合,到时候他们自可双宿双飞,不再理这些凡尘俗事。
琴雅可能什么都不顾,可是最想顾的人就是庄墨隐!
二人换衣出来,状似闲步,慢慢走出院子。
泗水关城内,原本热闹繁华,可这一仗一打,如今满目疮痍,遍地残垣,没能逃出去的百姓躲在门里,瑟瑟发抖,小心地看着门外的情形。鼓乐声还在继续,坐在街头巷尾休息的士兵们面露怆色,有人还在小声低唱。
庄墨隐换下王袍,只着素衣,带着苏染染从这些人中间走过,夜色太重,无烛无月,没人前来行礼。他们二人渐渐远离小城,到了后山处,庄墨隐牵了原就放在这里马过来,抱着她上马。
他们出来,甚至没有留下书信,都以为只是出去散个步而已。所以守在此处的侍卫们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继续无精打彩地听那远方传来的歌声。
他们进了山,漆黑的山林里,只有他拿出的一只小夜明珠照路,马儿踩踏到落叶断根上的声音,不时惊起了鸟雀,搅乱树影碎光。
哎呀,还有最后几天,【大家一起坚持,坚持……】
☆、【194】结局七:一世间,梦一场
蓦的,有浓浓的血腥味儿从空气里涌过来,积压在二人的胸腔里,每吸一口气,都觉得难受至极,以至于马儿都不肯再往前行半寸。
“下来。”
庄墨隐心生警惕,把苏染染抱下马,藏于身后,警惕地看着前方。
黑漆漆的树丛里,影影绰绰,似有千军万马,可是托着夜明珠去看,又只有风拂枝动,仿佛一切危机都是他的幻想。
“会不会慕宸殇的人?”
苏染染小声问了一句,这种血腥味儿,只有可能是这里刚刚才发生过厮杀,血浸透土地,时间绝不会久。他的人想来攻城,从山后绕过来也不无可能。
庄墨隐摇摇头,
“他的人虽说围住了泗水关,可是也折损厉害,需要暂时休息,不可能这么快就来攻城。况且他是聪明人,知道我在山里设下了机关,他不会把有限的人调进这莽莽深山之中,以劳对逸。”
又是一阵山风起,脚步声从二人身后传来了。庄墨隐拉住了苏染染就躲到了树后,只见火把照亮了小路,夏柳亲自带着人过来了。
“墨隐,你这是要去哪里?快点出来!你还有没有出息,居然带着她跑掉!”
她站在方才二人站过的地方,看着那匹马,怒气冲冲地大吼。
庄墨隐扭头看苏染染,轻轻摇头。
苏染染低头,只见他怀里的夜明珠正隐隐泛光,赶紧抬手捂了上去,幽弱的光从她纤细的指缝里透出来,莹莹绿绿暗暗,映在她隐忍的眉眼上。
这是庄墨隐见过的、最能忍的女子,她历经磨难,却从未动摇过真心,从未失去善良,她大度,温和,活泼,真诚……
庄墨隐在心里罗列了一万个他动心的理由,却又失望地回归到现实,他怎么会失去了拥有这些的机会呢?
就算她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她的手就捂在他胸膛上,那也是大大方方、光明坦荡的,就像她说的,她把他当成了知已朋友、患难之交,却不是她要托付终生的人。
他的手掌也捂了过来,覆在她的手背上,额头低下去,轻轻地搁在她的头顶上。
他们的呼吸声压得稻很低,夜明珠的光被二人的身体挡住。夏柳带着侍卫沿着那条山路,一直往前追去。
“现在出去一定会遇上大妃,回去吗?”
苏染染抽回了手,抬眼看他。光线太暗,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他的心跳和呼吸声又格外清晰。
“不,我决定了的事,就要走到底,不想再改了。”
庄墨隐胸前一空,又开始留恋她的手捂在胸前的感觉,暖暖的,柔柔的。
“那好,走吧。”
苏染染点头,索性把裙摆撩起来,塞进了腰带里,方便大步行走。
看着她纤瘦但又坚毅的背影,庄墨隐愈加坚定,哪怕一月、一天、一晚,他也要和她一起走出去,过一段只有他和她的日子。
山路崎岖,夏柳那行人速度极快,生怕他二人跑掉了,他们反而吊在了后面,更加安全。走了一里路,那血腥味儿又浓烈起来,苏染染猛地停住了脚步,匆匆抬眼,只见前方居然有数十朵幽绿邪恶的亮光,腥味儿正是从那些亮光处散发而来。
“是狼,你不要动。”
庄墨隐压低声音,缓缓抽出长剑,慢慢挪动脚步,把苏染染护到了身后。
“这么多狼,居然无声无息。”
苏染染也慢慢拔出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