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了许久,前院总也没个声响。
元宝肚子吃饱了,又开始想童贞娘了。
无法,庄善若只得牵了元宝的手。哄道:“元宝莫哭,大伯娘带你找你娘去!”
两人来到前院,院门竟也半开着,想来许家也没什么东西让贼惦记了。庄善若正踌躇着是继续在家里等等呢,还是干脆就带了元宝去宗长家,一群人便稀里哗啦地推开院门进来了,可不正是许家人。
大冷的天,童贞娘却是两颊绯红,将袖子捋了起来。露出腕上的一对镯子,脸上不知道是笑还是气,歪了鼻子嘴,正喘了粗气。
元宝本想叫,却看看童贞娘的神色。将脖子缩了缩,揪住了庄善若的衣襟,倒叫她一时脱不开身。
旁的人脸色也都不好,只有许家安挂了嬉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许陈氏斜了眼瞅了庄善若一眼,也没说什么,自顾进了厅堂择了椅子坐了下来。
童贞娘本就尖细的声音愈发的尖锐:“我倒是见识到了,什么本家?他许德孝的谱摆得比他老子还大!往日逢年过节上门,宗长还都是客客气气的,他倒好,连门也不开一下,倒像是怕被我们缠上似的。”
“你少说两句,嫌丢人丢得还不够吗?”许家宝青了一张脸。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他既然做得出来,就不怕我说!”童贞娘从来不怕许家宝,上次的事忌惮了几日,也就旧态复萌了。
元宝哪里见过童贞娘这般模样,愈发缩到了庄善若的裙子后面。庄善若只得反手摸了他的头,后退了几步,免得无辜殃及池鱼。看这架势,二老爷许德孝是根本没让许家人进门哪!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二郎媳妇……”许陈氏开了腔,声音是又冷又倦。
“娘,在外面媳妇忍了,在家里我可忍不住,这口冤枉气不出,我可得活活憋死!”童贞娘冷笑一声,道,“爹倒是有福了,眼不见为净,倒让我们白受这些气。”
“唉!”许家宝重重地叹了口气。
“娘你是没看见,那管家开了旁边的小门,我见那三婶在里头鼻子都快笑歪了,我见不惯那嘴脸,要不是小妹拦着,我可要上前狠狠地啐她一口,什么玩意儿!”童贞娘愤愤,“倒让她看我们家笑话了!”
许陈氏不说话,半张隐在阴影中的脸晦涩不明。
许家宝低声道:“贞娘,你别再给娘添堵了!”
“啧啧,我算是明白了,这年头也不讲究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了。有钱的孙子是爷爷,没钱的爷爷倒是孙子了。”童贞娘这话虽然粗俗,道理却不差。
许家玉走到庄善若身边,轻轻朝她耳语了几句。原来许家人去宗长家登门拜访,许德孝先是推脱身子不爽快,后来又说三姨太太水土不服。反正就是一句话,抽不出空来见许家人。
许陈氏吃了半个时辰的闭门羹,实在是呆不下去,才悻悻地回来了。
这趟不要说银子,便是连许德孝的面也没见上。
庄善若不语,许陈氏给童贞娘画了个饼,这下戳破了,怪不得童贞娘反应这么大。
半晌,许陈氏道:“二郎媳妇,既然我们是手心朝上问人家要银子去的,这点委屈怎么的也得受了。”
童贞娘不服:“娘。银子要到了也就罢了。这趟白丢了人不说,连银子味儿也没闻上!我看那个二老爷根本就是不想见我们。”
“二老爷刚从京城回来,舟车劳顿,歇歇也是情有可原的。”许家宝既是安慰童贞娘,也是安慰自己,除了向宗长家借钱,他也实在想不出别的门路了。
“哼!”许陈氏重重地哼了一声。
“许老太太在吗?”有人敲敲院门。
许家宝一看:“呦,刘管家,赶紧进来。”
一个穿了皂色棉袍微微弓了背的半老男子推开院门进来,他的五官稀松平常。放在人堆里一准认不出来。
童贞娘当着外人的面噤了声。和许家玉一起将许陈氏从厅堂里搀扶出来。
许陈氏脸色淡然。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刘管家。”
“唉,许老太太,你看这事闹的!”刘管家脸上挂着真诚的懊恼。“您前脚走,二太太后脚就回来了,倒把我好好说了一顿。”
许陈氏微不可见地扯动了下嘴角。刘管家是老熟人了,在宗长家当了十几年的差事,是个妥当人。
“二老爷身子本就虚,这一趟京城来回,把那老底子都淘空了。”刘管家顿了顿,寻思许家人将这话理解进去了,又道。“又忧心老太爷的身子,这一回了家便在床上歪着了。许老太太是本家长辈,本该亲自出来迎接,可二老爷这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便先嘱咐底下人将许老太太带到偏厅喝茶——可没成想。那传话的丫头是京城里新买的,毛手毛脚的,没听清楚话,竟把意思传错了,倒害得许老太太白等了这一会子,可是罪过了。”
许陈氏脸色稍霁,虽然刘管家的话漏洞百出,但至少将脸面捡了回来。她清清嗓子道:“不碍事,你家二老爷也是辛苦,这一家子大小可都由他担着了。”
“谁说不是呢!”刘管家飞快地在许陈氏脸上瞟了一眼,又低下头,“大老爷要尽孝心,老太爷怕是要在京城颐养天年了,这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一并托付给二老爷了,连这宗长的位置——若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就等着开了春择个好日子开了祠堂定下来了。”
许陈氏嘴角不由自主地一抽,强自镇静住。
童贞娘可忍不住:“宗长老爷果真不准备回来了?”
“可不是,虽说老太爷是故土难离,但也挡不住大老爷的一片孝心哪,又添了个小少爷,倒是乐得在京城含饴弄孙了。”刘管家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抬头。
庄善若留意看了刘管家一眼,虽然这个刘管家貌不惊人,却是个厉害的角色。
“唔唔!”许陈氏应着,那借银子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刘管家顿了顿,又道:“二老爷听了许老太太家的事,也是痛心不已。只可惜身子不爽快,不能亲自过来祭拜,托我捎了点心意过来。”说话间,伸手掏到袖子里取了银子。
童贞娘本丧了气,又听说有“心意”,整个人又精神起来,待到见刘管家只从袖中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眼睛简直是要喷火了。
刘管家将银子硬塞到许陈氏手中,忙不迭地抽回手,道:“二老爷还嘱咐了,身子不爽利,家里事情又多,这段日子可得关上门好好整顿整顿。也向亲眷本家告个饶,有什么要紧不要紧的总等开春了再商量。”
刘管家一气将话说完,拱了拱手,转身就走,生怕有人拉他似的。
童贞娘又气又笑:“十两,打发叫花子哪,好个二老爷!”
刘管家只当没听见,缩了缩脖子,脚下抹油,一溜烟似的走了。
☆、第162章 烧荒跑火
许家人闹腾了一两天,不外乎是哀叹许崇山病得不是时候,抑或是大骂许德孝忘恩负义。
反正许德孝是大门紧闭,最多不过是耳根子痒掏掏罢了。那被童贞娘嫌弃是“打发叫花子”的十两银子也被许家人收了起来,用童贞娘的话来说是“肚皮饿的时候顾不上脸皮”,可千万不能像许掌柜那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趁着这两天日头好,庄善若将柴房好好拾掇了拾掇。
寻了些干稻草厚厚地苫在了屋顶上,总算不会漏了;又拿稻草沫子拌了黄泥,将四面墙壁的缝儿细细地勾上,虽说难看点,不过保暖才是首要;又在柴房旁的简易灶台上搭了半张油布,挡雨遮风是足够了。
只有剩下做门栓的粗木棍无处可寻,庄善若也不急于这一时,只是想着以后留心慢慢找就是了。
庄善若做这些的时候,许家的一大一小像是逢了节日,在后院忙活得团团转——说是帮忙,却是帮的倒忙。
庄善若也不去管,由着许家安将用剩下的稻草扭成麻花;元宝脸上糊满了泥浆她也只当做看不见。
等一切都弄妥当后,庄善若端详她这间柴房,虽说还是粗陋,不过倒是能够遮风挡雨了,即便是下了一场春雪,她也不怕柴房的顶被压塌了。
许家安点了头道:“媳妇真能干,若是将这墙壁四周涂上腻子,或是遮上花布,这屋子便舒服亮堂了。”
“哪里要那么麻烦,能住就好了。”庄善若不想将这柴房修缮得太好,不过是小住,她可不想变成长住,不过这话也不便当了许家安的面来讲。
元宝玩泥巴玩得起劲,小脸上泥星点点,却依然笑得没心没肺。
“元宝,你不怕后院有妖精了?”庄善若逗他。小脸脏了不怕,她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