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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是说荞儿他……”
容敬德点头,“你大伯父的来信你也看过了,小贱人在燕州是便不安于室,忤逆不孝,荞儿现在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说到底她不过是替自已讨回一个公道罢了。只是……”
容宜州见容敬德话顿在了那,抬头朝容敬德看去。
容敬德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我听舒儿说小贱人身边的那个叫琳琅的丫鬟还有那个叫蓝楹的下人都是身手挺不错的,这里面怕是还要好生安排下才行,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不好!”
容宜州点头,这事,他也是知道的。
容敬德想了想,起身走到屋子西北角的多宝架上,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手指大小白瓷蓝花的瓷瓶,递给容宜州。
“这是……”容宜州朝容敬德看去。
“这是出自北齐,名曰虞美人的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只需要一滴就能见血封喉,你想办法换了荞儿手里的砒霜吧。”容敬德说道。
“虞美人?”容宜州错愕的看着容敬德,“父亲是说传说中毒死北齐护国公主的虞美人?”
容敬德点头,将手里瓷瓶递了过去。
容宜州顿时便觉得手里的瓷瓶重逾千斤!
容敬德看着容宜州那与容芳华有着三分相像的脸,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州儿,不是为父的心狠,这候府上千人命,为父赌不起啊!”
容宜州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痛得根本就说不出话。
“好了,你下去吧。”容敬德对容宜州说道。
容宜州点了点头,恭身行礼退了下去。
门外,容方隐在角落里,见了容宜州出来,连忙走了出来,迎上前,“候爷。”
容宜州紧了紧掌心的瓷瓶,对容方说道:“你随我来。”
“是,候爷。”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响,容敬德也走了出来。
他站在廊檐下,抬头看了看沉沉的夜色,然后转身走上了抄手游廊。
很快,小院又静了下来。
等月亮被一层黑云笼住,周遭好似蒙了层纱一样,陡然暗了下来。
“喵……”
一声轻轻的猫叫声响起。
“喵、喵……”
又是几声猫叫。
过了几息的功夫,猫叫声渐落,便在这时,一抹娇小的身影迅捷如闪电般闪了出来,几个起落,消失在小院的上空,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只夜猫。
就在身影消失没多久,原本离开的容敬德忽然出现在抄手游廊上,须臾间便到了门口,他目光警觉的察看着四周,眉头深深蹙起。
难道真是自已的错觉?
“来人。”
肩负暗卫职责的侍卫自暗处走了出来,双手抱拳,“老候爷。”
“刚才有没有人出入?”
“回老候爷的话,没有见人出入。”暗卫说道。
默了默,容敬德摆了摆手,暗卫重新退了下去,守在了自已的岗位上。却在一瞬间,想起,适才好似听到几声猫叫。但转念一想,这府里往日也有不少的猫,这样的事还是别说了。
容敬德推门走了进去,走到案桌前,仔细翻检了下书案的东西,等看到他压在上面的头发丝还在,脸上这才露出一抹释然的表情。心道:想来,真是人年纪大了,容易多想!
……
淑玉斋。
容锦正打算和衣上床躺一躺,却在这时,眼前一花,下一刻,便看到眉间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琳琅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了桌旁,正抬手拿了桌上的茶壶杯子也不用“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着。
“这是怎么了?”容锦刹那睡意全消,起身走到琳琅身边,抬手去拿她手里的茶壶,“哪有这样喝水的,让人看见了,谁还敢娶你!”
“我才不嫁,男人都是恶心肮脏的东西。”琳琅恨恨的说道。
容锦不由“噗嗤”一声便笑了,她强行取了琳琅手里的茶壶,轻声哄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去侦察敌情吗?怎么把自已弄得给吃了炮仗一样赶回来了?”
“姑娘……”琳琅抬头看向容锦。
灯光下,容锦光洁无暇的脸好似一块上等的美玉,正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一对如秋水似的长眸,正含笑温温柔柔的看着她。
琳琅忽然就觉得姑娘太可怜了,那些人都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啊!可是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在算计着要怎样谋去姑娘的命!
“姑娘,等这里事了,你跟我们走吧。”
容锦不由便怔了怔,她失笑的看着突然没头没尾来一句的琳琅,不解的问道:“走?去哪里?”
“去大泽啊!”琳琅说道。
“大泽?那是什么地方?”
“我们少主的家啊!”琳琅一脸疑惑的看向容锦,“我们少主没跟你说过吗?”
容锦摇了摇头,心道:他好端端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却不知道琳琅已经是满心翻江倒浪的,想着,少主不但将师父给了容姑娘使呼,把自已又使了来,还到容姑娘便是她们未来的少主夫人,可是,怎的少主却是连大泽都不曾跟容锦提过?偏生脸上还不敢做出丝毫的疑惑之态。
默了默,容锦轻声问道:“琳琅,大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大泽啊……”琳琅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缓缓说道:“那里有一条清可见底的河,还有满山的竹子……”
容锦想了想,有清可见底的河,有郁郁葱葱的竹子,想来风景肯定不错!
她不知道的是,大泽不但有清澈见底的河,绵延数百里的山脉除了漆树和竹子外,还蕴藏着丰富的银矿和铁矿。
“哎,姑娘我差点忘了正事。”琳琅话锋一转,突的便一脸肃色的对容锦说道。
“正事?”容锦看向琳琅,“你是说,你出去侦察敌情的事?”
琳琅点头。
容锦笑了问道:“看你这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琳琅原本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才突然这么一提,但真当容锦笑盈盈的朝她看过来时,她不由又犹豫了。那些人都是姑娘的亲人,把真相告诉姑娘,这真的合适吗?
“怎么了?”容锦好笑的看着琳琅,“看你这吐吐吞吞的样了,不像是你啊!”
琳琅咬了咬牙,索性撇开过程,直奔主题。
“姑娘,容思荞她要害你!”
容锦怔了怔,稍倾“噗嗤”笑道:“她要害我?她打算怎样害我?”
“她找人买了砒霜,打算毒死你。”琳琅说道。
容锦脸上的笑僵在那。
好半响,她看向琳琅,“你说容思荞买了砒霜,要毒死我?”
琳琅点头。
这到是容思荞的行事作风,虽然粗暴简单,却直接有效!
不过……
容锦扯了扯嘴角,看向琳琅,“事情不是这样简单吧?”
琳琅对上容锦似笑非笑的眼,垂了眼睑不语。
见她这避开自已的目光,容锦心下越发笃定,事情没有琳琅说的那般简单。不由忖道:琳琅个性单纯爱恨分明,照理她不应该对自已有所隐瞒,那是不是说,琳琅担心说出真相是会伤害了自已?
一念至此,容锦略作沉吟了,轻声说道:“琳琅,你应该知道,这长兴候府,我真正在乎的人只有一个,旁人不在我眼里,更不在我心里。”
琳琅抿了抿嘴,心道:话是这样说,可真正面对并不是这么回事啊,姑娘!
见琳琅眸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容锦不由有些啼笑皆非,这个傻丫头。
“琳琅,你别忘了,我和你计划的事,可是会将长兴候府再次置于风口浪尖的,但凡我真有一点在乎,也不会动这样的念头,是不是?”容锦继续劝说。
好像是这么个理!
琳琅抬头看向容锦,将她原本打算去扶澜院打听容思荞在动什么歪心思的,不想一错脚,却奔去了容敬德的松鹤居,而将容氏父子的话听了个全的事告诉了容锦。
末了,目露担忧的看向容锦,轻声劝道:“姑娘,既然他们都不把你当亲人,这样也好,我们做起事来,也不必束手束脚了。”
容锦听完琳琅的话,默了半响。
她再恨容敬德、容宜州等人,也没想过要危及他们的性命,也只想着,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就找容芳菲、王云桐、云姨奶奶这些人。必竟,他们一个是容芳华的生父,一个是容芳华一母同胞的兄弟,即便当年容芳华被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