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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呢?
但,即便心里再有疑惑,却也不敢不听从贺兰氏的吩咐,应了一声,便急急退了下去。
贺兰氏一个人又怔怔的坐了会儿,直至耳边响起一道若有似无的轻吟声,她似是才醒过神来,醒过神来的她,抬头朝被宫人束缚在椅子里的林嫔看去。
四目相对,林嫔的恨意触目惊心,只,这样的恨在贺兰氏眼里看来,却是无异于飞蛾扑飞,她定定的看了林嫔半响,才抬手示意宫人退下。而她,就顶着那半张不曾上药毁了脸朝动弹不得的要嫔走去。
“林歆瑶,你恨吗?”
林嫔瞪圆了。
她恨吗?
她当然恨,她恨不得活活撕了她贺兰馨。
可是……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林嫔抬头,目光哀求的看着贺兰氏,因为嘴唇被堵住,她只能呜呜咽咽口齿不清的叫喊着。
贺兰氏伸手攥住了林嫔的下颌,目光深深的看着泪流水止的林嫔,“后悔了?”
林嫔呜呜咽咽的点头。
“可是,晚了怎么办?”贺兰氏呵呵笑着,缓缓伸手拔下发间的金簪,金簪在林嫔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来回摩挲,“我的儿子死了,你的儿子怎么还能活着呢?”
一瞬间,林嫔的瞳孔急剧睁大。
贺兰氏的声音犹在响起,“不但是你的儿子,这宫里所有人的儿子都得死。”
林嫔摇头,她哀求的,绝望的看着贺兰氏。
她真傻,她怎么就会相信这个疯子她会有怜悯之心?
她真傻,她怎么就会……尖利的簪脚刺破肌肤,白皙如玉的脸上,顿时血如小蛇般蜿蜒而下,可是林嫔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只知道,因为她的无能,她的儿子要死了。
许是因为林嫔的麻木使得贺兰氏突然的就失了兴致,她扔了手里带血的金簪,目光冷冷的看着林嫔那张伤口纵横被血糊满了的脸,对上林嫔如一潭死水的眸子,冷冷的哼了哼。
“你这双眼睛真让人讨厌,要不是为了让你看看,你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我真想戳瞎了它!”
林嫔忽然就呵呵的笑了起来,血浸透了眸子,她就那样瞪大眼,血眸死死的盯着贺兰氏。被这样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便是贺兰氏这般已经疯癫的人,也由不得心头一颤,贺兰氏正想着要不要干脆将这对让人讨厌的眼睛一不做二不休,也给戳了时,外面响起玉梅的声音。
“娘娘,五皇子来了。”
神情麻木的林嫔在听到这一声时,突然的就惊醒过来,她染血的眸子疯狂的抽搐着,人也跟着急急的扭动起来,转了头,神情急切的看着殿门外。
“呵呵……”
贺兰氏看着这样的林嫔,不由得便笑了。
对了,就要这样,才有趣嘛,是不是?
她伸手扼住了林嫔的粗粗喘气的咽喉,附身凑在林嫔耳边,一字一句道:“怎么办呢?五皇子这会子,怕是插翅也难飞了哦!”
林嫔猛的一回头,额头对着贺兰氏便狠狠的撞了过去。
有着防备的贺兰氏脚步轻轻一退,避开了林嫔的这最后一击,而林嫔却在是因为用力过度,整个人连椅子“砰”的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她绝望的朝门口看去,头顶响起贺兰氏幽幽的声音,“请五皇子进来。”
……
乾宁殿。
童喜挥手斥退了殿门口回话的宫人,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燕正天止了与温晋王的话头,抬头看向童喜,“什么事?”
童喜上前,轻声说道:“皇上,淑妃娘娘使了她宫里的璃茉来报,说是林嫔娘娘去她闹了一通,这会子已经没事了。”
燕正天拧了拧眉头,本就阴沉的脸上,神色越发的阴沉了几分。
摆了摆手,童喜低眉垂眼的退到一侧,站好。
燕正天揉了揉酸酸涨涨的额头,看向温晋王,轻声说道:“王叔,朕适才所提之事,您怎么看?”
温晋王默了一默,似是沉吟着该如何开口。
燕正天也不催他,就那样安静的等着。
良久,就在燕正天以为温晋王不会开口表态时,温晋王却缓缓开口了。
“皇上,立储这种关乎国本的事,微臣的意思还是遵循古制,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之前是因为大殿下居长,二殿下占嫡,皇上左右难以决策,现如今,大殿下没了,照例,应该是二殿下才是。”
燕正天拧了眉头,“王叔,您可是忘了,翊儿的死,轲儿有嫌疑。”
温晋王默了一默,轻声说道:“可五皇子之前不是还有四皇子吗?”
“嗤”燕正天嗤笑一声,冷声说道:“王叔,当年若不是淑妃代为求情,照律,康嫔是要被贬为庶人的!”
温晋王叹了口气,摇头道:“皇上即是圣意已决,微臣又岂能拂逆圣意?一切当遵从皇上之意。”
也就是说,他支持立五皇子为太子的事了!
燕正天眉宇间绽起一起几不可见的笑。
“林嫔的身份着实低了些,朕想将五皇子交由淑妃教养,您看如何?”不等温晋王开口,他又接着说道:“对着王叔,朕也无须说那些假的虚的,朕已经深受外戚之苦,不想朕的子孙重走朕的老路。所以……”
温晋王目光复杂的看了眼燕正天。
燕正天脸上绽起一抹苦笑,“王叔,这江山是我们燕氏的,朕便是再昏庸无能,也不能将它白白的送给别人。”
“皇上言重了,皇上……”
温晋王正寻思着找些什么好听的话来奉迎燕正天几句,只,他素来不习惯这些奉迎拍马的话,且加上心里原就不怎么待见燕正天,这会子要违心说几句好听的,还真是为难他,想了想半天,才拣了些寻常的,如“皇上圣明”“文治武略不逊先帝”什么的。
燕正天摆手,示意温晋王不必给他戴高帽子,也不必为难自已,“王叔不必如此,朕是怎样的人,朕心里清楚的很。”顿了顿,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无晦涩的说道:“朕虽一生平庸,但朕之心却可昭日月。”
温晋王挑了挑嘴角。
“王叔,立五皇子为储君的事,朕还要请王叔帮个忙。”燕正天看着温晋王犹疑的说道。
“皇上请说,为皇上尽忠,是臣应尽的本份。”
燕正天目光灼灼的看着温晋王,“王叔,朕虽属意五皇子,但皇后和韦老将军那怕是不能轻易就范,若是能让护国公出面支持,五皇子的胜算会不会大点?”
“这是自然。”温晋王点头道。
“那可否请王叔代朕向护国公陈情,请护国公为我北齐千秋百代提请五皇子为储君?”燕正天问道。
温晋王默了一默,沉沉说道:“皇上有令,臣莫敢推辞,但臣不敢保证一定能说服护国公。”
“无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与不成,王叔的这份情,朕都铭记于心。”燕正天松了口气,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不胜疲惫的说道。
温晋王连道不敢。
两人又坐了坐,温晋王眼见燕正天脸色难看,人也虚弱不堪,不由颇为担心的问道:“皇上,臣看你精神不是很好,可曾召过太医?”
“前两天耳朵里总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钻,脑仁子钻心的痛,这两天好多了。也曾召了太医,可太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朕想着,或许是朕大限将至吧!”燕正天沉声说道。
“皇上正是春秋鼎盛之年,有个头痛脑热的召了太医问诊便是,切不可讳疾忌医。”温晋王温声劝道:“若是这宫中太医不得力,大可张布皇榜遍寻天下名医便是。”
“谢王叔关心,朕记下了。”
温晋王又坐了坐,两人闲话了些许家常,眼瞅着天色不早,再不出宫,宫门便要落钥了,温晋王才打算起身告辞,不想,殿外忽的便响起一阵不小的喧哗声。
燕正天之所以宿在乾宁殿,便是因为这里是前殿,无召谁也不能擅闯。殿外突的响起这片喧哗声,两人不由齐齐怔了怔。
童喜不待燕正天吩咐,便急急的走了出去察看。
“这宫里真是越来越没个规矩……”
燕正天的话声还没落下,抬头便看到童喜急赤白脸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话头一顿,抬头朝童喜看去,脸色一沉,才要开口喝问,童喜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跪下去的童喜哆嗦着嘴唇,嘴巴张的能吞下个鸡蛋,可是,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童喜,你莫不是见鬼了?”燕正天黑沉了脸不悦的喝问道。
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