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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锦笑了笑,将自已的想法告诉了燕离。
末了,轻声说道:“若是李恺不能与李熙斗上个一年半载的,怕是对我们的计划也会不利。”
“嗯,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到李恺身边。”燕离轻声说道:“关健时候,会有人提点他,该怎么做的。”
容锦闻言,不由便好奇的问道,“你安排的是谁?”
燕离翘了翘唇角,眉宇间难掩讥诮的说道:“这年头,多的是想出人投地的,有人命好达成所愿,有人却空有才华而郁郁郁寡欢半生不得志。我只需要将他往这条路上引一引,再让李恺在逃难的路上发生点什么,于是,便有了一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遇见!”
容锦不由便失笑,说道:“你说了这半天,还是没告诉我,你安排的人是谁啊!”
“正德二十四年的状元郎风义坪!”燕离说道。“上元是太祖帝李骐在世时的年号,李骐死于正德二十七年。李骐逝世的那一年,东夏一番血雨腥风后,后来的永昌帝李轩一番拼杀,终于坐上了皇位。”
“李轩登上帝位后大肆清洗余孽,排除异己,而当时主持正德二十四年那场春闺的主考官,钱未然,钱大学士是被诛杀的康王李俊一派。当时有人投永昌帝所好,检举钱未然受贿,作私舞弊泄露试题。结果可想而知,钱未然被下狱,状元郎自然就不再是状元郎!”
容锦闻言不由便奇怪的问道:“既然是诬告,风义坪完全可以凭着自已的本事重新参考啊!”
燕离听了,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再参加?”
“那他第一次能中状元,第二次就算不中状元,中个榜眼、探花的也不难吧?”容锦说道。
燕离摇了摇头,“非但中不了榜眼、探花,更是连个贡士都没中!”
“啊!”
容锦怔怔的看向燕离。
他知道古代的科举,只有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这三场的考试,考中的便是贡士,之后三月十五这些贡士由皇帝出题,答时务一题,三日后放榜。
一甲,赐进士及第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
风义坪就算成不了状元、榜眼、探花,总不至于连个同进士都不行吧?
可偏偏燕离却说,他连春闱都不能录取。这……这怎么可能呢?
但一瞬却又明白过来。
既然是一场迎合帝心的诬赖,自然曾经的状元的便不能再是状元!
这一瞬间,容锦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那风义坪寒窗苦读数十载,原指望金榜题目光宗耀祖从此一展宏图,谁曾想,命运之神却跟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转眼间便从天堂沦落至地狱。
还有谁能比他更憎恨永昌帝,憎恨太子李熙?
还有谁能比他更想一洗前耻,更想再次荣耀于人前?
想明白的容锦,对燕离笑了笑,轻声说道:“那接下来,我们只要好好安排这边的一场大戏便行了。”
燕离点头。
容锦和燕离图谋霸业时,皇宫另一处,亦同样有人在进行着他的宏图大业。
“安顺候,朕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安顺候蒋元实际年龄只有四旬出头一点,比燕正天大不了多少,但多年压抑苦闷难以诉说的屈辱生活,生生将他折磨得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几岁。
此刻,听了燕正天的话,一直默然无语的蒋元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木然的看向燕正天,“臣听明白了。”
燕正天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略为满意的神色,淡声说道:“那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安顺候僵了一僵,稍倾,缓缓点头。
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燕正天便忽视了安顺候那一瞬间的僵硬,而是一脸和气的问道:“候爷何不与朕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臣现在还没想好,”安顺候低垂了眉眼,轻声说道:“待臣想好了,一定前来向皇上禀报。”
燕正天脸上才稍微温和了点的神色不由便再次冷了冷,但想了想,却又释然,默了一默后,他点头道:“滋事体大,是要好好想个成全之策之是。”话落,摆手道:“你难得进趟宫,丽妃也念叨了你好几回,真宁也在她从前的殿里养伤,你先去见了丽妃,再一道去看看真宁吧。”
“是,皇上。”
安顺候恭身一礼一步一步退了下去。
待安顺候的身影砌底消失在大殿,燕正天这才冷哼了一声,眉眼阴沉的对身侧侍候的童喜吩咐道:“派人去盯着拾翠殿,务必打听到丽妃都和候爷说了些什么。”
“是,皇上!”
童喜急急退了下去安排。
屋子里,燕正天在久久的盯了眼桌上的未来批完的奏折后,突然的就抓起了桌上的奏折狠狠的往地上摔了下去。
“这些逆臣贼子,朕总有一日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大殿外侍候着的宫人,听得这一声怒哼,吓得身子一抖,下一刻,便悄然的往边上又挪了挪,生怕自已碍着了盛怒中的皇帝的眼。
燕正天扔了奏折在原地平复了许久后,这才拾脚往殿外走去。
“皇上。”
童喜带的徒弟,辛木迎上前。
“摆驾明光殿。”燕正天说道。
辛木连忙应了一声,赶紧吩咐外面候着的人张罗起仪仗来,一行人,朝明光殿而去。
而御书房,在燕正天等人走后约过了半刻钟的样子,一抹身影悄然的摸进了大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被扔在地上的奏折前,蹲下身仔细的看起奏折来。
等看明白奏折上的内容后,那人唇角噙起一抹阴凉的知,匆匆退出了大殿,七拐八绕的走上一条小道,约一柱香后,被椒房殿的宫人带进了椒房殿。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韦皇后摆了摆手,使了个眼色给韦秀。
韦秀便上前,轻言细语的说道:“说吧,什么事?”
“回娘娘,皇上扔了大将军等人请封储君的奏折,并且说……”宫人没敢往下说,战战兢兢的站在那。
韦皇后这些天因为思虑过甚,精神有些不济,人便也跟得有些易怒,见宫人顿住不语,不由便没好气的说道:“皇上说了什么?”
燕正天不肯立储,她当然知道。
原本父亲等人也不过是借机试探罢了,哪里还真能指望着燕正天这个时候立储!
小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着嗓子,将燕正天离去前吼的那句话说了一遍,末了,一头磕在地上,“奴才该死。”
韦皇后生生的顿住了手里拿着本欲往地上砸的茶盏,抬起头,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回头对韦秀说道:“阿秀,赏!”
“是,娘娘。”韦秀喊了小宫人起来,接过一边宫女芳若递来的荷包递到了小宫人手里,“你辛苦了,去吧,下次有什么事再来禀报,娘娘不会亏待你的。”
“奴才谢娘娘恩典。”
小宫人拿了荷包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
韦秀摆了摆手,示意芳若等人都退了下去后,轻声对韦皇后说道:“娘娘,这事怕是拖不得了!”
韦皇后点头。
之前虽是试探,但若是燕正天是这样的态度,那说不得还真就只是逼宫了!
……
拾翠殿。
丽妃蒋明怡发了内殿服侍的人,吩咐蒋姑姑亲自守在了门边,又将燕元带到大殿的西侧,抬手打开了所有的槅扇,拾翠殿的西侧是一片草坪,方圆三丈之内连只鸟都别想藏起。
一切做妥之后,这才问道:“哥哥,皇上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蒋元看着眉眼精致妩丽的妹妹,想着当年妹妹已有心上人,却因为真宁公主想要巴结皇上,而设计让皇上偶遇妹妹,最终妹妹迫于天威不得不屈从入宫。心里的恨,再次如地狱之火般,熊熊燃烧!
那个昏君,他还想让他帮他做事!
简直是痴心妄想。
“皇上说那个贱妇的事,他都知道了,他可以让那个贱妇病逝在皇宫,但安顺候府要如何还他这个人情?”蒋元轻声说道。
蒋明怡脸上顿时生起一抹薄怒,怒声道:“安顺候府已经成了他手里的刀,他还想怎么样?若不是这么多年,他庇护那个贱妇,您和娘亲又何至于忍辱至今?”
蒋元叹了口气。
没错,若不是有着燕正天的庇护,以真宁那个贱妇的行为,他就是将她浸一百回猪笼也不为过。他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