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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出身宫庭,幼承庭训,自是懂得什么叫嫡庶之分,亲疏之别。我母亲既是原配,我作为嫡出的大小姐头次入府,为何不开正门相迎,却是侧门小道相迎?”
才雀目瞪口呆的怔在了那。
开正门?
她知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堂堂王府的正门,除了圣上亲临和圣旨下达外,谁敢要求王爷开正门相迎?
容锦说完自已想说的话,见才雀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站在那怔怔的看着她,眉头一拧,冷声喝道:“你还傻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回了你的主子!”
才雀怎么说也是燕文素身边的一等丫鬟,这府里除了王妃和王爷,便是郡主和小王爷也从来没重声说过她一句,冷不丁的被容锦一声喝斥,顿时气得满脸通红,目光凶狠的看着容锦,竟似恨不得上前挠她一把才甘心。
“喂,我说你傻呆呆的站在这干什么?”杏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上前看着才雀说道:“我家姑娘的话,你没听到啊?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言下之意,才雀这么傻,那什么战王妃,估计也是个傻缺才是!
“大胆!”才雀眼见杏花出口侮辱王妃,当下便厉声喝道:“你敢侮辱王妃……”
“哎,我说你不但傻,你还耳朵有毛病,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侮辱你家王妃了?”杏花见才雀凶她,她小胸脯一挺,往前一送,比才雀还要声音大上三分的说道:“怎么,以为往我头上乱扣顶帽子,我就怕你了,是不是?”
“你……”
才雀指着杏花,这要是在府里,她早就一声吆喝,让人将杏花拿下乱棍打死了。可是,眼下,这里是王府外,她便是想要喊人上前,但是……才雀的目光撩到已经撇下她们,径自朝王府正门去的容锦,当下心里警玲大作。顾不得理会杏花,急急朝容锦追了过去。
“大小姐,您要干什么?”
容锦步子一顿,回头看向一脸紧张的才雀,笑盈盈的说道:“不干什么,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了,进了这王府,怕是以后都难得有出门的机会,我四处看看。”
才雀脑门上顿时生起一层细密的汗。
王妃当时可是交待过的,让她们尽量放低姿态,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位“大小姐”哄进王府。只是,王妃可没打算,让战王府有位“大小姐”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想到这,才雀只觉得胸口像是揣了只兔子一样,砰砰乱跳的历害。她一边上前试着阻拦容锦,一边频频对身边的人使眼色,让他们快些去通禀夏嬷嬷。
好在,夏嬷嬷那边早在她和杏花争吵时,便一脸不悦的下了马车朝这边走来,此刻见着才雀正拦着欲要往王府正门走去的容锦,便提了声音问道:“才雀,你是怎么当差的,不是让你请了大小姐进府吗?你怎么反而哄着大小姐往这边来了?”
才雀一听到夏嬷嬷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嬷嬷,你快来劝劝大小姐吧,大小姐她不肯进府。”
“胡说,大小姐岂是那样不懂道理的人!”夏嬷嬷先就瞪了眼才雀,之后,才又似变脸般,一脸温和的看着容锦,说道:“大小姐,你看,这天都快黑了,我们是不是早些进府?”
容锦对上一脸温和的夏嬷嬷,由不得便暗自冷笑。
以为扣她一顶大帽子,她就会任人拿捏?
“嬷嬷来得正好,”容锦笑着绕过才雀,上前一步,站在夏嬷嬷跟前,笑靥如花的说道:“我有一事不明,正需要嬷嬷来解惑呢。”
“哎,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便是了。”夏嬷嬷眼角余光撩了眼远远驻足围观战王府的行人,皮笑肉不笑的对容锦说道。
“不急,我这人心思简单,一件事弄不明白,我就做不好另一件事。”容锦谦意的对夏嬷嬷笑了笑,顾自说道:“我适才正同才雀说道,王妃出身宫庭,幼承庭训,自是懂得什么叫嫡庶之分,亲疏之别。我母亲既是原配,我作为嫡出的大小姐头次入府,为何不开正门相迎,却是侧门小道相迎。嬷嬷,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容锦的话声一落,夏嬷嬷一张老脸,差点便扭曲成了麻花。
她此刻脑海里一遍遍的只有王爷当日的那句“文素,你听我的,请神容易,请神难。容锦,你还是莫要沾碰的好!”
想到自已当时同王妃一样,颇不以为然,还想着,左右不过就是一个泼皮无赖户舍得豁出脸弄罢了!夏嬷嬷这会子,真心恨不得打自已一耳光,为她的轻敌,为她的不以为然。
只,这世间没有后悔药,路走到这一步,断没有再停下的道理。
夏嬷嬷深吸了口气,忍住频频抽擅的脸颊,僵笑着对容锦说道:“容姑娘,你怕是弄错了。”
“嗯?”容锦不解的看向夏嬷嬷。
夏嬷嬷垂了眸子,神色淡淡的说道:“我们王妃是王爷八抬大轿,三书六聘娶进门的,继室?”嗤笑一声,说道:“这种藐视天家威严的话,大小姐还是慎言的好!”
“不是继室?”容锦看向夏嬷嬷。
夏嬷嬷一脸正色的看向容锦咬牙切齿的说道:“当然不是!”
“扑哧”一声。
容锦笑了。
她笑了,夏嬷嬷却是怔在了那。
她目光狐疑的看向容锦,“大小姐笑什么?”
容锦没有理会夏嬷嬷,而是等笑够了,方止了笑,抬手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说道:“噢,没什么,就是想笑就笑了。”话落,没等夏嬷嬷回过神来,便招呼了杏雨和杏花说道:“我们走!”
“是,小姐!”
杏雨和杏花上即上前,一左一右护着容锦便往朝马车走去。
夏嬷嬷怔怔的看着朝马车走去的容锦,她还在想,容锦的那句“我们走”,走?走哪去?
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般,杏花正歪了脑袋问容锦,“姑娘,我们去哪里?”
“我们进宫找燕少主去。”容锦说道。
“不进王府了吗?”杏花不解的问道。
“不进。”
“为什么?”
“因为,我娘可没告诉我她给谁做了外室,可是有人告诉我,他是以嫡妻之礼置了我娘的灵位在祠堂的。这真真假假的,我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容锦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有一点,你家姑娘我是很清楚明白的。”
杏花和杏雨齐齐看向容锦。
容锦下颌扬起一抹飞扬的弧度,轻声说道:“姑娘我可不会上赶着去给别人做低伏小,我又不是脑子进水了,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赶着去看别人眼色过日子!”
“姑娘说得对。”杏花雀跃着说道:“燕少主反正说过了,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已。我们进宫找他去,在皇宫玩个几天,我们再回京山去!”
容锦笑着附合了几句。
身后将容锦的话一字不落听在耳朵里的夏嬷嬷,一颗心就好似被猫抓了,又被火里滚过,冰里镇过一样,当真是什么滋味都有。
王爷!
王爷你真是糊涂啊!
你怎么就能告诉容锦这个小贱人,公主是以继妻之礼进门的?
现如今……现如今,可如何是好?
夏嬷嬷眼见得容锦三人已经上了马车,正喝令着马车往后退,瞧这样子,真的是打算过门不入,直奔皇宫而去!
“大小姐,且慢!”
夏嬷嬷一边示意小厮拦了容锦的马车,一边对才雀低声吩咐道:“快进去,将这里的事告诉王妃和王爷,请他二人的示下。”
才雀不敢耽搁,转身便急急的跑了进去。
……
战王府分中东西三路,分别由多个四合院组成。
前半部是富丽堂皇的府邸,后半部为幽深秀丽的古典园林。
中路主院的和乐堂,住着战王韩铖和王妃燕文素这两个王府的主人,东边的前院正房福禄轩则住着小王爷韩思,西边较为小巧精致的锦翠院则住着荣安郡主。
才雀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跑向和乐堂时,和乐堂里,战王韩铖正背着双手在花厅里走来走去,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蚊子。
战王妃,燕文素一张端庄秀丽的脸上,同样凝着一抹愁色,一对细细长长的柳叶眉下,吊梢丹凤眼微微眯着,乍一看心事重重,再细看却分明是在算计着什么。
“王爷,您到底在担心什么啊?”燕文素抬头看向韩铖,不解的问道。
韩铖叹了口气,停了脚下的步子,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燕文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