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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嗯?”吕皇后看向李熙。
李熙默了一默,轻声说道:“我让慧齐告诉容锦,那个人已经死了,万一,父皇他……”
“你放心吧。”吕皇后眉宇间绽起一抹冷笑,轻声说道:“你父皇那样人,他可不会轻易的就亮出自已的底牌。”
……
“皇上,燕离在哪?”
轻悠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好似很多年前,乳娘在在夏日唱的催眠曲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顺着它的话意回答。
永昌帝诡谲的眸子,如同蒙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飘飘缈缈。
燕离在哪?
他微微的歪了脑袋,脑海里生起一抹修长玉立的身影,藏在银面具下的眸子漆黑的如同白水银里养着的两丸黑水银,比秋水还要清澈,比寒星还要晶莹。
隔着层层的人群,他们遥遥相望。
永昌帝看到自已对那些张弓搭箭全神戒备的侍卫,缓缓的抬起了手。
他知道,只要他的手势落下,如蝗的箭雨,便能将屋子里那个人射成马蜂窝,从此他的江山永固,一统万年。
只是当他对上那如同子夜寒星的目光,那如穿透永夜的亮光,似要焚将他焚烧怠尽一般时,他抬起的手却怎样也落不下去。
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睥睨傲然的气势?
永昌帝目光怔怔的迎向人群前的男子。
耳边却再度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催问。
“皇上,燕离在哪?”
燕离?
是了,他是燕离!
好似晴天霹雳般,怔忡良久的永昌帝回过了神,与此同时他僵在半空中的手也狠狠的挥了下去。
下一瞬,万箭齐发。
他看见自已的唇角绽起一抹得意的笑,管你是燕离还是谁,这下你总该死了吧?
你是燕离又怎么样?
你是父皇和燕无暇那个贱人的儿子又怎么样?
什么传国玉玺,什么传位遗诏!
朕才是万乘之尊,朕才是天命所授!
去死吧!
你这样的孽种,早就该死了。
扑天盖地的箭雨中,永昌帝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几乎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他死了!”
他死了!
静寂的大殿,永昌帝粗厉的喝声,如同一声惊雷,震得人耳膜发痛。
容锦怔怔的看着永昌帝。
怎么可能?
随着这一声怒吼,永昌帝也从一片混沌状态中惊醒过来,他看了看如泥塑木雕的容锦,又抬头看了看身侧的四周。
夜风穿过洞开的雕花槅扇,将大殿里厚重的帐缦吹起,莹莹的宫灯下,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森然恐惧。
永昌帝抬手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鼻端却似嗅到一股淡淡如桂花的清香,他不由的便侧头朝外看去。
漆黑的夜色里,依稀可以看到紫云阁外,有着几株老桂,正默默的释放着秋日的芬芳。
“呕!”
容锦捂着如刀绞般的胸口,看着地砖上那刺目的一洼鲜红,唇角翘起一抹自嘲的笑。
不是已经选择相信自已了吗,为什么还要去试探?现在好了,这样的结果,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
永昌帝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地上的那一洼鲜红上,他微微的拧眉头,“容锦,你对朕做了什么?”
容锦无力的仰面躺倒在床上,眼眸轻合。
永昌帝的目光冷冷的打量着床榻上气息极不稳定的容锦。
幽幽的灯光下,容锦的五官比她平时看起来要柔和许多,许是因为毒伤未愈的缘故,表情更是温煦中带着些许的柔弱。
她的眼睫毛又密又长,使得她的眼睑像画了眼线一样,沿着眼角微微向上轻挑,迤逦出一道难以描绘的风彩。
便是悦美无数的永昌帝,也不得不说,容锦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
但他也清楚,美人确是美人,却也是蛇蝎美人。
容锦听着永昌帝的那声轻问,扯了扯嘴角,缓缓睁开眼睛,说道:“皇上,你看我这样子,像能对你做什么的样子吗?”
永昌帝冷声一哼。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容锦,话却是对外面的冯寿说道:“冯寿,传陈季庭。”
“是,皇上。”
殿外响起冯寿急急离去的步子。
容锦似是不胜疲惫,再次合起了眸子,唇角扯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暗自庆幸,她适才下的只是一种迷惑人意识的迷药,而且因为份量轻,不至于有迹可寻。否则,真让陈季庭查出她给永昌帝下药,只怕往后要是想再接近永昌帝,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多时,陈季庭匆匆赶了过来。
永昌帝免了他的礼,冷声道:“陈爱卿,你来替朕把个脉。”
陈季庭闻言愣了愣,目光下意识的便落在了青砖地上那一洼鲜红上,下意识的背脊便冷了冷。但他不敢多想,而是放了手里的医箱,恭身上前替永昌帝把脉。
待左右手都把过后,永昌帝目光问询的看向陈季庭。
“皇上脉相平和,并无不妥之处。”陈季庭轻声说道。
永昌帝点了点头,陈季庭起身退到一侧,目光在容锦苍白如纸的脸上一扫而过,一时了然,地上的那洼鲜血,看来是出自永宁郡主了!
“容锦,你要的答案,朕给你了。”永昌帝缓缓起身,目光居高临下的看向容锦,眼底难掩不屑和讥诮之色,冷冷说道:“你说为着你在乎的人,倾了这天下又何妨。那么朕也给你一句话,朕是九五之尊,这天下只有朕不要的,没有朕要不着的!你若是不信,那便试试。”话声一顿之后,再次道:“朕,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话毕,再不看容锦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外殿候着的杏雨和柳念夏,这才急急的走了进来。
“郡主……”两人一进内殿,第一眼看的是容锦,但等第二眼,看到地上的那洼血时,顿时脸色齐齐一变,几步抢到容锦跟前,急声道:“郡主,你怎么了?”
容锦摇了摇头,她朝站在一侧,正犹疑着是要上前替她诊脉还是干脆走人的陈季庭看去,稍倾,笑了笑,轻声说道:“陈太医,你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陈季庭点了点头,他和容锦虽然没有深交,但当日太子得以化险为夷,总归是有容锦的几分功劳的,默了一默后,陈季庭,轻声开口说道:“容姑娘,你的年纪跟我最小的女儿差不多大,我把你当晚辈,说几句不该说的话,若是说错了,还请容锦不要放在心上。”
陈季庭要说什么,容锦自是猜测得想。
但他人的善意,不该应为不合己意,便全盘否定。
是故,容锦抬头陈季庭勉力一笑,轻声说道:“陈太医,您说,我听着。”
陈季庭点了点头,目光温和的看着容锦,略略沉吟后,方缓缓开口说道:“容姑娘,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你正是如花般的年纪,人生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在等待着你,不该为了贪恋眼前的美景,而放弃了往后的诸般美好。”
陈季庭的话说得含蓄,但其间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容锦默了一默后,抬头,目光清亮的看向陈季庭,轻声说道:“谢谢您,陈太医。您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话声一顿,容锦脸上绽起一抹,如梦似幻的笑,说道:“不过,人各有志。”
陈季庭闻言,默然良久,最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既是如此,那郡主您好生歇息吧,老朽告退。”
容锦点头,对杏雨说道:“杏雨,你替我送送陈太医。”
“是,郡主。”
杏雨恭敬的送了陈季庭出去。
等她二人一离开,柳念夏上前扶了容锦,轻声说道:“郡主,现在怎么办?”
适才永昌帝的那番话,她们都是听见的。
皇上只给了她们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万一郡主给不了永昌帝想要的答案,只怕凶多吉少!柳念夏并不畏死,但活着总比死了强!而且,她也不相信,郡主会束手待毙。
容锦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示意柳念夏倒了杯水来喂她喝。
她还是太大意了,要是早知道李恺下的是飞貔这样凶残的毒,她一定不会以身涉险的。现在,虽然死不了,可自已不休养个十天半月的,怕是养不回来了。
想起李恺,容锦只将个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暗暗发誓,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