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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寿轻声应喏,一边慑手慑脚的往外走,一边将才要进来的杏雨和柳念夏拦了一道往外带。只,杏雨和柳念夏显然不放心容锦与永昌帝独处,两人频频向容锦张望。
她二人的样子到是把冯寿给气笑了。
“下去吧,洒家还不曾担心你家郡主欲对皇上不利呢,你们又担的哪门子闲心?”不等两人还嘴,他干脆说道:“放心吧,皇上真要对你家郡主不利,何必还让陈太医给你家郡主治毒!”
两人这才似乎放下心来,转身退了下去。
眼见屋子里便只剩下自已和永昌帝,容锦换了个姿势坐好,这才抬眼朝永昌帝看去。
恰巧,永昌帝也正抬头朝她看来,四目相对,容锦唇角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对永昌帝笑了笑,永昌帝却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头,稍倾,又微垂了眼睫,遮尽眸中情绪。
容锦撇了撇嘴角,才要移开目光,不想永昌帝却在这时开口了。
“容锦,是谁给你下的毒?”
“噗嗤”一声,一阵低低的笑声响起。
永昌帝微拧了眉头,目光冷冷的看向容锦。
容锦敛了脸上的笑,迎着永昌帝薄怒的目光,轻声说道:“是谁给我下的毒,皇上不知道吗?”
“朕在问你?”
“那我要是说我不知道,皇上你信还是不信呢?”容锦挑了眉头,淡淡道。
永昌帝肃沉的眉宇间绽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讥诮之色,他目光微抬,看向轻挽了唇角,似笑非笑的容锦,“你觉得朕是信还是不信呢?”
“君心难测。”容锦轻声一笑,说道:“臣女不敢妄自揣测圣心!”
永昌帝看着容锦的目光顿时利得就像刀刃。
容锦回以温婉一笑。
若不是她此刻脸色实在太难看,这温婉一笑到也叫人赏心悦目。只可惜……似是也想到了眼下自已的状况,容锦一笑过后,便飞快的垂了眉眼。
永昌帝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手,顿了一顿后,才继续开口,道:“玉玺在哪?”
要不是气力不济,容锦这会子真的想大笑几声。
是不是皇帝当得太久了,太长时间没有被人拒绝,所以永昌帝认为他有问她必有答?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要问问,来紫云阁之前,皇上你吃药了没?
“他人在哪?”容锦敛下心头的万般思绪,目光直直的看向永昌帝,一字一句道:“燕离在哪?”
“燕离?!”永昌帝诡谲的眸子,瞬间风起云涌,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带着一种近似疯狂的幽芒看向容锦,“你说他叫燕离?”
容锦唇角同样噙了抹幽幽的笑,冷眼看着永昌帝,说道:“没错,他叫燕离,是先帝与北齐护国公主燕无暇之子!”
虽早有猜想,可事实真的被这样揭开,永昌帝那对诡谲的眸子仍旧攸的一紧,搁在膝上的手猛的便攥得越发的紧了。
他说不清楚自已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好像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又好似是一种柳暗花明的畅快。不论是哪一种,他知道,很多一直困扰着他的疑惑,在这一刻都豁然开朗了!
“想不到,原来真是这样。”永昌帝轻笑一声后,摇头,喃喃失声道:“真的是燕无暇……呵呵……”
容锦冷眼看着永昌帝。
终于,永昌帝镇定了下来。
他重新抬头看向容锦,脸色不再如初见时那般肃然,但一对眸子却仍旧幽暗深遂。
“你想拿玉玺换燕离?”
容锦点头。
永昌帝看着容锦,忽然就默然了。
容锦垂在身侧的手,不由便紧了紧,若是仔细听,还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明显比之前重了许多。
大殿里一时静了下来。
永昌帝不语,容锦也不催,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揪着的心慢慢的便松了下来。
如果,燕离真如太子所说,死了。
永昌帝不必犹豫这么久!
但永昌帝一直不言语,那就证明,事情真的如她所猜想的那样。
燕离没事,而是躲起来了。
容锦微微的吁了口气,目光淡淡的在清冷幽暗的大殿里扫了一眼。
从她在万兽园见到李恺的那一刻起,她心里便有了一个留在皇宫的计划。
不管,她是要见李熙,还是要去证实李熙所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燕离。又或者,她要在这偌大的皇宫找到燕离,她都只有先留在皇宫才行。
她小心谨慎的与李恺周旋,甚至她当时已经拿定主意,若是李恺不出手,她也要自已出手把自已毒倒。
幸而,李恺出手了!
容锦唇角噙起一抹浅浅的笑,笑却不达眼底。
她想起了昏昏沉沉间的那个梦。
都说人在死前,是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的!
可是,她并没有死!
那,她看到的燕离,还有那个与燕离相隔咫尺的人又是谁?
谁都以为她疯了,那样疯狂的击打着墙壁。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是她和燕离之间才有的密秘?
简化改良过的摩斯密码,三短七长,四重六轻。
告诉燕离,她在这,她在很好,她在找他!
可是,没有回应。
容锦那不见温度的笑慢慢的敛了下来。
燕离没有回应他,是因为他没有听到,还是因为密道不通紫云殿?
“你在想什么?”
耳边响起一道幽冷的问声。
容锦敛了思绪,霍然抬头朝正垂眸朝她打量的永昌帝。
“我在想,皇上若是早知道传国玉玉玺如此轻而易举便能拿到,是不是便不会枉费诸般心思,对我赶尽杀绝,以至于,现如今……”
容锦没有把话说完。
永昌帝却是接了她的话,说道:“以至于,现如今追悔莫及,可是?”
容锦扯了扯嘴角,给了永昌帝一个不置可否的笑。
“容锦,”永昌帝陡然抬头看向容锦,神色间掠过一抹嘲讽之色,淡淡问道:“你真以为朕对好传国玉玺志在必得吗?”
“难道不是吗?”
永昌帝摇头,“朕已是九五之尊,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区区一个玉玺,朕说它真,它就是真的,朕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容锦笑了笑,点头,说道:“皇上说的没错,这玉玺对您来说已经如同鸡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是,皇上也不能否认,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它却如神丹妙药,食之可长生不老,更可羽化成仙!您说是也不是?”
永昌帝诡谲的眸缓缓的撩了眼容锦,默了一默,冷声道:“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朕?”
“不,我是在给皇上您摆事实,讲道理!”容锦摇头,说道:“当然,如果皇上认为他是威胁,那就当是威胁吧!”
“你好大的胆子!”永昌帝冷声一哼,没好气的说道:“容锦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也别忘了,你是生是死全在朕一句话。”
容锦“呵呵”一声轻笑,笑声微敛,她抬头迎着永昌帝冰冷的眸子,一字一句说道:“皇上,您难道还不明白吗?”
永昌帝挑了挑眉头。
容锦眼底滑过一抹讥诮之色。
“我若是怕死,我又何必进宫?我若是怕死,又何必以身试毒?我若是怕死,又何必与您说这一番话?”
永昌帝目光便定定的看向容锦微微扬起的脸。
是啊,容锦若是怕死,富贵涛天的长兴候府如何会分崩离析?越国公府又如何会降爵成候?辰王爷又如何会死不瞑目?
想起李逸辰的死,永昌帝淡漠的脸上,越发如同笼了一层寒霜。
他看着容锦,点头道,“你是不怕死,可是有人怕死。”
“会是谁呢?”容锦翘了翘唇角,轻声笑着问道:“被流放三千里外的容氏族人?还是我郡主府内那一干人等?”
永昌帝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冷冷的看向容锦。
而,容锦显然也不想要永昌帝的回答,她摇了摇头,好笑的说道:“皇上,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只有四个人,可是这四个人里,两个已经死了。另外两个生死不知,你可能不知道,若是能换得他们的一世平安,莫说区区容氏一族,便是整个天下,倾了它又如何?”
“大胆!”
永昌帝一声厉喝,看着容锦的目光如同地狱之火般,似是要吞噬一切,毁灭一切。
容锦却是浅浅一笑。
大胆?!
是啊,她容锦也许别的都没有,可是一个胆子还是挺大的!
“话即然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