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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看着容锦手里的那方玉玺,脸上的神色顿时便僵了僵。
她虽然没见过传国玉玺,但容锦话里的意思,却是明白无误的告诉了她,她眼前的这个看不出是什么怪东西的东西,就是人人为之疯狂的传国玉玺!
但只一瞬,琳琅便敛了目光,轻声问道:“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容姑娘,你接下来有几场硬仗要打,趁这功夫,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打赢,因为不论是哪一场,你都只能赢,不能败!”
容锦目光清亮的看向琳琅。
琳琅挑了嘴角,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绽起一抹苍凉的笑,轻声说道:“你要是输了,你,少主,我,蓝楹,凤卫……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死字!”
32玉玺现世
明明只是仲秋,可是夜风却如同数九寒冬的冷,打在人身上,连骨头都好似被刀刮过了一样。
马车转过一条巷子,便是气宇轩昂的永宁郡主府府邸,但此刻却围了许多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有人手里执刀,有人手里持火把,将个黑漆漆的夜照得如同白昼。
容锦抬头,目光落在门楣上那金勾银划的“永宁郡主府”几字上。
“容姑娘,”琳琅顺着容锦的目光看过去,略一顿,轻声问道:“要上前吗?”
容锦还没来得及开口,飘来的风里似乎隐约有刀剑击相以及凌乱喝斥的声音。
不用问,她也知道,那是杏雨几人跟府里官兵对上的声音。
郡主府外重兵把守,就算是杏雨几人一时能胜,又如何能逃出生天?即便冲出府邸杀出重围,可是还有城门,城外更是有军队守候,若容锦不能扭转乾坤,她们便是想死得痛快些,怕都不容易!
见容锦不语,琳琅不由再次出声,“容姑娘。”
容锦收了目光,对琳琅说道:“去糖人巷。”
琳琅疑惑的看向容锦。
糖人巷就在永宁郡主府的后院,之所以被叫做糖人巷,是因为最早前,这条巷子住的都是些在京都吹糖人的,后来随着西市的日渐富庶,这些人搬走了,但巷子的名字却是留下来了。
琳琅也知道,就这样入府显然是不妥的,但却也不明白容锦怎么突然会提出去糖人巷,必竟那条巷子的主家在容锦搬来没多久,便搬走了,这个时候去那里,是什么用意?但虽然满腹狐疑,琳琅却没有多问,而是示意南楼按着容锦的吩咐行事。
马车在黑暗中调了个头,朝郡主府的后院走去。
小半刻钟的功夫,马车便驶进了糖人巷。
“停车。”
南楼一勒缰绳,马车停在了一座并不见眼的黑漆门扇前。
容锦探手撩起车帘,看了眼黑漆门上的大铜锁,对琳琅说道:“把锁拧了,把马车赶进去。”
琳琅霍然抬头朝容锦看去。
“这座宅子,早被你家少主买下了。”容锦对上琳琅看来的眼,淡淡道。
琳琅一惊之后才要下车,南楼却是抢在她前面,一步跃下马车,抓住锈迹斑斑的大铜锁手上略用力,一声轻微的“咯噔”声响过,她将已破坏的铜锁拿了下来,随手往马车上一扔,回头看向容锦。
容锦已经下了马车,见南楼朝她看来,她抬头看了看东方隐隐露着一抹蟹壳青的天际,轻声说道:“快天亮了。”
南楼和琳琅怔了怔,不由便都齐齐抬头跟着她的目光朝天边看去。
但就在这时,耳边响起容锦的声音,“进去吧,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
话落,容锦率先抬手推开了虚掩的院门,拾脚走了进去。
南楼和琳琅紧随其后,一人牵了马向里,一人则负责落在最后警戒的看向四周,确定没有尾巴后,这才掩上了房门。
南楼才要去卸马车,琳琅看了眼径一路没停,径直往深处走去的容锦,对南楼说道:“扔在这吧,跟上姑娘。”
话落,拾脚急急朝一进屋便加快了步子往前院去的容锦,追了上去。
二进的小院,因为没有人住,不但院子里杂草丛生,便是屋子里的家俱上也布满一层厚厚的灰尘。
一行三人穿过长廊,最后停在了主院被用来当作书室的耳房。
容锦指着靠墙放的一架被漆成黑色用来摆放书籍的架子,抬头看向南楼和琳琅,问道:“你们还能动吗?”
琳琅和南楼互视一眼,这才发现,她们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崩裂了,正在不断往的往外渗着血。
“可以的。”
南楼和琳琅齐齐说道。
容锦点头,这个时候,她也不愿跟她们矫情,要知道多一分钟的耽搁,杏雨几人便多一分钟的危险。
“那我们一齐将这架子移开吧。”容锦说道。
话落,她当先抬手将架子上的那些书籍拿了下来,随手扔到了一边的地上。
琳琅和南楼见了,连忙上前帮忙。
一刻钟后,容锦来不及去清理那些落在头上身上的灰尘因为遇着水而结成的泥伽,几步跑到自已的床榻边,抬手往床柱子上一拍,“啪哒”便看到床里侧弹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四方暗格,暗格里静静躲着一纸明黄诏书。
容锦一把抓起那纸明黄诏书,几步走至东边窗户下的书案边,把暗格里的明黄诏书和她自宫中带出的那纸空白诏书同时放在了桌上,深吸了口气,开始打量起那道赦罪诏书来。
琳琅使了个眼色给南楼,南楼走到门前负责警戒,她则走到书案前,拿起墨条一下一下的研起墨来。
耳畔不时的响起刀剑之声,这期间也有人惨呼的哀嚎之声。
容锦尽数充耳不闻,她开始挽袖子。
琳琅见了,将笔架上的狼毫笔取下,递了过去。
“谢谢。”容锦接过,将桌上的那纸赦罪诏书随手往琳琅手里一递,“烧了它。”
接过诏书的琳琅不由便怔了怔,既是要伪诏,这字迹自是大有讲究,就这样烧了……但下一瞬,在见到容锦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手中沾满浓墨的狼豪笔顺势一沉,下一瞬,明黄的诏书上几个刚健遒劲的大字赫然在目。
琳琅屏了呼息,不由自主的便将容锦手下诏书的字与她手里的诏书作对比,这一对比琳琅不如便怔在了原地,她相信,这两张诏书摆在一起,狗皇帝自已都分不真假。
而就在琳琅怔愣的时候,容锦已经扔了手里的笔,拿起一气呵成的明黄诏书对吹了吹,稍后,自贴身的地方取出那方上端被雕刻成龙鱼鸟钮形的传国玉玺。
“玉玺!”
琳琅惊呼出声。
这一声惊呼,使得门边的南楼也不由自主的朝这边看了过来,目光落在容锦手里的那方色泽温润的玉玺上。
容锦没有理会二人的惊愕,而是双手拿了玉玺对着写好的诏书便重重的压了上去。
琳琅回过神来,她拿出随身的火折子将那纸明黄诏书烧了。
容锦收好玉玺,抓了手里的明黄诏书,对琳琅和南楼说道:“走,我们去前院。”
前院。
铁城看着死伤一地的士兵,又看了看挨挨挤挤站在一起的柳念夏等人,精瘦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抬头对身侧的亲兵道:“去把弓箭手喊来!”
“是,大人。”
亲兵转身退了下去,不多时便带着一队负箭的士兵进来。
“大人!”
弓箭手士兵的头上前向铁城见礼。
铁城淡漠的点了点头,冷冷的指了指将吴婶等人护在身后的柳念夏和杏雨几人,说道:“将她们尽数射杀!”
“是,大人。”
随着铁城的一声令下,所有弓箭手排成了一排,拉弦搭弓。
柳念夏几人已经疲惫不堪,云珠,兰心,初雪三个年纪略小点的身上更是有伤,此刻一停下来,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眼见得面前摆开的阵势对她们来已是死路一条,却不知道是因为疲惫太过,还是已然麻木,她们的脸上不见惊惧,只余漠然,似乎被死亡威胁的并不是她们,而是别人。
“准备……”
手指着杏雨等人,小头头尖着嗓子拉长了声音,就在他手待要重重一挥,那个“射”字将要脱口而出时,一道略带凌厉的嗓音响起。
“住手!”
小头头却是全然没有理会这陡然而起的声音,他照旧挥下了手,只是那个“射”字却没有喊出口。一簇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寒光诡异的穿过人群,射进他的额头,甚至连血雾都不曾绽起,小头头瞪着眼,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