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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欢扯了扯嘴角,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向容锦,“第一个问题,我正打算睡觉,却听到地底下老鼠打闹的声音,便爬起来查看,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走到这来了。”
容锦冷着的脸上,绽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之色。
李欢挑了挑眉头,眉宇间笑意不减,“第二个问题,我出门前遇上管家,说是出事了,我六皇兄被人杀死在万花楼。我想着,这谁啊?这么大胆,难道不知道六皇兄和皇上是同一个奶娘带大的吗?六皇兄死了,这人怕是也别想活了。”
“人是我杀的!”容锦目光直直的看向李欢,“该死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李欢翘了翘唇角,“第三个问题,前些日子郡主贴了招夫告示,小王不才,原本也打算厚着脸皮试试,可就在小王信心满满时,却是听说郡主已经有了未婚夫。”话声略顿,李欢看向容锦,“郡主,他是谁?”
前世的很多的东西,在容锦的脑子里已经慢慢模糊。但在她不长的职业生涯中,有些事有些人有些话注定却是想忘也不能忘。比如她入行第一天,师父教她的那句“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她一直牢牢记住。
但,她无论如何却也没有想到,有人比她更精于此道!
谎言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掺着真话说。掺着真话的谎言,你很难分辩到底哪句真,哪句是假!
三个真真假假的回答,终于让容锦意识到,李欢比她想像中的更难对付。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容锦才镇定下来的心思,再度乱了乱。
李欢有大把的时间跟她在这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但她没有。现在,时间对她来说,真的就是命!
容锦没有回答李欢的问话,而是目光定定的看向李欢,一字一句说道:“王爷,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李欢目露诧异的看向容锦,稍倾,轻声一笑,问道:“什么交易?”
“你解了我的穴道,我解了你的毒,怎么样?”
李欢脸上的笑瞬间僵了僵。
他想说,容锦,这玩笑不好笑。可是,却陡然惊觉腹中一痛,紧接着喉咙一痒,一口鲜红瞬间夺嘴而出。
“王爷,你吐血了!”
耳边响起容锦疏离淡漠的声音。
李欢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僵硬的笑,他飞快的抬手,点了自已周身的几处大穴。最后,才对因为他的突然松手,重重摔倒在地上的容锦,问道:“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容锦躺在地上,对上点过穴后就蹲在她身边试图在她身上找解药的李欢,笑了笑,轻声说道:“解药不在我身上。”
李欢抬起的手便僵了僵,但下一瞬,他却是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淡淡道:“容锦,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太狡猾,三句话里只有半句是真的。”
容锦没有回答李欢的话,而是干干脆脆的闭上了嘴巴。
李欢的手在容锦身上胡乱的摸了一遍,眼见得连块帕子也没搜出来,脸上的神色不由便变了一变。
容锦对上他变了的脸色,一字一句说道:“王爷,穴道到了一定的时间,自然会解开,可是,毒……”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李欢却是挑了眉头,“我怎么知道,我解了你的穴道,你会替我解毒,而不是一走了之?”
容锦朝护城河的方向努了努嘴,冷声说道:“王爷想必早就知道,没有你的帮助,我过不了这护地城河!”
夜色下的护城河,黑漆漆的一片,如同一个沉默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人自投罗网。
李欢默了一默,却是摇头道:“不了,我还是去找别人解了这毒吧。”
话落,真的起身便要离开。
对着李欢身长玉立的背影,容锦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李欢走出几步,身后安静的就如同之前的一切如同一场幻觉。
稍倾。
步子一顿,李欢转身,走回容锦身边,“容锦,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实在让人很讨厌?”
“没有,这样的话除了王爷,没人跟我说过。”容锦抬眼,对上李欢被月色照得惨白的脸,翘了翘唇角,说道:“不过,王爷,既然两两相厌,不如各自天涯,老死不相往来,你说呢?”
“解药在哪里?”
容锦笑了笑,目光一移,看向了夜空中那轮被乌云遮去半边的月亮。
月光下的女子,明明一身的狼狈,因为之前哭过,眼眶的红肿甚至还没来得及消褪。但那被水冲洗过的眸子此刻,却黑白分明,水润清亮,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占据它的世界!
李欢不由自主的便抬手抚上容锦的眼,但却在他手抬起的刹那,容锦开口了。
“王爷,你知道你是怎么中毒的吗?”
李欢的手僵在了容锦脸的上方。
他是怎么中毒的?
容锦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王爷,切记。”
李欢的目光霍然落在容锦精致修长如天鹅般优美的脖子上,虽有猜测,但却仍旧一脸狐疑。
容锦却是对上他的目光,浅笑吟吟,甚至是微微颌首。
“呵!”
见自已的猜想得到主实,李欢不由便发出一声自嘲的哂笑。
笑声方歇,他立刻出手如电的解了容锦身上的穴道。
一待自已的身子能动,容锦几乎是第一时间爬了起来,但一只手却飞快的抓住了她的手。
容锦拧了眉头,朝李欢看去。
“解药。”
“你抓着我,我怎么去替你拿解药?”
李欢定定的看向容锦。
容锦挑了挑眉头,一脸坦然的任由他打量。
对上容锦一脸的泰然之色,李欢默了一默,稍倾扯了扯嘴角,松开了容锦的手。
“你跟我来,解药我放在地道里。”
话落,容锦转身便往地道里走。
李欢看了眼身影婢婷的容锦,又看了看她身前没有尽头一片黑暗的甬道,脸上绽起一抹幽幽的冷笑,拾脚跟了上前。
容锦听到身后响起的步子声,垂在身侧攥得死死的手,缓缓松开。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李欢的声音,“怎么会想到把毒药涂在脖子上?”
“不是给你准备的,是给我自已准备的。”容锦淡淡的说道。
李欢似是怔了怔,“给你自已准备的?”
“是的。”
“为什么?”李欢紧走几步,与容锦并肩而行后,问道:“你早就猜到外面有人?”
容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她不知道地道外面有没有人。
她只知道,如果有人能预料到她和燕离会入宫,而提前设伏。那么,谁又能保证,地道一定不会被发现,她一定不会找到?
其实,毒药不只只是在她的脖子上,更多的是在她的衣领上。而且,那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一种能让人看起来假死的药。当然,这话,她没打算告诉李欢。
见容锦没有回答自已的问话,李欢不由便提了声音,喝道:“容锦。”
空空的地道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回声。
却在这时,容锦步子一顿,抬头看向李欢,一脸的焦急和懊恼。
李欢怔了怔,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我忘了,解药其实我就放在洞口。”容锦说着便转身往洞口走。
李欢一怔过后,却是“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容锦,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王爷,你说呢?”说着话的功夫,容锦步子一顿,回头看向身后一步之遥的李欢,“王爷,这地宫,你不是第一次来吧?”
李欢笑了笑,抬头看了看身侧空空幽幽的地宫,末了,目光落在容锦身上,“我要是说我从前没来过,你肯定不相信,不过……”
“既然知道我不相信,那就别说了。”容锦打断李欢的话。
李欢闻言,点头道:“行,那我就不说了,我们说点别的吧。”
“别的?别的什么?”容锦看向李欢。
李欢看着容锦身后几步之遥的地宫入口,问道:“其实解药根本就不在这里,是不是?”
容锦,笑了笑,“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跟着我进地宫呢?”
“因为,我想知道,你在这,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李欢笑着说道。
容锦点了点头,对李欢摊了摊空空的双手。
不想,李欢却是忽然问道:“容忽,你就算是把我困在地宫,你怎么回去呢?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