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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永点头。
“凤仪殿那边我们便不要使人去打探了,有什么事,母后会使人送消息过来的!”
“是,殿下!”
在东宫李熙焦燥不安的同时,其实景祺宫也同样人仰马翻。
“娘娘,”苏芷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虽说还只是半上午,但因为正是酷暑时节,身上的衣裳早已经湿了一层,她却顾不上,只胡乱的擦了把脸上的汗,便急急的朝听到她声音,已经大步迎了过来的元雪薇走去,一边快速说道:“奴婢都打听过了,皇上确实下旨点了羽林卫指挥使罗世荣带兵前永宁郡主府!”
元雪薇那时常如一汪春水的眸子顿时一紧,再不见春意盎然,而只余寒光点点,她攥紧手里的帕子,厉声道:“为什么?皇上为什么突然对容锦动手,之前不是还打算将容锦指给睿儿的吗?”
苏芷摇头。
元雪薇不由便跺脚,怒声道:“那你回来干什么,还不再去派人打听!”
苏芷连忙转身便要往外走,身后却又响起元雪薇的声音。
“回来。”
“娘娘。”苏芷步子一顿,朝元雪薇看去。
元雪薇紧蹙了眉头,咬牙道:“去,派人去睿王府,请睿王进趟宫!”
“娘娘,不可!”苏芷当即阻止。
元雪薇顿时眉眼一厉,看向苏芷,咬牙道:“什么不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娘娘……”苏芷深吸了口气,上前对元雪薇劝道:“娘娘,皇上这才下旨,您便召王爷进宫,万一传时了皇上的耳朵里,您让皇上怎么想?再说了,凤仪殿那位可就等着抓您的错处,越是关健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
“那你说怎么办?”元雪薇怒声道:“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东边的那位如愿以偿?若是让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别说本宫,只怕就连睿儿都没什么好结果!不是本宫要跟他争,而是本宫不争,本宫就……”
“奴婢都明白。”苏芷上前扶了元雪薇到一侧的椅子里坐下,又端了桌上已经冷却的茶递了上去,待元雪薇接过了,她随手拿了把美人扇,替元雪薇打起来,嘴里说道:“娘娘,奴婢听说辰王府的淑仪郡主不见了,您说,皇上突然要动容锦,会不会是跟淑仪郡主失踪有关?”
元雪薇不由便抬头看向苏芷,“李溶月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本宫怎么会不知道?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不见了?又跟容锦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让苏芷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苏芷在心里理了理思绪后,轻声说道:“辰王妃的事,娘娘您不是听说了吗?”
“那个蠢货啊,”元雪薇唇角噙了抹嘲讽的笑,不无讥诮的说道:“一辈子打鹰,临了临了,却让鹰啄了眼!也不知道是该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还是说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末了,又不无恨意的说道:“不提她还好,一提她,本宫就一肚子火。早知道,是个这样没用的人,本宫当初就不该找了她合作!现在到好,本宫还得重新想法子再找人。”
“娘娘不过是想在外有个耳目,关健的时候能递消息进来罢了。照奴婢说,您也不用费心寻找,眼前不就有个合适的人选吗?”苏芷不由说道。
“嗯?”元雪薇狐疑的朝苏芷看去。
苏芷便压了声音道:“前些日子清平候不是让人递话,想送了他府上的那个便宜大小姐给王爷做侍妾吗?娘娘,何不顺水推舟应了他,反正也不过是个玩物,进了睿王府,是圆是扁的还不是您说了算!但于清平候就不同了,他为着自身的利益,还不得舍生忘死的替王爷筹谋啊!”
元雪薇闻言不由便默了一默。
之前,听说王苏要把一个外室女送去侍候李恺,她气得砸了一套她最喜欢的粉彩瓷器。但这会子听苏芷这么一说,似乎又觉得有那么点道理。反正左右不过是个侍妾,进了王府,是生是死还不是她说了算!
“你说得有道理,这事,回头我跟恺儿说一说,让他应了下来。”元雪薇说道。
苏芷才要笑着奉承几句,不想元雪薇却又问道:“你说皇上要处治容锦,是因为李溶月不见了的缘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芷便将当日王云桐众目睽睽之下与人通奸失贞,有人看到淑仪郡主气急出走清平候府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轻声说道:“奴婢是想,王氏再傻也不会在清平候府偷人,且偷的还是王府的人,这就如同当年容芳华在宫中与人有私一样,是经不起推敲的。不过就是容锦的一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既然奴婢能这样想,王爷也好,皇上也好,肯定都是这样想的!再说了,容锦当日曾经说过,淑仪郡主是背负原罪的出生的人,言下之意,颇有她不会放过郡主的意思。也许,皇上和王爷都以为是容锦将淑仪郡主给藏起来了,欲要对她不利呢?皇上这才会让罗大人点兵前往郡主府!”
元雪薇听完苏芷的解释,不由便点头道:“被你这样一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苏芷便笑了道:“所以奴婢的意思,娘娘稍安勿燥,就算是娘娘请了王爷进宫,王爷也不能做什么,还不如就什么都不做,看结果如何,再做谋划!”
元雪薇便长长的吁了口气,放了手里的茶盏,抬头看了苏芷笑道:“幸亏有你在我身边,不然,还不知道要做错多少事。”
苏芷连忙道:“娘娘言重了,您是关心则乱。”
元雪微摆手,对上苏芷汗湿的鬓角,轻声道:“看你这满头满脸的汗,累坏了吧?我这没什么事了,你下去洗洗换身衣裳再来我这侍候吧。”
“是,娘娘。”
苏芷退了下去。
但却并没有像元雪薇说的那样,回屋梳洗换衣裳,而是喊了门外侍候的小宫女上前,轻声吩咐道:“你去凤仪殿那边盯着点,有什么消息即刻来报。”
“是,姑姑。”
小宫女转身匆匆退下去。
苏芷又另指了两个伶俐的小宫女,让她们到屋里侍候。这才转身回了自已的屋子,草草的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又急急的赶了回来。
……
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吕皇后端起雨过天青的旧窑茶盏,拿起茶盖一下一下的撇去上面的茶沫,热腾腾的茶水氤氲出一片淡淡的雾气,转瞬即散,露出她精致端庄雍容华贵的脸。
容锦垂眸,她的身侧同样有一盏天过天青色的旧窑茶盏,碧绿的茶汤漫过茶盖,就好似春天的江山似的,分不出哪里是绿哪里是蓝。
说是辰时进宫,但其实卯时她便出了门,又因为天热,早上起来只喝了一碗薄粥,便是那碗薄粥也不过是几口罢了,这会子虽说才辰时刚过,但肚子已经饥肠辘辘。或者,也喝口茶,挡挡饿?念头才起,她正欲伸手去端了桌上的茶盏,耳边却响起吕皇后的声音。
“听说当日你是因为遇刺,一路追寻刺客才到的清平候府。”
容锦才准备抬起的手便又重新放回了原处,她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皮笑肉不笑,轻声应道:“回娘娘的话,是的。”
“哦?”吕皇后淡淡的声音继续响起,“那刺客抓到了没有?”
“没有。”容锦干净利落的说道。
“没有?”吕皇后的声音中便有了几分讥诮的味道,“容锦,你是觉得这天下的人都是傻子,都能让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吧?”
话到最后,那种天家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显露无疑。
容锦默了一默后,缓缓抬起头,目光迎向吕皇后三分讥诮七分凛然的目光。
“娘娘为何这样说?臣女不过是……”
“容锦。”吕皇后打断容锦的话,淡淡道:“辩解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本宫只问你,你如此胆大妄为,把天家威严放在了何处?你让我皇室之子沦为全京都人的笑柄,你就没想过,这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话说到这,其实等于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即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也就用不着绕圈子。
容锦挑了挑唇角,淡淡笑了对吕皇后说道:“娘娘的意思,臣女明白了。只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处治臣女?”
容锦梳了单螺髻,穿着浅白色的梅花褙子,脸上神情淡然,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吕皇后不由便拧紧了眉头。
因着玉玺的事,她并不想过多的为难容锦,原只不过是打算斥责几句,容锦若是识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