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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溶月堪堪回神,听了妇人这最后的一嘴巴,默了一默,轻声说道:“阿婶,那为什么清平候府的夫肯出面替她作证呢?”
“这还不知道吗?”妇人哼了哼,没好气的说道:“那清平候夫人自已教子无方,却怪罪辰王爷没帮他向皇上求个情,又想着这永宁郡主是个颜色好的,又得了皇后娘娘和太子的脸面,说不定哪天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这是想要抱永宁郡主的大腿,递上的投名状呢!”
王箴的事,李溶月是知道的。
但因为王云桐看不起容芳菲的出身,由小便拘着她,不让她跟王箴过多来往,感情并不似寻常人家的表舅亲那般亲厚。只当日出事时,她确实亲眼见到王云桐劝阻辰王进宫的。
这样一想,觉得还真就是像这妇人说的一样。
舅母就是因为记恨父王和母妃当日没有向皇伯父求情,才跟容锦勾搭在一起,想要让母妃没脸,这才会找上了辰王府的麻烦。
这些人……李溶月恨恨的抿了抿嘴,一张小脸气得一会子青一会子白的,一跺脚,转便往朝马车去。
雁芙怔了怔,连忙对小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小丫鬟跟上去,她则又掏了角碎银子出来,随手一扔,也不管谁得了,转身朝李溶月追了过去。
身后响起妇人们抢银子的声音。
“我的,我的……”
“哎,今儿这买卖合适啊,不过就是说几句话,便是几两的雪花银……”
“嘘,你不要命吗?忘了人家是吩咐下来的话了,你想杀,别连累我们……”
声音渐次低了下去。
雁芙上了马车,看着小脸气得青青白白的李溶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奴婢说不叫您打听,您偏要打听,您看这不是给自已找气受吗?”
李溶月咬了咬嘴唇不语。
小丫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会儿看看李溶月,一会儿看雁芙,不多时便已经是满额头的头。
“那我们现在还去吗?”雁芙轻声问道。
“去。”李溶月沉声道:“没理的是她,又不是我,我为什么不去!”
雁芙再次暗暗的叹了口气,垂了眉眼默然的坐到了一边。
她不知道顾总管是怎么安排的,但是她却知道,郡主遇上永宁郡主,怕是要吃亏了!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打算的,明明可以阻止郡主,为什么还让郡主出来了?
另一厢,去皇宫的王府马车里。
碧玉小心的问道:“王妃,虽说顾总管会安排,但郡主一旦跟容锦当面吵起来,只怕……”
王云桐挑了挑唇角,微垂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暗芒。
她当然知道一旦当面对起质来,容锦肯定会反驳那些说法,少不得便有些龌龊话要听进溶月的耳朵里,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她能瞒得溶月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既然始终要听到那些话,不如就让这溶月从容锦的嘴里听到,如此一来,往后再听到,溶月便也能有个衡量,不会偏听偏信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王云桐揉了揉涩涩的额头,沉声道:“不用担心,溶月虽然心性率真,但她不是个笨的。”
碧玉还待再说,但当对上王云桐目下的青黑时,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王妃,心里怕也是不好过吧?
永宁郡主府。
容锦听了吴保兴的回报,怔了怔,才回过神来。
“淑仪郡主?”
吴保兴点头,“是的,淑仪郡主,也就是辰王的女儿。”
呵!
容锦失笑,睃了身侧的众人,末了,对吴保兴说道:“她该不会上门兴师问罪吧?”
“兴师问罪?”琳琅抢了出来,嘿嘿笑道:“我到是想看看她怎么个兴师问罪法,姑娘,把人请进来吧,聊得好就聊,聊不好,我们关门打狗。”
“琳琅!”蓝楹轻斥一声琳琅,对容锦说道:“姑娘,你别听她瞎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人肯定是要见的。”容锦沉吟着说道:“来者是客嘛!不过,至于是美酒相迎还是棍棒侍候,等见了人再说吧。”话落,对吴保兴说道:“请了进来吧。”
“是,郡主。”
吴保兴退了出去。
约半柱香的功夫,容锦听到耳边一阵细碎的步子声,她不由自主的抬头朝门外看了过去。
世人都说李逸辰极宝贝这唯一的女儿,在王云桐多年无子的情况下,仍旧不肯纳妾绵延子嗣,有一半是源于对王云桐的尊重,另一半则是源自对淑仪郡主的宠爱。
容锦这里才想着,眼前便是霍然一亮,李溶月已经带着雁芙和小丫鬟走了进来。
李溶月今天穿了一袭淡黄织锦的衫子,站在门口,帏帽已经被取下,便只见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 几转。容貌秀丽至极恰似那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而在她的容光映照之下,她那一身灿烂的锦缎也显得黯然无光!
容锦不由便在心里赞了一声,好美!
屋子里的人似是也没想到,李溶月长相这般清丽脱俗,一时间众人齐齐忘了反应。
“郡主,请!”
吴保兴的声音惊醒了众人。
李溶月目不斜视的往里走,本就是个美人,加之出身高贵,金奴银婢侍候着长大的,此刻有意而为,还真就有了几分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的感觉。
容锦看着这样的李溶月不由便扬了扬眉梢,眉宇间噙了抹似笑非笑,目光睥睨的迎向了目空一切的李溶月。
李溶月对上容锦那三分笑七分讥的目光,顿时便觉得心头好似压了块大石头一样,沉得她喘不过气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容锦她是个美得不可端物的美人?!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已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怯懦,不然,真就是还没开始就输了。
“永宁郡主。”
容锦抬头朝声音冷冰冰硬得像冰碴子的李溶月看去,“淑仪郡主连个贴子都没下,就直接来我这郡主府,可是有事?”
李溶月想起床榻上人事不醒不仅府里大夫素手无措,就连宫中太医也拿不出个章程的李逸辰,又想起路上打听来的那些妇人的话,心里顿时好像被点燃了一把火,她瞪向容锦,“是的,我来找你,确实有事。”
容锦点头,“什么事,你说。”
打小到大,从来都是众星拱月被人哄着敬着的李溶月,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从进门到现在,连个请她入坐的人都没有,更别说上茶水了!一时间,只觉得容锦真就是白长了脸,实则跟那些粗鄙的乡野村妇没有两样!
“我是来问你要解药的。”李溶月咬了咬,没等容锦开口,她大声道:“容锦,明明是你娘不要脸,做下那些不知羞耻的事,你凭什么怪我父王?做出这样歹毒蛇蛇蝎的事来!”
呵!
没等容锦开口,她身侧的琳琅已经是“啪”一声,拍了桌子站起来,几步走到神色激动的李溶月跟前,上下打量她一番后,扯了抹皮笑肉不笑,没好气的说道。
“还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姓李的小婊砸,你这么蠢,你娘造吗?”不等李溶月开口,她却是自顾自的接了话说道:“别说,你娘肯定不造,有个那样蛇蝎心肠的毒妇做娘,老天爷你这副容貌都已经是瞎了眼了,再给你个聪明的脑袋,那不是要让人捅破了天吗!”
“你……”李溶月虽然听不懂琳琅那一番话,但好话歹话她还是知道的,被人当面羞侮这种事,她生平头一回,哪里肯咽得下这口恶气,想也不想的便抬手朝琳琅推去,嘴里骂道:“你才蛇蝎心肠,你才是毒妇,你才是蠢货……”
容锦看着几句话便涨红了脸,眼眶红的好似允了血,泪珠子在里面不停打转的李溶月,很是无力的捂了脸,回头对蓝楹说道:“蓝姨,怎么两头狼就养出了只小白兔啊?”
蓝楹也看出来了,这李溶月与大多数的勋贵之女不同,没了她们身上的骄纵之气不说,性子也很是绵柔,若不是辰王府的小郡主,说不得还能跟容锦交个朋友!可谁能想到,偏偏却是仇人之子!
“姑娘,你打算怎么办?”蓝楹同样无奈的看向容锦。
容锦想说“怎么办?当然是凉拌炒鸡蛋,谁让她投生错了人家!”但等目光对上李溶月那未语先泣,梨花带雨的脸时,由不得便又有些犹豫了。
好在她也没有犹豫多久,只一瞬便收拾了心情,抬起头朝李溶月看去,淡淡道:“淑仪郡主,解药我有,也不是不能给。”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