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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仲!”
凌澜脸色一变,想要阻止他的话。
而严仲哪里会听,话音继续。
“拈花笑的武功练成,任何花瓣皆可以用来作为兵器,杀人于无形之间,天下无敌。可是练成此功的人只有三年的安全时间,三年后必须生活在四季如春的气候里,否则就会气血逆转心田,走火入魔。倚冉,你应该感谢我当初给了你那本‘拈花笑’的武功秘籍,毕竟,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辈子生活在春天里的。。。。。。”
“够了!”凌澜再一次厉声将严仲的话打断,眼角余光担忧地扫了一眼前方的蔚景,见蔚景低着头,不知心中所想,可坐在软椅上孱弱的身子明显有些摇摇欲坠,他眉心一皱,上前拉住女子的手臂。
“娘,严仲也不知道爹在哪里。娘放心,孩儿心中自有打算,一定会找到爹的,娘身子不好,先回缠云谷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孩儿来处理。”
女子正被严仲的话气得不轻,哪里听得去凌澜所讲,扬臂,一把将他的手挥开,同样对着严仲冷冷笑。
“是!的确,我要感谢你!感谢你当年送我那本武功秘籍,感谢你让我这十九年来都生活在没有四季的春天,更感谢你让我有了个好儿媳。。。。。。”
“娘——”
凌澜痛声低呼,想要阻止,却终究没能阻止住女子的最后一句话。
“她将陪我生活在春天里,一辈子。”
严仲浑身一震,愕然看向蔚景。
凌澜慌痛转眸,同样朝蔚景看过去。
其实,震惊的又何止严仲一人,所有人都惊错。
包括锦弦,包括影无尘,包括桑成风,还包括叶炫、康叔、高朗。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女子,又都不可思议地看向蔚景。
虽然,虽然女子跟严仲的对话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大概意思,众人还是听得明白。
就是严仲曾经送了一本叫《拈花笑》的武功秘笈给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照着秘笈练成了武功,而练成此武功虽威力无比,却只有三年安全时间,三年后,必须生活在四季如春的气候里,否则就会走火入魔而亡。这个女人不仅自己练了,还让严仲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后蔚景也练成了此功,所以才会有那句,感谢你让我有了个好儿媳,她将陪我生活在春天里,一辈子。
是这样吗?
相对于众人的反应,当事人自己反而很平静。
是平静吧?
只见她坐在那里,略低着头,微微轻垂着眉目,纤长而卷翘的眼睫将眸眼尽挡,看不到眸中情绪,而面上又无任何表情。
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场下讲了什么,又似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不受外界影响。
凌澜眸色一痛。
只有他知道她有事。
越是这样,越说明有事。
转眸,他吩咐康叔,“速速送我娘回啸影山庄的
【309】他背负的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女人又不知说了句什么,康叔没有听清。
忽然,他想起另一件事,回头看向马车垂坠的帘幔:“夫人,皇上是真心爱皇后娘娘的。”
一路走来,别人不知,他却是都看在眼里。
爱上仇人的女儿,注定比别人艰辛婕。
凌澜是几时爱上的,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得知严仲想要借蔚卿跟云漠和亲之名,在半路杀死蔚卿,挑起战争的时候,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而当得知锦弦设计,蔚卿被换下,和亲之人是蔚景时,那个男人却说,他要去救人,蔚景有用,日后可作为对付锦弦和严仲的棋子。
或许在那时就已经爱上了吧。
也许更早。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蔚景的确可以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可是凌澜却从未让她发挥过棋子的作用,从未。
对锦弦,不仅没有利用她威胁到锦弦一丝一毫,还经常被锦弦反过来利用她让他们被动。
他不是傻子,鹜颜也不是。
从小看着长大的人,他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虽然凌澜从未说过他爱。
虽然他也极力隐忍自己的爱。
可是,他却很清楚地知道,凌澜在保护她,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他反对,鹜颜也反对。
都极力反对。
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人怎么可以爱上仇人的女儿?
起先,凌澜否认。
并用各种理由来告诉他跟鹜颜,他不爱,蔚景只是留着有用。
不爱吗?
不爱会不顾暴露的危险,同时让六房四宫失火,只是为了不让那个女人被锦弦碰?
不爱会跟这个仇人的女人有了夫妻之实,可对于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锦溪,却碰都不愿意碰?
鹜颜是女人,自然比他更加敏感。
为了断掉凌澜的念想,不让他越陷越深、越走越远,鹜颜动了杀意。
她要杀掉蔚景。
被凌澜洞察。
他们姐弟二人之间也发生了从未有过激烈的争吵。
鹜颜妥协了。
鹜颜跟他说,康叔,我们随他吧,我怕杀了蔚景,等于杀了这个唯一的弟弟,算了吧。
那时,他看到了鹜颜的无奈,却没有看到凌澜的挣扎。
因为凌澜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交心的人。
话很少,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鹜颜,这一点,跟他的父亲蔚向天很像,睿智内敛。
直到有一次,他忽然问他,康叔,我是不是很不孝?
他到现在还记得,他问他这句话时的样子。
那是一个清晨,他进去给他送账本,他站在窗边,似是整夜未睡。
他忽然回头问他这个问题。
布满血丝的眸子里纠结着很复杂的神色,就像是承载了千年的风霜。
那一刻,他才惊觉过来。
这个男人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是不顾忌,不是不挣扎,是根本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他也终于理解了鹜颜的心情。
这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男人。
他永远只让人看到他表面的坚强,却从不让别人看到他背后的隐伤。
他背负的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对于蔚景,鹜颜释然了,他也试着接受。
其实,一路走来,他也发现了这个女人的不同,的确,能被凌澜这样冷情的男人爱上,确实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坚韧,她善良,她勇敢,最重要的,她同样深爱着凌澜。
自从那次凌澜宁愿暴露司乐坊的密室,暴露九景宫的暗道,宁愿自己被抓,也要救出蔚景后
tang,凌澜终于不再掩饰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感情。
或许人就是这样,经历了生死,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再后来,他跟鹜颜就彻底接受了这个女人,早已忘了她的身份,早已忘了她是仇人的女儿。
凌澜保护她,他跟鹜颜便保护她。
凌澜爱她,他跟鹜颜便也爱她。
在后来面对严仲的时候,鹜颜说,严仲死也不肯说父亲在哪里,要不,我们让蔚景出面?
凌澜坚决不同意。
凌澜说,上辈子的恩怨跟蔚景无关,在蔚景的心里,她的父皇是天神和英雄一般的存在,那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抹阳光,我们不要那样残忍!
所以,他们都瞒了下来。
今日这样的局面,肯定不是凌澜想看到的。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血淋淋地将真相当着蔚景的面抖出来,但是,他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严仲跟锦弦他们一伙人太过嚣张了。
他见不得凌澜被动,背负了那么多,凭什么要这样被动?
怨他也好,怪他也罢,他必须站出来。
这一切真相出来,对于蔚景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知道。
他只是没有想到,凌澜的娘竟然亲手教她拈花笑。
这是个什么武功,他不懂。
他只知道,既然,可以让人困在一个岛上十九年,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蔚景受不住,凌澜又何尝受得住?
哎,他低叹。
这时马车的车轮碾过一个石头,猛地一个颠簸,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回头看了看,不知女人听没听到他的话,便又重复了一遍。
“夫人,皇上是真心爱皇后娘娘的。”
车厢里,妇人只手捂着嘴,强自忍住胃中不断翻涌的腥甜,没有吭声。
第一遍她就听到了,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何尝不知道,凌澜是真心爱着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