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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解释呢?
忽然,她眸光一亮。
懂了。
肯定是鹜颜约影君傲私会,被夜逐寒和夜逐曦得知,前去捉。奸,而影君傲知道兄弟二人察觉了,所以就没有去赴约,才会引出这一场闹剧,而鹜颜说采药,当然只是她的借口。
赵贤跟锦弦禀报的那句话,实则是鹜颜约影君傲,是吗?
是了,就是这样。
可是,现在怎么回答?
总不能原原本本道出来,然后说是自己误会了,那肯定会被锦弦厌恶的,他说过,他最讨厌自以为是、善妒善嫉的女人。
那该如何说呢?
垂眸,心中略一计较,便生了主意。
“臣妾夜宴时小酌了几杯,有些微醺,所以出去走走透透气,这些皇上是知道的。然后,臣妾就看到右相夫人一人鬼鬼祟祟地不知去哪儿,臣妾一时心中好奇,就跟了过去,谁知竟是到了缠云谷,结果就遇到了镇山兽,臣妾就……”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顿在那里,但是,对于锦弦问的,她已然给出了答案。
意思就是她跟夜逐寒、夜逐曦兄弟二人一样,也是跟踪鹜颜而去的,只不过,他们两个是捉。奸,她纯粹是好奇。
微抬了眼睑,她细细睨着锦弦脸上的神色,倒未见什么异样,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许久才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你身为一国之后,竟然好奇心如此之重!”
蔚卿一惊,委屈地轻咬着唇瓣,没有吭声。
心想着反正让他骂几句就骂几句,谁知,紧接着他又继续道:“你可知道后果?如果不是右相,如今躺在那里的人不是右相夫人,而是你,或者说,你连躺在那里的机会都没有,早已葬身兽腹。”
不说这个还好,说这个,蔚卿就更加觉得委屈,眼眶一红,几欲就要哭出来。
他也知道这些啊?
看他夜里那般寒凉的样子,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好了,以后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锦弦皱眉,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又看向凌澜鹜颜兄弟二人。
“还有你们,身为相国,平素都是处理国家大事的人,也未见你们儿戏,你们的理性哪里去了?竟然捉。奸这样荒诞的事也能做出?这不是你们的相府,也不是朕的皇宫,你们是将丑都丢到人家山庄里来了。”
凌澜低垂着眉眼,面无表情。
鹜颜恭敬颔首:“皇上教训得是,臣等定当谨记!”
锦弦不悦地冷哼一声:“真记住才好!”
说完,从座位上起身:“好了,这一闹都已经三更天了,夫人还在接受诊治,都回吧!”
末了,也不等几人做出反应,一甩袍袖,率先走了出去。
****************
夜色中,男人面色微沉,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走着,明黄色的袍角在沿路风灯和灯笼的辉映下,轻曳。
赵贤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微低着脑袋,目光落在那一荡一荡的明黄袍角上,心中微凛。
刚刚男人自己说已经三更天了,却还不回房,让其他几人先回去,则说自己想随便走走。
跟随这个帝王也有些时日了,他自然知道男人心情不好。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他大概也猜到了。
虽然猜到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
这个男人做事的手段,就连他,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竟然,竟然连跟他同舟共济的皇后也能推出去。
今日,这个男人跟他交代,说等会儿,皇后从樱花林回来了,命他配合他在演一出戏。
叶炫有轻功,负责探风,皇后一回,立马禀报。
而他,这个帝王给了他一句台词,让他说,‘夫人约在子时缠云谷前见’。
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君心莫测,他也不想妄自揣度。
直到今夜缠云谷里发生的事,他才惊出了一身冷汗,也大概明白了这个帝王的意图。
来之前,这个帝王就做了许多准备,也命人多方打探了消息。
想必,缠云谷是禁地,关着镇山兽,他早就知道。
为何要设法诱皇后去这样一个有着猛兽的禁地呢?
这分明不就是让皇后去送死吗?
送死?
他当时被自己想到的这两个字吓住。
可是他找不到别的理由,只有这一个。
为何让皇后送死?
也只有一种可能。
试想,如果当今皇后被啸影山庄的巨兽所伤,或者说,直接死在巨兽爪下,会是怎样的风波?
这过错就得啸影山庄背着。
就算山庄不惧朝廷,就算朝廷不以此为借口对付啸影山庄,但无论是在帝王的心里,还是在影君傲的心里,还是在天下人的心里,山庄欠这个帝王的。
欠下帝王一个天大的人情。
以前,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做事狠绝果敢,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帝位,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连皇后也能牺牲!
只不过,千算万算,没算到右相夫人会去采药,破坏了全盘计划,还惹出了不少纠复。
所以,他生气,是吗?
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前面男人突然顿住脚步,他一惊,要不是步子收得快,险些撞上男人。
顿时冷汗涔涔,心有余悸。
“回房!”
男人转身,又朝来时的路走去。
****************
或许是伤口太痛,又或许心事太重,蔚景躺在床榻上怎么也睡不着。
伤口包扎好后,影君傲本要她就住在他的厢房里,他自己去别的地方睡,她不同意。
来山庄没几日,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情
,给他添了太多麻烦,她不想再这样。
所以,她执意回了自己的房间。
兰竹坐在灯下一件一件叠着原本放在衣橱里的衣服,她知道,她也是无聊,才找点事做。
“兰竹,你先下去睡吧。”
在青石路上跪了那么久,膝盖上肯定有伤。
忽然想起凌澜给她的金疮药还带在身上呢,就艰难地动了动手,想要从袖管内取出,可当小瓷瓶攥在手心上时,她又犹豫了。
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里,又放了回去。
是舍不得吗?
不知道。
她不是这般小气的人。
大概是小瓷瓶太精致,舍不得瓶子,可是,大可以先将药给兰竹,让她擦完了还给她。
不知道。
反正,就是不想掏出来。
“去睡吧,明日我让人去药房给你拿点擦膝盖的药,破皮了吧?”
“没事,奴婢不困,奴婢在这里陪夫人。”兰竹恭敬地起身站起。
“不用,有人在,我睡不着,下去吧。”
兰竹又犹豫了一下,这才将叠好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摆在衣橱里,轻声退了出去。
蔚景就躺在那里,望着那琉璃灯里的烛火微微失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似是被人轻轻打开,她看到火苗颤动了两下,又恢复如常。
蔚景微微一怔,下一瞬,就轻轻阖上了眼睛。
虽然来人的脚步很轻,轻柔得几乎听不到一丝响动。
但是她知道,是谁。
凌澜是么。
或许是因为他的气息,亦或者是其他,她不清楚,但是却可以笃定是他。
房间里很静,静到似乎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哦,不,两个人的呼吸声。
可能是内伤的缘故,他的呼吸有些重,虽然听得出有些紧绷,似乎已刻意压抑,却依旧不似平日。
他没有出声,她也不想睁开眼睛。
但是她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凝着她。
究竟想做什么?
道歉吗?安抚吗?感谢她伤成那样,最后还用缠云草给他跟鹜颜台阶下吗?
有话想要和她说就说。
这算什么?
终于,一阵微末的清风拂面,似是男人转身时袍角带起的风,紧接着,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离开了?
蔚景缓缓睁开眼睛,却不期然的撞上男人漆黑的眸子,蔚景一怔。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那刚才的衣袍掀动和脚步声,是故意的?
看吧,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连这种事情都要用计谋,都要跟她玩心机。
眉心轻蹙了一下,冷冷地正欲将目光撇开,却蓦地看到男人眸光微微一暗,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又怔了怔。
什么意思?
“凌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