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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不进来。”林影含笑望了她一眼。
我倒是想走到你跟前来,可惜挤不过来。殿下,你的裙下之臣太多了。
这言下之意,可不就是如此。
此言一出,穆丹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嘟囔道,“他们这么肆意妄为,还不是都你娇纵的。”
不过,此后,公主府却是多了一条规矩,未经传召,不得擅入殿下主宅。此为后话。
林影又是一笑,“殿下忘了,我病了闭门不出,自然管不到他们。”
提及此,穆丹歆紧了紧他的手,“你身子可大好了?李太医今早可曾来过,他如何说的?”
“来过,殿下的命令,谁敢违抗?说的也就是那老一套,什么宽心静养、调和饮食,没什么新鲜的。我原也没事,若有什么,也是被殿下你气的。”
穆丹歆轻声一哼,显然不肯认下这个罪名,林影也就一笑而过,本就是打趣她。
他与她并肩而行,林影个头比她高出一大截,弯腰穿过月洞时,她的脑门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穆丹歆 脑袋,又伸手替他 下巴,瞧他白皙如雪的肌肤被擦出了一片色泽诱人的浅粉色,突然间觉得心头厚重的阴霾被突然而至的灿烂阳光驱散了。
穆丹歆蓦地笑了,朗声大笑道,“罢了罢了,我不与你争,争赢了你又该生气了。再病倒了那可怎么好?”
清逸秀雅的男子挑眉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光洁的额头迎接着最明媚的午后阳光,如墨点漆蕴着如火的光芒。
穆丹歆仰起头,刺眼的阳光逼得她眯起眼,眼眶渐湿,深吸一口气道,“你过来。”
她敛了笑,突然将头抵在了他的肩上,穆丹歆搂住他的腰,努力地汲取力量,闷声道,“驸马,早上,本宫的恩师死了,本宫却连为他正名都做不到……”
早朝发生的事现在已经路人皆知了,京中百姓不敢明目张胆地声讨,暗地里多为元太师打抱不平。茶馆酒楼激进的文人学士就此事高谈阔论,口诛笔伐。听说午时,皇家御林军已经抓走了好几批“煽动无知百姓用心险恶祸害社稷”的书生。
林影很心疼她此时的软弱,卸去嫡长公主的身份,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殿下……不是你的错。”
低低的声线蕴着真切的宠溺,点滴渗透进她的肺腑,任由整个人沉浸在这人的气息当中,心可以慢慢地回归宁静。
手掌极温柔地抚过她的后脑勺。林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浅浅的笑意。
像一只会张牙舞爪的喜新厌旧的但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会回来向他寻求慰藉的猫儿。
他喜欢,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被依靠被信任的感觉。
“殿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他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庭院深处,小桥流水、假石水榭依次而现,极为雅致。微波荡漾的湖面上漂浮着大片大片的菡萏,偶有锦鲤跃 面,溅起的水珠子经阳光折射,现出七彩绚丽的光泽。
难得的温情时刻。
“殿下,听月轩那边需要您过去一趟。”如果没有人过来打搅那就太妙了。
穆丹歆曾经吩咐过,只要林栖出了状况,任何时候都要第一时间让她知道。所以来人并没有迟疑。
穆丹歆从他肩胛处不自然地抬起头,想她在外面雷厉风行处事果决,竟也会懦弱地藏在他怀里。穆丹歆不是不难为情的,但眼下有比难为情更让她难以抉择的事,她不安地看了一眼林影。
除了林栖,谁也不知道,方曦的死,她也要负责任。当日出任务的影卫都被她处理了。乍一得知这人和另一个女人私奔弃她于不顾,愤怒、嫉妒,所有的负面情绪汹涌而来,她像疯了一样,派出一队人马拦截他们。她穆丹歆丢不起这个脸,她绝不接受这样的屈辱。
然后,方曦的死讯传来。
“殿下,那二人慌乱奔逃到悬崖边,我等谨遵殿下口谕,不敢出手伤人。突然有暗箭从斜剌里 ,方小姐为了保护林公子中了箭,二人双双落入悬崖。”
心头突然一空。
人死如灯灭。
所有的气、怒、恨瞬间消散。
可她不相信林栖就这样死了,她锲而不舍找了他许久,到了后来,她甚至不知道她这样的坚持是深情还是愧疚。
她害怕林影知道他哥哥的债她也有份,她更害怕的却是——
有一次,林栖陷入狂乱时,嘴里极为 地说了几句话,“小影,小影,是他,是他!殿下,是小影,他嫉妒,他嫉妒我,我没想到他恨我,他竟然想杀了我。殿下,真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啊!我看见过的,我看见过他戴那个面具。”
林栖竟然还能认得她,她不知道她是否该信他,又该信几分。
谁下的毒手,她原先怀疑的是住在紫禁城内的那一位。她的母皇,比她,更在乎皇室的颜面受损这档子事。母皇早就知道现在的林栖不是原来那一个。试想一下,若没有母皇的默许,林影的身份早就被人扒了出来,作为扳倒她的砝码之一。
她也怀疑过林影。她害怕林影和林栖见面,怕他们二人起冲突,发生她无法承受的变数。
第三十二章 香料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殿下,走吧。他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的妻子,于情于理,我都不该缺席不是吗?”
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冰凉,却鼓舞人心。
她转过头,对上林影清幽深湛的眼,他的眼神含/着微醺暖意。
“你一个人,太累了。”
穆丹歆别过头,差点为了这一句话潸然泪下。
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林影眼底的热度悄然退散,无声地微笑起来。
握着她的冰凉的手指倏地松开,穆丹歆伸手一捞,又将那只手抓了回来,她屈指刮了刮他挺直的鼻梁,明媚的凤眸眼尾弯翘,兮兮一笑道,“你这人啊,原还看着 ,其实最是不好处的。”
林影温柔回道,“妇唱夫随,若真如此,也是学的殿下你。”
“不要过来,走开,不要靠近我!”还在屋外时,便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嘶哑的吼声,夹着几声低弱的咳嗽,像是困兽在做歇斯底里地挣扎,无望地挣扎,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停止。
林影心上一紧,脚下沉重得几乎迈不开。
推门进去,只见林栖抱着被子,瑟缩在空无一物的床角,眼神惊惧,像是四周潜伏着令他惧怕的鬼怪,冷不防就会窜出来咬他一口。
床周边一切易碎边缘锋锐的危险物什都移开了,免得他神志不清时伤了自己。怕他情绪失控时从轮椅上跌倒,轮椅也被推到离床有一段距离他够不到的地方。书香远远地站在门边,戒备地盯着他,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时光和命运竟然将那个曾经骄傲无比张扬恣意的少年,他满腹才情人人称羡的哥哥,变成了眼前这个苍白消瘦满目血丝的脆弱男子。
心里头像是有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划割,割开了一条血肉模糊的口子。
“哥!”林影放柔了声音,轻声唤他,“哥,你抬头看看我啊,是我!我是小影!你饿不饿?我们现在吃东西好吗?”
林栖缓缓将头偏转过来,无神的眼缓缓聚焦。
林影见状一喜,哄孩子似的抿出一个笑容,见他不抗拒,慢慢地接近他,“呐,就要你最喜欢的莲蓉红豆酥,还有百花莲子羹,好不好?百花莲子羹加一点点糖,不要太甜,放几颗红枣,然后冰镇小半个时辰,这样子弄出来的莲子羹滋味最美好,你最喜欢的对不对?”
“你……你、银面具,面具……”他嘴里 地重复着。
“哥,你看看我,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林影不甘心地抓着他的双臂。
“面具……”林栖颤声轻喃着,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穆丹歆看不下去了,上前拉开林影,“算了,就让他一个人呆着吧。”
“他说什么银面具?”林影疑惑问道。
穆丹歆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手指轻轻叩击着桌沿,想了想,她抬眸望定林影,还是绝对一五一十地说了。
林影听完他哥哥的说辞,听完她的种种猜测,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垂眸默了默,青玉般的手指托着茶杯,时而抿上一口,低眉、垂目、抿唇、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得赏心悦目。
然后他缓缓绽开的笑颜也温柔好看得夺人心魄,他说,“原是如此。难怪早前你不愿我踏足听月轩,不乐见我接近哥哥,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