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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她走过来,紧紧抱住她。他从她肩头,看到天上引魂长河发着璀璨醉人的光芒,美得惊心动魄。
此时,他好怀念那时候。远离尘嚣,美如诗画。
此时,他看到结衣哭,就好像心口被剜了一块肉般,她哭得他心头一直抽疼。她站在铁树下垂目,让他突然有一种疯狂念头——想要走 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说自己错了。
但没有这个机会。
他垂在两侧的衣袖才颤动,就听少年冷静内敛的声音响起,“师父,结衣?你们要去哪里?”
结衣忙擦干脸上泪,故作无事地抬头看铁树,叹曰,“不知道铁树什么时候能开花呢?”
“……”洛浦望她一眼,忍着没笑出声,低声,“我们先放下私人恩怨,不要吵了。找到夏之昕才是最重要的。”
结衣无话,洛浦愿意跟她和解,当然没什么问题。
沭阳已经走了过来,目光平缓地在结衣脸上扫了两圈,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什么,他却对洛浦开口,“去哪里呢?”
洛浦见一个个都出来了,直接道,“去古战场看下,能不能找到夏之昕和洛衍的行踪。”
当下三人无话,按照白日里老伯的介绍,听着渐渐清晰的鬼哭声,往战场寻去。
洛浦走在前面,许多鬼影飘在两侧,对他桀桀狂笑,他当做没看见。结衣则走在沭阳右侧,只怪洛浦这个徒弟实在是个半吊子,看不到 鬼、也除不了恶鬼,只要由旁人保护。
许多鬼看到晚上还有人行走,都往这里飘来。但一闻到洛浦身上的气味,再看到还有一只千年艳鬼陪伴,纷纷打了退堂鼓,离他们几个 躲得远远的。
结衣嫌弃太安静,就寻着沭阳说话,“不是打败仗了么?为什么这座城池还没有被敌方占领啊?”
“常丞相曾经派兵支援,但一直到兵败一个时辰,新的将士才赶到。只守住了城,救不了死去的战士。”沭阳淡淡答,默了片刻说道, “我一直觉得洛衍不是好人,但他愿意以军师身份来这里,即使是一万对十万,他也没有要求调回京城——父皇那个样子,洛衍真要回 京城,也不会不答应。……我现在,根本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结衣觉得他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便也没有很想搭理,笑眯眯道,“洛衍是什么样的人,洛浦肯定很清楚吧?”
洛浦回头看她,一边眉毛挑起来,“不是大坏人,也不是大好人,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后来结衣想起他们的经历,才晓得,洛浦真的把他那个弟弟,看得很透彻。
说话间,已经到了古战场。到处冤鬼凄哭,地上的血河早已干涸。三人立在远处看了半晌,冷风阵阵,无数将士在这里埋骨。
结衣眼尖,看到一处地方,许多鬼都绕着那里不敢过去。她好奇那里有什么,拉住洛浦袖子,“那边那边!有什么方小说西在闪烁。”
洛浦的眼眸也跟着闪烁一下,走过去蹲下来。地上尘土掩盖的,是一串铃铛,金色小巧,摇起来沙沙响。无数鬼怪尖叫,猛往后逃。
结衣捂住耳朵,踢洛浦,“不要摇!好可怕的声音。”
洛浦望着手中的铃铛,沉默半晌,“这是我交给夏之湄的,她应该时时挂在身上的。”
结衣脸色被他吓得发白,比见了鬼还要可怕,“……你是说,夏之昕已经不在了?”不可置信地低喃两遍,又问道,“那洛衍呢?他也 死了么?”
说完,她就往四周看,想看到洛衍的魂魄。这么多战死沙场的,没有人给他们安魂,他们是投不了胎的。但四周那么多鬼脸,有的眼珠 被挖出来还在笑,有的把头拿下来踢着玩,有的幽怨地回忆生前往事……她眼睛从他们脸上扫过去,并没有找到洛衍。
心中害怕,“……如果夏之昕不在了……洛衍还在……这、这该怎么办?”
沭阳陈述事实,“夏之昕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她十年前就不在了,洛衍还活的好好的。”
结衣皱眉,“这不一样!夏之昕这次消失了,就是魂飞魄散。洛衍永远不可能寻到让她复活的办法了。”
沭阳唇角一撇,“那又怎样?你觉得洛衍会为了一个女人疯狂?要发疯,他十年前就疯了。”
结衣看眼洛浦,不敢说“要是没发疯,他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哥哥身上投毒”。
洛浦不理会他们二人的争辩,只是盯着这串铃铛,心里忖度:噬魂铃被他下了咒,灵力已经被消减很多,足够支撑到他赶到了。但现在 噬魂铃被丢下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夏之昕宁可魂飞魄散,也要冲破噬魂铃的束缚?
他口中念咒,手做个诀对着噬魂铃,感觉到铃铛里的悲伤无奈。但仅仅如此,并不可能多看到什么。
结衣看到了他的动作,就走过去道,“让我进铃铛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了,”洛浦收起铃铛,站起来,“我们明日安葬好将士,就离开这里。”
结衣跟在后面抓住他的手,眼中很坚决,“祸端因我而起,我怎么能不管?你们都是人类,不能抽离魂魄。但我可以啊,我可以进铃铛 里,看看最后的情景。”
洛浦低着眉,“别忘了,这是噬魂铃,专门对付鬼怪的。”
“……我是艳鬼,噬魂铃收不了我的魂。”见他口吻有松动,她更加卖力地说服他,甚至开始给他挂高帽子,“再说,还有你在啊!时 间一到,你就引我出来好了。”
怕洛浦反悔般,结衣话说完,对他嫣然一笑,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一口。洛浦发愣,她理解化作一道红色烟雾,飘进了铃铛里。
洛浦震惊,手上立刻做出结界,金光大盛。周围一干鬼怪,又退出好几尺。
沭阳冷静地站两秒,道,“你越说‘不用’,结衣才越要进去。师父,你待她,未免太残忍。”
洛浦低着头看手中铃铛,无人摇动,它也在沙沙响。结衣……已经进去了啊。
沭阳见他不说话,本来没几分气,也拔了出来,“先前不还好好的么?你也说过结衣很有趣啊……师父你并不是那种小气之人,结衣是 推你下忘川,可她也为了救你做出许多自残的事……师父,难道以后,你真的不管她了么?”
“沭阳,我不可能修道了,”洛浦淡淡开口,“我会和常人一样生死……不,比寻常人的性命还要短。结衣是千年艳鬼,她还会继续活 下去,我却不能陪她。与其这样,还不如散场,各自回家。”
“……师父,发生了什么事?和酆都有关么?”沭阳惊愕,从来没听洛浦说过,声音跟着不稳了,“为什么不能修道了?!你灵力远远 高于旁的道士啊。”
“灵力啊,”洛浦抬起自己的手,懒怠地看着手心简单干净的掌纹,自嘲地笑笑,“我也是才明白,原来这么高的灵力,不是天分,而 且另有他用。”
再说结衣进了铃铛中,空间飞快扭曲,铃铛声响,催命般在她耳边转,脑子里也像是飞进了几千几万个铃铛。她白着唇瓣,捂耳朵等待 。好不容易铃声渐弱,她见到了战场上的兵戈相向。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洛衍坐在阵前,沉着观望。他分析着战士,眉头紧紧皱起。熟悉他的人,没有看到过他这样认真的时刻。
结衣作为旁观者,能看到丛林中,夏之湄白衣如雪,手腕上铃铛反转阳光,表情却是属于夏之昕的,担忧,而沉默。结衣进入的是夏之 昕的世界,她能听到她的心声,“他死了,我和他一起。”
变化发生在一瞬间,原先派出的士兵却突然转道,骑马向洛衍杀来。洛衍稍愣,立马起身飞离远处,却已经被十几个骑兵围住了,刀剑 指着他。
狼狈后退,空手对付己方的背叛。洛衍眉目冰冷,气势犀冷。尽管这样,他依然被逼得很狼狈。连他这样的奸佞之臣,也不由震怒,“ 你们这群疯子!”
战争的惨烈中,结衣远远看到滴着血的剑砍向洛衍,他跪倒在地,冷目看着逼到眉宇之间的寒光。
夏之昕动了,漫天血光飞烁,她的魂魄从夏之湄身上起来,白光如雪般,将无数刀锋剑光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被不属于人间的灵力伤到 ,四周将士倒地吐血。
夏之昕魂魄重新回到了夏之湄身上,却用法力把刀剑的伤害转到了魂魄上。那些刀剑在插进夏之湄胸前时,化作了水雾。夏之湄却闭着 眼倒地,口中鲜血流出来。
她手上的铃铛脱落,掉在地上,溅在血泊中。像是湖泊中溅进来一滴泪,反射着太阳灿烂的光芒。
洛衍嘴角也流出血丝,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