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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到出发阵地。
暂时平静了。突然,我看见胡利姬来了。她发现情况不妙,及时跑到第12国际旅,以我的名义下达了紧急增援的命令。她说该旅现在距战斗地点约一公里左右。我对这位勇敢妇女的主动精神表示了谢意,但我们并没有把该旅投入战斗,因为危险已经过去了。我走到该旅的驻地。该旅是卢卡奇将军指挥的。我们讨论了局势之后,认为摩洛哥部队当天不会再来乱闯。我们令这个国际旅转为预备队,进行休息。
过了几天,法西斯分子又恢复了攻击。他们竭力地突破西班牙部队与第11国际旅之间的接合部正面。这时我们就把第15国际旅所属的英美志愿兵投入这个危险地段进行战斗。我总以为,盎格鲁撒克逊民族是一些感情不外露的人,但使我感到惊奇的是,当英国志愿兵发现自己的战斗队形中有俄国军事顾问时,便跑到跟前来握手、拥抱和亲吻。此时正在那里帮助指挥英美部队作战的军事顾问H ·п·古里耶夫和A ·д·秋鲁帕是这个场面的目击者。后来他们不止一次地忆起这个场面,不时用打趣的目光看看我,在同志式聚会时详细他讲述在战斗中爬到我跟前互相亲吻的情况。
还发生过这样一桩事。在敌人猛烈突击下,西班牙第18旅所属的一个营开始退却。我恰好就在这个地段。我旁边站着胡利姬。她看到正在奔逃的士兵,就用西班牙语高喊:“西班牙人,你们不再是男子汉了!”战士们停下来,瞧了一会这位妇女后,忸怩不安地返回去。他们那种传奇性的男人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胡利娅跑在前面,士兵们跟在她的后面,经过半小时后,敌人被击退了,原来的阵地收复了。营长,一个墨守成规的西班牙旧军官前来找我,对我的女翻译发牢骚,因为她侮辱了他的士兵。
“她干吗要侮辱他们呢?”我回答说。“她似乎觉得您的士兵惊慌失措,离开战场。这就是说,他们是不合格的士兵。而这位妇女的丈夫是西班牙人。她知道真正的男子汉是个什么样子。因此她认为。您的士兵不再是西班牙人,但原来是她搞错了。士兵只是把方向搞反了,进攻的方向不对。当时她是给士兵们指出了正确的方向,这个营打退了敌人,表现很好。有什么理由生气呢?”
那位军官笑了笑,并主动来握手。
叛军在进攻……他们遇到的多半是由安达卢西亚农民编成的共和军的旅。共和国战士把首都郊区的每一所房子都变成一座堡垒。狠狠地打击共和国的敌人。我记得我们去瞧俘虏的情况。这些俘虏要求允许他们看看切断他们去马德里道路的俄国人。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同胞时,他们感到何等惊讶啊!这些佛朗哥分子附耳小声说:“这是些乔装的俄国人。但当农民们得意地微笑着与他们谈话时,叛乱分子们便难为情地,懊丧地低下了头。
1937年2 月,紧张的政治斗争激烈起来。2 月14日,由于几名指挥官的叛变和其他人的迟误,共和国的马拉加失陷后,人民涌向了广场。共产党人的红旗,左派共和政体拥护者的红蓝旗,无政府主义者的红黑旗迎风招展。写着共产党向政府提出的十条要求口号的标语横挂在街头,其中有:“清除后方的共和国敌人!”。“无能的指挥官滚蛋!”,“对机关进行审查,法西斯分子就坐在你们身边!”,“实行普遍义务劳动!”,“对马拉加为什么陷落作出回答!”
卡瓦列罗政府开始动摇了。口是心非的首相威胁说,他将使劲地“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一走了事。而佛朗哥部队在哈拉马河附近展开了新的进攻。只是由于共产党采取团结一致作出让步的政策,才稳定了局势。为了再次拯救首都,陆续招募的各旅投入了战斗。在这之前,指挥官们都在教导队受过训练。一位多年在军队效力的西班牙旧军官在受训后感慨他说:“是的,我不是共产党员。但如果没有共产党员,我们现在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在哈拉马河附近,叛军遭到坚决的抵抗。当时在整个前沿地段,到处都可遇见政治委员——共产党员。正是这些人往往受到恶意的攻击。哈拉马河战事以后出现了暂时的平静,这时,大概是我在过去四个月中第一次有机会到马德里一家不大的咖啡馆走走。坐在我旁边的是一群战士。其中一人不时地跳起来激昂他讲述共产党员(他们分队的政委)如何带领人们投入反冲击的情况。而在战斗之后,无政府主义者却在该旅散布流言蜚语,说他胆怯。这时战士们群情激愤,决定驳斥这种挑拨离间的无耻澜言。在讨论这一事件的共产党基层组织的会议上,甚至有许多非党人士和社会党一些左派成员也参加了。但部队指挥官获悉召集这次会议的情况后,根据政府不允许党的基层组织在军队活动的禁令,下令战士们解散会议。说实在的,就我自己来说,我在这里什么新鲜事儿也没听到。只是在许多事件中的这个事件上,再一次反映了我们每天默默观察的全部政策。
对于政府首脑有什么可信的呢?共产党员和军事顾问建议首相改组军队后勤,而他却把建议束之高阁。人们要求他整顿汽车运输工作,他又避而不答。军队中军士不足。关于开办军士学校的问题也被故意拖延到1937年1 月。为使马德里与巴伦西亚之间直通火车,必须再建二十公里长的铁路线。筑铁路的事也被拖延下来。共和国军队步兵起初机枪不足,现有的数量有限的机枪或准备装备的机枪都是一些口径不一的杂牌货。使指挥员眼花镣乱的是,一些没修好的“柯尔特”式、“马克辛”式、“利伊斯”式、“圣埃季延”式、“绍沙”式和“哈奇开斯”式等等机枪。顾问之中不乏干练之才,他们作好了在巴伦西亚和阿尔瓦塞特不分昼夜地训练机枪队的准备。但为了把已成僵局的事情向前推进一步,需要克服多么严重的障碍呀!
我终生都记得西班牙的无政府主义者:一会儿是不顾一切的亡命徒,一会儿是空想家和幻想家,但始终对任何纪律、任何命令、任何起码的秩序都不能容忍。尤其甚者(这种事常常发生),他们的队伍中还出现过共和国的公开敌人。法西斯分子或刑事犯为逃避追捕,就加入无政府主义者一伙,声称自己是巴枯宁分子、蒲鲁东分子以及随便称自己是哪一派的人。
共产党向人民阵线中自己的同事提出确凿的证据,认为某某和某某是典型的坏蛋,必须对他们进行审讯。而得到的回答却是怒气冲冲的齐声高叫:“迫害兄弟党!”、“共产党的阴谋!”等等。然后,由这些无政府主义者组成的队伍从背后给你打击。1月份在首都郊区正进行艰苦的战斗时,还不得不把派往前线的援兵,派到特鲁埃尔去镇压无政府主义者的暴动。3 月初,当马德里出现新的威胁时,巴伦西亚爆发了无政府主义者的叛乱。在农村里经常发生这样的事件,无政府主义者的队伍在那里擅自宣布为共和国征收财物,而对居民实行抢劫。当我看到这种纷扰和不守纪律的人群时,使我多次回忆起苏联内战时期那些“绿林”强盗和马赫诺匪帮的形象。
军事顾问的活动在西班牙人民革命解放战争的历史上暂时还介绍得不多。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通过提出建议来帮助共和军。但现实生活本身扩大了他们的职能。还在1936年秋季的时候,军队的情况有时非常糟糕,致使顾问们不得不在共和国当局的同意下,直接去抓组织工作和作战业务。这种组织工作和作战业务包括什么内容呢?顾问们可向西班牙当局提出作战意图。如果意图被采纳,顾问们就拟制作战计划。若计划也被采纳,他们便写出作战命令草案,并对负责这项工作的人员进行司令部工作训练。然后,还需要训练高级指挥人员解决战役问题,训练中级指挥人员掌握战术问题,并向他们示范,怎样训练自己的士兵。顾问们参与所有国际旅和一些西班牙旅的组建工作和组织工作,尔后往往还要带领他们投入战斗,特别在初次交战中更是如此,以便给军官们示范应该怎样指挥分队进行战斗。从初到西班牙之日起,顾问们就赢得了威信和尊敬。在士兵和基层指挥人员眼里,这种威信是绝对的。中级指挥人员也非常欢迎和重视顾问的建议。与高级指挥人员和司令部打交道要困难得多。顾问必须很有分寸,要沉着冷静和具有自制的能力,以避免别人怀疑自己对共产党人特别优待,并避免对指挥官的自尊心有所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