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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班官员中立刻有人诘问道:“世子以何名份镇守江东?”
叔孙平不慌不忙,朗声答道:“可封世子为吴王或者丹阳王。”说此一顿,叔孙平又接着说道,“正好世子项治已然成年,听闻大王欲谴其为黔中郡尉,臣以为大不妥,以世子之尊又岂能委为一郡之尉?臣以为世子项治可为江东留守。”
殿上群臣面面相觑,叔孙平这是唱的哪一出?大王不是说了不封王么,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奏请世子项治为江东留守,还封王?遂即有念头转得快的大臣纷纷转头向丹墀上望去,却看不出项庄的神情有何变化。
便有大臣当场琢磨起来:莫非这也是大王授意的?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无可能,大王说不封王,看来只是不封异姓王而已,世子项治既是大王嫡出,又过继给了先王为嗣,身份可谓贵不可言,封王倒也是理所当然。
很快,便有自认“机警”的大臣纷纷出列,表示附议。
看到有人附议,脑子转得稍慢些的大臣也回过味来了,不片刻,满大殿的文官武将就全都站到了丹墀之下,奏请项庄册封项治为王,并留守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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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诏狱
望着众口一词的文武大臣,项庄心下那个腻歪当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已经多久没有品尝到这种朝局失去掌控的滋味了?怕是有十几年了吧?好像自从推行国考之后,朝堂上就再没有发生过不可控的事件了,不想今天居然重现了。
项庄可以容忍反对意见存在,甚至可以容忍别人在私底下骂他,但是,他绝对不能容易在朝堂上出现不可控的事件。
这道理就跟后世的那些个县委书记、市委书记的想法差不太多,他们可以容忍常委会上存在反对意见,但绝不容忍别的常委在常委会上提出超出他掌控的突然事件,这样的话,常委会就很容易失控,放大到一个国家,就是一个国家的局势将会失控。
所以,不管项庄心下愿意还是不愿意封王,这个提议都必须打压!
显然,有人想通过这件事从中渔利,如果项庄迫于朝臣压力同意了这件事,不仅削弱了自己的威信、助涨了那些人的气焰!更加开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先河,将来这些大臣们会不会养成了习惯,动不动就“众口一词”向国君施加压力?
现在可不是天下大一统已经成为常例的后世,而是中央集权才刚刚出现的秦末,也就是说,现在非但不能限制和约束国君的权力,反而要千方百计强化国君的权力,否则,既便项庄统一了天下,也很快就会重新分裂。
所以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计,项庄必须未雨绸缪。
“此事容后再议。”项庄说罢起身离席。这个提议却是搁置了。
不过,分封之事一旦搁置,迁都之事也就跟着搁置了,因为这两件事是连在一起的,项庄如果不能妥善地解决迁都之后江东的留守问题,那些隐藏在幕后的人恐怕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他们必定会鼓动群臣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凭项庄现在的威望。以铁腕弹压群臣也未尝不可,不过他不想这么做。
项庄倒不是害怕会在史书上留下“暴君”的骂名,而是不想给他的子孙留下坏榜样。不管怎么说,滥杀朝臣终归是不好的。
看到项庄起身离席,不少大臣顿时间茫然了。不对啊,大王如果真的想封世子项治为王的话,又怎么会搁置此事?莫非,自己会错意了?
事实上,他们还真就会错了意,项庄根本就不愿意分封。
作为一个穿越者,项庄在当兵前也是上过中学的,汉初七王之乱以及晋初八王之乱这些典故他都是学习过的。
汉初的七王之乱,由于中央政权强大,再加上有周亚夫这个超级牛人。并没有对汉朝的统治造成太大的破坏,但晋初的八王之乱却是直接从内廷爆发的,最终导致了西晋的迅速灭亡,更导致华夏族元气大伤,从此进入了历史上最黑暗的五胡乱华时期。
所以。项庄绝对不会复辟分封制,一旦分封,将王子外放就藩,将来他们必然造反,如果不外放,留在京师掌握大权则更加危险。西晋迅速灭亡就是前车之鉴!
隆重、热闹的月初大朝就这样结束了,群臣交头接耳纷纷离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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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史叔孙平回了府,便直奔后院书房而来。
进门向父亲叔孙贯叙了礼,叔孙平兴奋地道:“父亲,还真让你料中了,不过你怎么就敢断言项庄不愿意册封项治呢?”
“这还不简单。”叔孙贯淡然道,“项庄若封了项治,明年项权、项术,后年项望也必然得分封出去,将来诸国皆灭再封赏群臣时,以毕书、高初、庞钰、蒙殛等人的功劳,不封王只怕是绝对说不过去了,不过,项庄敢封毕书为王么?”
“倒也是。”叔孙平由衷地道,“毕书太能打仗了,简直天下无敌呀!”
“毕书何止是能打仗?”叔孙贯道,“他还极有政治眼光,可惜呀没什么野心!”说到这里顿了顿,叔孙贯又阴恻恻地道,“若是毕书能有项庄一半的野望,将来天下一统,到底是姓项还是姓毕,还真是不好说呢。”
叔孙平道:“既便毕书现在没有野心,将来只怕也难说吧?”
叔孙贯道:“所以,项庄必须防着他,不分封就是因为这个了。”
叔孙平道:“可笑宫里那位还想拿迁都来要挟项庄就范,怕是要失望了。”
叔孙贯阴阴一笑,说道:“妇人终究是妇人,又岂能洞察男人的心思?她以为项庄会为了迁都而容忍分封,孰不知在项庄的心里,分封比不迁都更让他无法容忍,嘿嘿,她想拿老夫当刀使,却还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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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曼宫西暧阁中,世子项望左手提裾,右手正在挥毫泼墨,面前铺开的公输纸上已经留下了一行行漂亮的隶书。
项望虽只有十六岁,却长得高大挺拔,较之他的四位哥哥更加的人才出众,尤其还练得一笔好书法,若是生在明末,绝对是一个极受妓家欢迎的浊世佳公子。
不过在这个时代,项望就不那么受欢迎了,他的母亲尤其不喜欢!
书法刚写到一半,赢贞便怒气匆匆地闯了进来,然后劈手扯过案上的公输纸,三两下就撕成碎片扔进了纸篓。
“母亲?!”项望大为气愤,又不敢发怒。
“成天就知道练字练字,字练得再好有什么用?”赢贞却丝毫不顾及项望的感受,劈头盖脸地训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要多读书,尤其要多读兵书,还要学习骑射,将来才能上战场博取战功,若没有战功你凭什么封王?”
项望赌气地说道:“孩儿不要封王,只想练字!”
“放肆!”赢贞闻言大怒,劈手扇了项望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顿时将项望扇愣了,长这么大,这还是赢贞第一次扇他耳光,望着赢贞发了会愣,项望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了,望着蔫头耷脑出门而去的项望,赢贞也是心里难受,有心想唤回来安慰几句,可终究是没声喊出口。
今天大朝议上的事情赢贞刚刚已经知道了,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赢贞此时的心情就是这样,原以为项庄为了迁都会做出妥协、册封项治为王,这样一来其余的世子也就有了循例分封的机会,项望也就有资格封王了。
可是项庄宁可搁置迁都之议也不愿意分封,却有些出乎赢贞的预料。
叔孙氏等一干暗中反对迁都的大臣也没有当殿力争,这更让赢贞感到怒不可遏,她原想通过这些大臣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结果却反而让这些大臣借助她和妙弋宫的影响力达成了他们的目的,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让她感到异常的恼火。
而且事情办成这样,回头还不知道怎么跟妙弋宫解释呢。
想到恼怒处,赢贞又劈手抓起案上镇纸狠狠摔在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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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面沉似水,问屈不才道:“老屈,都查清楚了吗?”
散了朝之后,心头震怒的项庄便让屈不才彻查分封之事,顿时间,乌木崖秭陵总部的暗哨密探便倾巢而出、四处打听,乌木崖的办事效率的确不是吹的,仅仅只用了几个时辰,便将事情的一切来龙去脉全都查清楚了。
“都查清楚了。”屈不才道,“事情因妙弋宫而起,诗曼宫参与其中,不过真正出面联络朝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