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绵绵阴雨中,韩阖勒马回头,遥望着南边喧嚣、混乱的战场,单薄的嘴唇几乎被他的钢牙生生咬碎,自打记事起,他便一直视韩信为自己的偶像,在他的心目中,韩信就是这个世界上的王者,永远不会败,可是今天,他的偶像却崩塌了。
赵炎轻轻叹息一声,上前劝说道:“太子,我们走吧。”
韩阖向着南方夜幕下的战场投去最后的一瞥,然后猛然勒马回头,向着北方疾驰而去,直到驰出几十步远,夜空下才传来他冰冷的声音:“从现在开始,寡人就是齐国的王,而不是什么太子,赵炎,你给寡人记住了。”
赵炎神情黯然,轻轻打马追了上去。
##########
半刻钟后,毕书站到了韩信的尸首前。
韩信已经气绝,却仍然保持着王者的尊严,尸身无依无靠,却立而不倒,那双空洞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前方,虽漫无焦点,却深邃如海,里面有骄傲,有不屑,有悲伤,有遗憾,似乎还有淡淡的落寞,一代兵家之仙,就此凋落。
没有任何犹豫,毕书上前两步,对着韩信就是深深一揖。
“学剑,你赢了,你打败了韩信。”蒯彻望着毕书,神情异常的复杂。
有时候,蒯彻忍不住的想,假如,当初他追上了毕书,并且说服毕书留在了淮南,那么现在又会怎样?联军还会败?淮南国还会亡吗?面对当世绝无仅有的两大兵家,韩信,还有毕书,楚国再强大,只怕也是徒呼奈何吧?
“子通兄,你今后有何打算?”毕书再揖起身,问道。
“亡国之臣,还能有何打算?”蒯彻摇了摇头,答道,“惟死而已。”
毕书微微蹙眉,劝道:“楚王雄才大略,颇有容人雅量,以兄之才,若能仕楚,必能得到重用,岂非胜过朽于草木间百倍……”
蒯彻摆了摆手,打断毕书道:“学剑你不必再劝了,在下初时仕齐,后又事梁,然后再仕淮南,转辗反复,也着实累了,这回,在下却想歇了。”
毕书闻言默然,他知道像蒯彻这样的名士,一旦做出决定,那便绝无更改的可能了,只可惜蒯彻一身才学,未及施展便要永沦于地下,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蒯彻微微一笑,转身便走,稍顷,茫茫烟雨中传来了他悲凉的声音:“有寒士起于范阳兮,姓蒯名彻;尝读诗书礼乐易兮,学有所成;常怀抱负以济天下兮,志不得遂;尔今壮志成空心灰意冷兮,但求一死……”
#####以下不计字数#####
ps:淮南大战终于落下了大幕,剑客也忍不住想要感慨几句。
关于韩信,剑客始终认为他是从古至今最伟大的兵家,没有之一!
五千年华夏史,就是一部恢弘的战争史诗,其间出了无数个兵家,但是,没有一个兵家能够像韩信这样,在他的同一时代击败了另一个正值巅峰的大兵家,这一点,既便是击败了庞涓的军神孙膑也是难以企及。
因为,韩信击败的是项羽,一个绝世勇将!
垓下之战,项羽的十万楚军是缺粮,可是大家别忘了破釜沉舟这个曲故,作为华夏勇战派的代表人物,项羽极其善于激励士气,其于绝境中奋起反击的能力可谓亘古无人可及,这一点就连韩信也要自叹弗如。
若不是韩信,纵然对面有百万秦军,恐怕也挡不住项羽的十万精锐。
但是,韩信的三十万齐军挡住了,韩信不但挡住了项羽的狂暴突击,而且先败后胜,近乎神迹般地打败了项羽,遍数历史长河中无数兵家,除了韩信,有谁能做到这点?
所以,淮南大战很难写,因为韩信真的很厉害,要打败他真的很难。
老实说,这次淮南大战剑客写得非常用心,韩信、毕书之间的对阵,剑客已经竭尽所能做到了极致,总之这已经是剑客的最高水准了,如果还无法满足大家的期望,那真是没办法了,剑客只希望,这一战中韩信的表现还能让大家满意。
最后,大家伙若是觉得还满意,那就赏几张月票吧。
第434章 灭国大棋(求几张月票)
第434章 灭国大棋(求几张月票)
夜已经很深了,却还有一阵阵低沉苍桑的埙声从毕书的大帐里传出来。
此时距离淮南大战落幕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晋襄、子车师、西乞烈正带着大军在漫山遍野地追杀齐淮联军的溃兵,估计不到天亮是回不来了,齐淮联军足有二十五万,就算战死了五万,也还有二十万溃兵,够楚军将士们忙活整夜了。
毕书却早早返回了大营,进了大帐之后只跟许负轻轻相拥,然后便默默地坐到大帐的角落里,吹奏起了哀伤的埙曲。
许负跪坐在毕书的身边,只是静静地倾听着。
毕书吹奏的是首很有名的楚地歌谣,曲调低沉、沧桑,充满了愁思。
看得出来,毕书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并非简单的哀伤,更没有喜悦,隐隐约约的,许负觉得毕书似乎有些孤独,就像一头夜行的孤雁,哀鸣声声,却不见应和,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孤独,几让人潸然泪下。
事实上,此时毕书的心情的确很复杂,自从看到韩信的尸体之后,他便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当中难以自拔,按说他应该高兴,当初刚出师门时,毕书最大的目标便是有朝一日能与韩信对决沙场,然后战而胜之,现在他实现了梦想,难道不该高兴?
可是,当毕书真的战胜了韩信,却发现自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有一种感觉,叫做高处不胜寒,韩信曾经达到那个高度,现在,他毕书也站到了同样的高度,茫然四顾,那种发内灵魂的孤独,实非言语所能形容,用一句很俗的话来解释,就是毕书突然间失去了为之奋斗的人生目标,整个人开始迷茫了。
直到吹累了,毕书才终于放下埙器,然后懒懒地靠上了锦垫。
许负正想劝几句,可不等她说出口便被毕书阻止了,毕书伸手轻轻掩住许负的樱唇,低声说道:“娘子,你什么都不用说,为夫只是有些感慨,仅此而已,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真的。”
说罢,毕书便轻轻卧下,枕着许负的大腿进入了梦乡。
许负伸出春葱似的玉指,轻轻地捋着毕书的鬓角发梢,忽然发现满头青丝中竟然已经生出了几根华发,霎那间,水一样的柔情便从许负的美目里汹涌而下。
一夜无话,次日直到日上三竿,满脸疲惫,浑身浸染泥浆、血水以及汗渍的晋襄才终于回来了,此时,晋襄心里对毕书的不满早已化为了乌有,这一战,虎贲军可是逞足了威风,也赚足了战功,几乎每个虎贲健儿都够爵升一级了!
至于晋襄,单是擒斩韩信便足可封侯了,当然,不是现在。
项庄当初敕封周殷、桓楚、季布、高初、庞钰五人为侯时就曾说过,这是特例,别人要想封侯却只能等到天下一统了。
“上将军,上将军,哈哈哈……”
人还没到,晋襄那震耳欲聋的嗓音便已经传了过来。
及至近前,晋襄却无比错愕地发现,铁牛和上将军的三百亲兵正在打点行装,看样子是打算要拔营了?
“这……”晋襄一把扯住铁牛,道,“铁牛,这是干啥?”
铁牛摊了摊手,摇头苦笑:“末将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难道大军这就要开拔了?可是不对啊,彭城都还没打下来呢,而且,打了这激烈一场大仗,怎么也应该休整两天吧?”晋襄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当下也不去多想了,一下掀开帐帘跨进了毕书的大帐。
大帐里,虞子期、子车师和西乞烈早已经到了,正向毕书禀报军情。
昨日大战,楚军虽然大获全胜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确切的伤亡数字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但是楚军的伤亡绝对不会少于五万人!为了替虎贲军的最后绝杀争取机会,十八万府兵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伤亡。
不过这也值了,齐淮联军一战而败,淮南战场已经大局鼎定了。
看到晋襄进帐,毕书便正了正脸色,当下肃然说道:“好了,晋襄将军也到了,现在开始说正事。”
说罢,毕书便从案头锦匣里取出六块兵符(虎贲军、吴郡府兵、丹阳郡府兵、会稽郡府兵、豫章郡府兵以及九江郡府兵)递给右下首的虞子期道:“子期将军,奉大王诏令,即日起,虎贲军及五郡府兵便交由你统帅了。”
晋襄、子车师、西乞烈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