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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让蒙哥马利感到担心的是隆美尔设计的十分全面的阵地防御系统。看来他已经估计到英军的主要攻击目标将是连绵的德军布雷区战线,所以,那里虽无人驻守,却布下了成千上万的地雷和陷阱。在布雷区后面大约2000 码处是步兵主要防御阵地,后面有布局巧妙的大量反坦克炮。装甲师和摩托化师作为机动后备力量部署在防御阵地后方。显然,隆美尔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弱点:机动力量薄弱,缺乏燃料,没有制空权等等,决意要打一场步兵防御战。而主要的防御地带便是敷设了50 万颗地雷的“魔鬼的乐园”,这些地雷的威力足以炸断坦克的履带或摧毁一辆卡车,其中还有部分地雷具有毁灭性的杀伤力,或通过电线引爆,或是一触即响,接着这些地雷就会像仙女散花似的飞向空中爆炸开来,无数的钢球向四面八方飞溅。
针对德军防御工事的特点,蒙哥马利训练大纲中最重要的项目是扫雷训练。在第8 集团军工程兵指挥官基希准将的监督下,工兵连长穆尔少校负责具体训练工作,这是一个机智勇敢、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年轻军官。就在几天前,蒙哥马利听工兵连的士兵讲述了他们连长的历险记。
那天早晨,工兵们刚清除完一个地雷场上的地雷,突然,对面的德军机枪哨向他们开火了。几名工兵卧倒在鲁韦萨特山脊上还击。穆尔问道,为什么不把那个机枪哨也清除了呢?说完,他就拔掉两个手榴弹上的安全栓,命令一个士兵开车把他径直送往那个机枪哨。途中,这辆吉普车碰上了地雷,穆尔被炸飞到了空中,士兵们都以为他被炸死了。没想到,几分钟后他背着那个受伤的司机返回来了。敌人的机枪哨火力还没有压制下去,穆尔却笑嘻嘻地说,他们就要完蛋了。原来,他被地雷炸飞到空中的时候,手指一直按住两个手榴弹的栓。落地后,他把这两个手榴弹插到吉普车的后轮里,它们会炸死出来抢吉普车的德国兵的。
蒙哥马利认为,能在炸飞到空中的生死关头,依然不忘按住手榴弹的人,必定是个艺高胆大、心理素质极好的人,由他来负责训练扫雷这样一项艰难危险的工作,真是再合适也没有了。果然,他制订出一套完整的训练方法,并建立了第8 集团军的扫雷学校,迄今为止已训练出56 组扫雷人员。蒙哥马利相信,依靠这批扫雷骨干,英军定能通过“魔鬼花园”。
在视察完前线阵地返回司令部的途中,德·甘冈兴致勃勃,话也多了起来。也难怪,这样一项庞大复杂的伪装欺骗计划居然获得了成功,得到了司令的认可,德·甘冈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但是,没多久他就发现,蒙哥马利有点心不在焉。经验告诉他,司令又在考虑重大问题了,而且,一会儿就要向他发问了。
“弗雷迪,我改变了作战计划,把原来的先消灭隆美尔的装甲力量改为先消灭其步兵,对此,下面是不是颇有微词?”
德·甘冈很清楚这事。那是在两周前的一次师以上指挥官参加的会议上,蒙哥马利突然宣布,他改变了作战计划,提出要首先消灭敌步兵师,同时阻滞或牵制敌装甲部队。以“粉碎性”作战行动消灭防御区内步兵的做法,刺激隆美尔用其分散配置的坦克部队来进行孤注一掷的反突击,这时便出动坦克,封锁通向布雷区的通道。及早组织坦克屏护队显然是这种作战方针的关键。因此蒙哥马利要求第10 装甲军在地雷场通道清扫完毕之前,就进入并通过这些通道。
“是的,司令。我在下面又进一步了解了一下,”德·甘冈字斟句酌地说道,“特别是第10 军召开的军事会议给我的印象是,兰姆斯登对执行新的作战计划并不是很坚定。他和他的师长们都认为,按这个计划打,步兵很可能受阻,而坦克在地雷场打出一条通路则很可能遭到巨大损失,因为坦克部队从未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噢?那么,步兵军是怎么看的?”蒙哥马利又问。
“据第30 军军长利斯反映,他的新西兰师长、澳大利亚师长和南非师长都对坦克执行任务的能力缺乏信心,他们怀疑坦克能否及时堵住敌装甲部队,从而保证步兵能放手在防御区内实施‘粉碎性’作战行动。”
汽车在遍地碎石的沙漠中行驶着,光秃秃的突起的干裂岩石和偶尔可见的一片片骆驼食用的灌木丛从车旁一闪而过。蒙哥马利似乎是在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这片荒瘠的景色。
“我觉得,他们的看法似乎不无道理。”德·甘冈审慎地补充了一句。
良久,蒙哥马利开口了:“我考虑再三,觉得我的集团军负担过重。诚然,训练正在尽快地进行着。但是,装甲部队的训练水平还不足以保证干净利落地迅速突破,并在原来计划所要求的坦克大决战中取得优势。我统计了一下,第8 集团军自组建以来已经伤亡了8 万人,而自“十字军”作战行动以来一直没有充分时间进行训练,因此,”蒙哥马利作了一个果断的手势,“我提出了现在这个违反常规的计划,先打敌人的步兵,以后再收拾它的装甲兵。”
“可是,当大多数下级指挥官的意见同您的计划相左的时候,恐怕难以在实战中很好地贯彻您的意图。”
“我的态度是不理会这些无端抱怨。对命令吹毛求疵地提意见一向是沙漠作战部队的一种坏习惯,在装甲部队中尤其如此。弗雷迪,我提醒你,当人们对重大问题有疑问的时候,不应当让多数人的意见占上风,在这种场合,数量没有什么意义。本司令既然发布了命令,就决心不折不扣地加以监督执行。希望你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德·甘冈注视着他的面孔,沉着、冷静、刚毅,他要打胜这场战斗的决心都写在脸上。他知道,蒙哥马利向来不允许自己的僚属随便提意见,尤其是在即将开战前,虽说这有点主观、武断,但大敌当前,一名指挥官确实也应该具备这种果敢、自信、勇住直前的精神。
1942 年10 月23 日傍晚,夕阳斜下,金色的余辉涂抹在西部天际,给沙漠笼罩上深深的紫红色雾蔼。像往常的黄昏一样,阿拉曼防线寂静无声,只是偶尔传来一阵野狗的叫声或照明弹升空的咝咝声。
位于特莱埃萨峡谷的德军司令部平静如常,施图姆将军正和他的参谋人员一同吃晚饭,那天他们刚好打到一只羚羊。这在贫瘠的沙漠里算得上一顿丰盛的晚餐了。饭后,施图姆给德军最高统帅部发了一份情况报告:“敌情无变化。”他当然料想不到,头一天晚上,英军突击部队已经秘密移至防线以外的前沿集结地域,在堑壕里埋伏了一昼夜,正等待着月亮升起时发动进攻。他们心里默念着蒙哥马利司令致全体官兵文告:“我们即将要打的仗将是历史上的决定性战役之一。它将是战争的转折点。全世界都注视着我们,关心着这一战役的进展。我们可以马上回答他们,胜利必将属于我们!你们训练有素,眼下正是杀敌之时,向坦克开火!向德军开火!”
夜里21 时40 分整,“轰隆隆。。”一阵空前猛烈的炮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战线,“捷足”行动开始了。闪电般的炮火把东部天空照得通明透亮,茫茫苍穹就像有许多巨人高举明晃晃的战剑在月光中旋转。1000 发重型炮弹飞向敌炮连和前哨阵地,巨大的声响和滚滚沙土就像刮起阵阵龙卷风。22时,炮火目标移向隆美尔的“魔鬼的花园”,地雷、炮弹竞相爆炸,阿拉曼阵地很快变成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的地狱。零时,英国第30 军的7 万余名步兵和600 辆坦克,借助探照灯光和轻高射炮对固定战线发射的曳光弹,开始向轴心国防线靠左边的中央地域发起攻击。与此同时,霍罗克斯的第13 军在南部发起佯攻。一时间,整个战线成为一片火海。
“司令,司令,快醒醒。”酒足饭饱的施图姆正在酣睡,被一阵急切的呼声唤醒。
“前线来电,英军发起强大的炮火攻势,其意图尚不清楚。”代替负伤离队休假的高斯担任参谋长职务的威斯特法尔上校手里攥着一纸电文,向施图姆报告着。
威斯特法尔的话像一剂清醒剂令施图姆睡意全无:“怎么,英军已经发起总攻了吗?”
“从炮火的强度来看,不像是普通炮轰,估计每分钟发射炮弹达数千发。”
像是要证明威斯特法尔的估算,远处闷雷似的炮声滚滚连成一片,几乎听不出间断。施图姆和他的司令部军官们深感震惊和意外。英国人是何时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