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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夸赞娘娘进的糕点甚好。”
勉嫔满面喜色:“真的?那皇上可是叫公公来传本阁进见的?”
“回娘娘:这倒没有。万岁爷只是吩咐将那位巧思、巧手制此糕点的宫人调到御膳房听用。这么着,往后就不必再劳动娘娘为两块点心亲自跑腿了。”小瑞子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勉嫔的一脸笑僵住,面皮青了又白,白了又紫。
听说了允嫔和勉嫔的窘事,凝芳阁的锦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两个不自量力的蠢货!以为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或者拿碟儿糕点就能叫皇上另眼相看了?真蠢得可以!”
嘲笑够了允嫔和勉嫔,自信倍增的锦嫔携了自己五天六夜不曾合眼赶制出来的素银镶毛滚如意绣边夹袍,施施然来到显德殿外求见。
小全儿将东西接了呈进去,请锦嫔在外等候。
正等得忐忑,小全儿出来传话:“万岁爷请娘娘进去。”
锦嫔觉得自己成功在望,简直就要喜极而泣了,又想起御前不能失态,忙整顿容色见驾。
一进显德殿,未等行礼参拜,锦嫔的如花笑靥便凝成了霜色。
她错愕地看到自己熬灯拔夜精心赶制出来的袍子竟然穿在了余得水的身上,而皇帝正颇赞赏地打量着。
见锦嫔进来,皇帝像没瞧见她脸上的神色似的,自顾说道:“锦嫔有心。做这袍子花了不少工夫跟心思吧?瞧得水穿着多精神!朕老早就想赏他一件好夹袍,无奈内制的上等袍子总是绣了龙纹的,他穿用不得。今日你送来的这件正好,既素净又贵气、既暖和又轻便,很称朕的大总管。好!”
“皇上,嫔妾……”
锦嫔只觉得受了莫大的羞辱,却不敢表露,喉中一片干涩。
“得水,还不谢过锦嫔?”
“谢娘娘。”
余得水穿着簇新的锦袍,朝锦嫔略打了个躬,扎得锦嫔两眼生疼,说不出话。
余得水是正三品,锦嫔是从三品,按制是不需向她行跪拜礼的。
“锦嫔啊,你替朕了了桩心事,朕得赏你点什么。”皇帝半笑不笑地望着锦嫔。
锦嫔克制住满心的委屈和愤懑,垂头说:“能为皇上尽心,是嫔妾的福气。嫔妾不敢讨赏。”
“欸,话虽这么说,赏还是要的。得水,把天竺贡的奇楠香给锦嫔拿一盒来。”
余得水遵旨去了,很快便用掌心托了个比指甲略大些的、雕镂精致、透着异香的扁圆小盒回来,递给锦嫔。
虽知这奇楠香珍贵非常、一片万金,锦嫔也根本欢喜不起来,却只得领了谢恩。
“朕还有政务要办,你去吧。”皇帝淡淡地说了句。
锦嫔行礼告退,如同遭了霜打一般走出显德殿。
此事一经传开,锦嫔便立即取代了允、勉二嫔,成为六宫新的笑柄。妃嫔们见了面,不免都拿那盒奇楠香揶揄,起哄要锦嫔拿出来给姐妹们开开眼,然后便纷纷表示“嫉妒”,说锦嫔实在比允嫔、勉嫔高明多了,至少得见圣颜,且没被空着手打发回来。锦嫔羞愤难言。
见平日比起来还算颇得脸的三个嫔位都碰壁而归、各取其辱,其他位分低的妃嫔一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贸然求见,只能暗自怨叹。
这一日,瞬月阁李昭仪、咏雩轩傅美人与朗晴轩张才人坐在一处闲话。
李昭仪道:“听说新选的良家子腊月里就要送进来了,赶上新岁,到时这后宫里又要热闹一番了。”
张才人轻轻撇撇嘴:“昭仪姐姐竟高兴得起来?只怕这群新人们一进来,就更没咱们这些旧人的立足之地了。”
李昭仪微微一笑:“不甘心又能如何呢?我是没本事邀宠的。连三位嫔位都如此没脸,我还能有什么想头?还是安守本分的好。”
一直沉默的傅美人淡淡开口:“皇上是打定了主意不待见咱们,谁去求见还不是一个味儿?皇上念旧,韩贤妃自皇上还是东宫太子的时候就受宠,咱们谁也比不了。后来虽多宠了个谭容妃,不也不长久吗?几句冲撞就断了恩情,如今仍是只顾念贤妃。依我说,新人们进来也未必能讨得什么便宜,也不过就跟你我一样,只有受冷落的份儿。连皇后都忍了这些年,我们算什么?倒时候谁也不必眼热谁,谁也不必笑话谁。”
“两位姐姐倒真想得开!难不成咱们一辈子就这么不红不绿、不奴不主地熬着?李姐姐好歹是昭仪,还得奴才们称一声‘娘娘’。傅姐姐,似你我这样,眼看着新进来的就要跟咱们平起平坐,甚至越过咱们。咱在这宫里熬了五年,如今竟要向一帮新来的小丫头低眉行礼?你能咽得下这口窝囊气,我可咽不下!”张才人气愤难平。
“妹妹若有志气和手段,只管拿出来,我是不想了。姐姐也盼着妹妹能出手不凡,替咱们姐妹争个脸。”
傅美人不咸不淡地懒懒说道,语气中分明带着不屑。
张才人暗暗憋着劲儿,心说:我定要争这口气。到时候你们才知道我的本事!
这夜,难得的好月光。
皇帝照例去看望了孕中的韩贤妃,陪她说了会儿体己话,又宽慰、嘱咐了几句,便出了端华宫。本打算上辇回乾安宫,但见了这澄明的银辉遍洒宫苑,不免生出几分兴致,便挥退了步辇,只带了余得水,沿着端华宫外卵石砌成的小路缓步行去。
这条路连着宫中的引虹池。绕过引虹池,再穿过一座假山,后面便是直通乾安宫的青石路了。
“你可看清楚了?”
“回才人:奴婢看得分明,是皇上带着余大总管正往引虹池来了,没乘步辇。”
这夜色里低声一问一答的,正是朗晴轩的才人张氏和她的贴身婢女小施。
“快走!咱们就到引虹池边等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是,才人。这样皇上就会到咱们朗晴轩了吗?”
“那自然。我可不像她们那么一根筋,就知道求见碰壁。皇上时常来探望贤妃,守住这条路,用点脑子,不就成了?”
小施懵懂地点头,对自家才人的智谋投去仰慕的眼神,随着她快步来到引虹池。
皇帝在离引虹池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住脚,眯起眼睛张望。
“得水,你看那池边明晃晃、一闪一闪的,是什么?可是有人在那?”
余得水忙顺着皇帝的目光瞧去。
“回万岁爷,像是呢。”
皇帝微挑了挑嘴角:“最近这宫里够热闹。新人还没进来,一个个就都坐不住了。走,过去瞧瞧,看这回又是谁的什么把戏,待朕好好消遣她一番。”
余得水也低头一笑,趋步跟上。
“那支缀花琉璃钗掉哪儿去了?快与我好生找找。”
张才人正低头找得仔细,突然见眼前出现一双龙靴、一块玄色绣金龙的袍角。顺着向上一看,忙惊慌失措地跪倒:“贱妾朗晴轩才人张氏,不知皇上突然驾临……”
“罢了,平身吧。”
张才人谢恩起身,脸上因于此良宵“偶遇”圣驾的意外而激动和幸福得微微发红,在皎洁的月光下倒也十分妩媚。
然而皇帝却似乎并没注意这些,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一身上下亮得晃眼的装饰。
“朕老远瞧着这池边一闪一闪地发亮,还以为是这池中的鱼儿成了精、化成美人儿上了岸。却原来是朕的张才人。”
“皇上真会说笑。”
皇帝语气和蔼的调侃令张氏脸上更红,娇羞地低笑着。
“大夜里的不在自己屋里歇着,穿戴得明光锃亮跑到池子边转悠什么?”皇帝问得颇为随意。
“回皇上:贱妾因见今夜月色甚好,便想出来走走。不料在这池边掉了支琉璃钗,怎么也寻不见……”
“一支钗,不值得如此费神。你既心爱,朕再赏你一支便是。”
张氏喜上眉梢,连忙谢恩。皇帝却将目光移向了她身后提灯的小宫女。
皇帝信步踱到小施跟前,抬手挑起她的下巴。
张才人心中顿觉不妙,脸色也倏地变得难看。
皇帝指上着力一勾,小施被迫战战兢兢地抬头,目光里是无尽的惊惧恐慌,神情如同一头受惊的小鹿一般纯稚无辜,令人倍感怜惜。她浑身微微颤栗,手中犹自紧紧攥着那柄宫灯。
皇帝颇玩味地打量她片时,突然邪邪一笑,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皇上!……”
小施早已吓得发不出声,离地的一刹那,手中的宫灯也跌落在地上。张才人却面如死灰,绝望地失声颤呼,仿佛是想提醒皇帝扛错了人。
“你的人今晚朕借了,回头补还你。这会儿恐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