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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珠和姜佳儿的脸色看上去都不太好,但也难怪,她们昨夜半夜被喊到这里,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去,睡眠不足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姜佳儿只是静静站着,微微垂首看不清表情。
刘海珠则道:“请陛下准许我先行回宫等候消息。”
一天没有真相,一天就不能将她们视为凶手。
赵容熙颔首:“可以。”
二人行了礼便退下,刘海月没有阻止。
赵容熙握住她的手道:“朕知道你对嘉儿的事情十分愤怒,朕亦一样,不过此事尚无定论,也未必就是姜、刘二人,不管如何,朕自会为你和嘉儿讨回公道,你冷静一些,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刘海月淡淡一笑:“陛下放心,嘉儿虽然生死未明,妾也不想冤枉了好人。”
“嘉儿一定会没事的!”赵容熙拍拍她的手背,沉声道,既是在对她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杜鹃把帕子在冷水里拧干之后放在他额头上,隔一会儿就换一条,以便让那个已经通身滚烫的身体舒服一些。
赵与嘉苍白的小脸上不停地冒汗,嘴里还喃喃阖动,发出呓语,等凑近了凝神去听,才听得出他依稀喊的是娘亲。
杜鹃心头一酸,在他耳边说着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殿下要坚持住,娘娘一直挂念着您呢,就是没法过来看您,您快点好起来,就可以见到娘亲了!”
门咿呀一开,一个白胡子老头亲手端了一碗热腾腾,刚熬好的药走进来。
杜鹃忙站起来接过,“陈太医,一个时辰前才喂过药,这又要喝吗,会不会太伤胃了?”
“不喝不行,”陈太医一脸的忧心忡忡,“殿下现在的病情不乐观,再烧下去只怕要烧坏了脑子,现在只能赌一把了,伤胃也比没了命好!”
杜鹃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刘海月自己没法出宫,她便被派到这里来,自从五皇子染病之后,她衣不解带地在旁边照顾,也不避讳天花能够传染,已经连着几天几夜没睡过好觉了,往往刚刚合上眼睛没多久,就又要起来照顾病人,假手他人她又不放心,只能亲力亲为。
因为天花会传染的缘故,这宅子被围起来之后,连带五皇子和那个染病的侍从都被隔离起来,贴身照顾的人出入都要在用布绑好口鼻,每天也要喝陈太医开的方子以作预防,饶是如此,仍旧已经有两名侍女因染病而倒下。
“陈太医,请您救救五殿下,他虽然生为皇子,可自幼便聪明懂事,从没让人操过心,此番受了奸人所害,才会落得如此田地,您一定要救救他,陛下与我家娘娘定会感激不尽的!”
“诶诶,这是作什么!杜鹃姑娘快请起!”陈太医连忙伸手去扶她起来。“医者父母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尽力救治的,更何况陛下已经下了命令,不惜药材一定要治好五殿下!”
他重重叹了口气:“可这又不是药材的问题,也不是我不肯尽心,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天花病症自古棘手,就是华佗再世,医圣再生,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治得好,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小殿下能否脱离危险,就在这一两日了,若是热症能退,体内热毒也就可以慢慢消退,若不然……”
杜鹃喃喃道:“若不然如何?”
陈太医顿足道:“你真是糊涂了,这还用我说吗!还是赶紧照料好五殿下吧,这是关乎性命的事情,我又焉敢不尽力!”
杜鹃不敢再耽搁,让陈太医扶起赵与嘉的后脑勺,她舀起碗里的药,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送,可后者牙关紧咬,竟连汤匙都送不进去,好不容易撬开牙关把药强行灌进去了,不多一会儿又都吐了出来。
杜鹃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
陈太医当机立断:“你捏着他的鼻子,我来灌!”
两人折腾得满头大汗,总算将剩余半碗药给喂进去了。
杜鹃摸了摸赵与嘉的额头,烧还没退,但终于不像之前那样烫得惊人了。
“陈太医,接下来要怎么办?”
“继续用冷水帕子敷额头吧,没有其它法子了,你要不要找个人来替换,我看你也已经一天没合眼了。”
杜鹃摇摇头:“换了别人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守着吧。”
陈太医叹了口气:“那好,我就在外头,有什么事你喊我。”
杜鹃点点头:“您快去歇会儿吧!”
待陈太医出去,杜鹃转身,用刚端进来的温水拧干帕子,开始给赵与嘉擦身体,一边和他说话:“五殿下,奴婢是杜鹃,您赶紧醒来罢,娘娘在宫里不知道多担心您,可她碍于身份,根本无法出宫,只能让奴婢前来,您要快点醒来,才能见到娘娘,您不是还说要带着娘娘走遍天下,把那些漂亮的山水都看遍吗,娘娘可是一直盼着呢!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若是您有个万一,娘娘怕也是万念俱灰了……您还不知道吧,娘娘有身孕了,也就是说,您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要是您不在了,娘娘和将来的小皇子、小公主就没人保护了,所以啊,您要赶紧好起来,才能当个哥哥,保护弟弟和妹妹……”
兴许是杜鹃絮絮叨叨的话起了作用,赵与嘉的手在她没有注意的角度轻轻颤了一下。
强撑着精神熬到下半夜,杜鹃再也撑不住,头靠在床边就沉沉睡去了。
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肩膀上好像有只手在推自己,她一个激灵,身体反射性地弹起来,却发现床上的人正微微睁开了眼睛瞅着她。
“殿下!!”杜鹃惊喜交加,再一*额头,热度已经消退了大半。
可以说,赵与嘉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一只脚又拔了回来。
“太好了!太好了!”杜鹃喜极而泣,手足无措,团团转着想出门找陈太医进来看,又想着要进宫去告诉刘海月,一时竟不知道做什么才好,还是陈太医在外间听到动静闯了进来。
“怎么了?!”
杜鹃又哭又笑:“您快来看看殿下!”
陈太医赶紧上前查看,又是摸脉象又是问情况,好半晌才松了口气:“你这丫头真是吓死人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怎么样,殿下怎么样了!”杜鹃迭声问。
陈太医道:“烧已经退了很多,还有点余热,得继续敷帕子,我再去熬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掉以轻心。”
杜鹃连连点头。
“杜鹃姐姐……水……”赵与嘉轻声道,光是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让他憋得满脸通红。
杜鹃连忙安抚:“您别说话,奴婢这就去倒!”
说罢又拧了湿帕子给他敷额头,转身倒了杯水,扶起他小心翼翼地喂下。
“您可吓死奴婢了,老天爷保佑,以后再别出这样的事了!”杜鹃眼角微湿。
赵与嘉身体软软的,实在没力气说话,但他对杜鹃这句话表达出充分的疑问,小手在她掌心写下一行字。
我是生病了吗?
杜鹃擦了擦眼角,强笑道:“对,您生病了,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所以肯定会好起来的!”
赵与嘉眨眨眼,又写下几个字。
不要骗我。
杜鹃见瞒他不过,只得轻声道:“您是染上了天花,不过不要紧,有陈太医在,您不会有事的。”
赵与嘉又写道: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杜鹃笑道:“是,娘娘本想出宫来陪你,可刚好被诊出有孕,所以皇上不准她出宫。”
赵与嘉笑了起来,很是开心,虽然依旧很虚弱。
杜鹃又道:“所以您要赶紧好起来,才能去见娘娘。”
赵与嘉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眼,又沉沉睡过去。
杜鹃给他擦干额头上的汗,又掖了掖被子,心中终于石头落地。
刘海月一直在梦境中沉浮。
最初的景象,是已经很久不曾忆起的前世,她像所有都市白领一样,朝九晚五,汲汲于办公室政治,外人看来光鲜亮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那个数千万人的繁华都市里,她跟其他现代人没什么两样,内心空虚寂寞,目标浅薄,没有信仰。
再然后,忽然就跳跃到另一个场景,她穿着一身古代衣裳,被一个美貌妇人牵着手,指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地认。
是了,这是林氏,她今生的母亲。
……旁边还有谁?
她在混沌中寻寻觅觅,忽而瞧见赵容熙,忽而又看见赵与嘉,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在她眼前晃过,最后一一模糊远去。
……
“嘉儿!”
她惊叫一声,拥被坐起,心中惊悸。
“三娘!”翠雀在外头听到动静,赶紧进来。
“嘉儿有消息传来吗?”她问。
翠雀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