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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淡淡道:“这种事情在宫里屡见不鲜,才人往后就习惯了。”
姚氏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反而不习惯,再回想自己这些日子,皇帝一旦冷落了她,原先那些或羡慕或讨好的人也就忽然变得冷淡起来,她也总算体会到人情冷暖是怎么一回事,再想想刘氏姐妹的事情,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那这样说来,刘昭媛也是很厉害的了?”
“自然,除了于淑妃,她可以说是如今后宫最受宠的人了。”
姚才人想起先前俊朗的皇帝在床第之间对自己说过的动听情话,心里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
半夏似乎看出她所想,忙劝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说无妨。”姚才人笑道。
“才人,虽说皇上宠爱您,可这君恩如雨,说不准什么时候雨来了,更说不准什么时候雨就停了,奴婢在这宫里也待了几年,见惯了有些人一夜之间就得了宠爱飞上枝头的,也看过有些人忽然就从高高的地方跌落下来,远的不说,”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如今冷宫里住着的那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姚才人不由打了个寒噤,越发正色起来:“你说得对,光靠陛下的宠爱,是不能长久的,除非我在宫里站住阵脚,你说我要不要去交好于淑妃?”
半夏道:“淑妃娘娘不好亲近,如今她又掌握宫权,怕是……”
怕是看不上您。
后半句她没有说,但姚才人已经猜出来了,她回想起见到于淑妃的情景,还真是这样没错,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德妃或者刘昭媛呢?”
半夏道:“德妃娘娘倒是不错,只是她久不管事,对陛下的恩宠也并不热衷,主子或者可以试试,至于刘昭媛,恕奴婢直言,奴婢觉得还不如交好刘修仪。”
“刘修仪?”姚才人很讶异,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那个温柔不多话的女子。
就在姚才人主仆在讨论要不要结交刘海月时,建章宫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姐姐近来气色不错,想来是心情也不错了!”刘海月亲自将姜佳儿迎进来,一边笑道。
“尽会消遣我,我的气色哪里比得上你好,上回你送来的花茶倒是不错,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跟你讨了!”姜佳儿挽着她的手笔笑道。
两人的关系在这宫里算得上不错的了,一来没有利益冲突,二来姜佳儿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就去妄想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刘海月欣赏的就是她这份务实。
“姐姐开口,我自然无有不允,回头让翠雀挑些茉莉花和玫瑰花的送过去,桂花的要等这阵子晒干一些才能入茶。”
姜佳儿噙笑道:“你最是知道我心意的了。”
待二人坐定,奉上茶水,姜佳儿看了看,“怎么没见五皇子,今日不是聿怀馆休沐么,荣儿还巴巴地等他五弟去找他玩呢!”
刘海月笑道:“这小子跑到藏书阁去玩儿了,等他回来,我让他去向三皇子问好。”
姜佳儿叹道:“五皇子十足十像了你,小小年纪就爱看书,将来必也是学富五车的,莫怪皇上那么喜欢他,哪像荣儿……”
三皇子赵与荣在两岁那年不慎染了风寒,发了一场高烧,后来就始终体弱多病,这一直是姜佳儿心里的痛。
刘海月也叹了一声,安慰她:“俗话说祸兮福所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三皇子日后定当是有大造化的,姐姐不必太过忧虑了!”
姜佳儿苦笑:“什么大造化,我不奢望,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妹妹,我与你一向知心,也不怕告诉你,以荣儿这般体质,将来是绝对与皇位无缘的,陛下已经给我透了风声了,说等荣儿成年,就会封他为王。”
刘海月不掩惊讶:“陛下真这么说?”
这也太……不符合那位心软多情的皇帝陛下的作风了。
姜佳儿点点头:“其实这是我主动向陛下求的恩典,荣儿自幼体弱,我不愿他将来把精力都耗费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面,倒不如早早替他定下来,让他可以逍遥一生,谁也不知道陛下将来还有几位子女要出世,也免得被他那些兄弟当成假想敌。”
刘海月道:“姐姐高瞻远瞩,我实不如也。”
姜佳儿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中的下策,实不相瞒,既是话已至此,我还有一桩不情之请,想要拜托妹妹。”
她说罢起身,竟是向刘海月行了个大礼。
☆、以防万一
刘海月连忙扶住她:“姐姐莫要折杀我,有话还请直言!”
姜佳儿看着她,郑重道:“还请妹妹对我们母子相协一二。”
刘海月也敛了笑容:“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姜佳儿道:“妹妹莫要多心,且听我一言。如今陛下四子,二皇子生母犯了忌讳,如今纵然有王修容抚养,莫说陛下现在对他不喜,就算将来想要立他为储,怕也是阻力重重。荣儿的身体就不必说了,他性情软弱,也不是能做大事的料,我只盼他长寿而已。至于四皇子,小小年纪倒是聪明机灵,可聪明有余,大气不足,恰恰是这份小聪明让人看不上眼。五皇子年纪虽是最小,可我观他行事,小小年纪俨然举止有度,进退得宜,友爱兄弟,又好学向上,亏得你调教有功,指不定日后是有大造化的……”
“姐姐慎言!”刘海月厉声打断她,顿了顿,又缓和了口吻,“姐姐方才也说了,谁也不知道陛下将来还有几位子女要出世,嘉儿如今才四岁,说这些未免太早,实在当不起姐姐这等谬赞,陛下心中自有乾坤,更不是我们能够妄议的!”
姜佳儿苦笑:“妹妹,我说这番话别无他意,妹妹无须如此谨小慎微,我在宫中人微言轻,荣儿更是不为他父皇所喜,宫中多的是攀高踩低的角色,荣儿年纪小,难免就听了几耳朵,他又是心思敏感的,一来二去身体又要受不了,我只是恳请妹妹庇护我们母子一二,我定当结草衔环,倾力以报!”
说罢直直跪下,刘海月拦也拦不住。
说白了,她就是在向刘海月投诚:从今往后,我们母子就跟你同一阵营,惟你马首是瞻了。
刘海月叹了口气:“姐姐何必如此?”
姜佳儿道:“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海月道:“姐姐但说无妨。”
姜佳儿道:“妹妹可知我父亲的官职。”
刘海月道:“令尊不是户部瑞州清吏司郎中么?”
瑞州就是瑞王的驻地,大梁有制,地方上行政划分依次是州、府、县,州就相当于后世的省,瑞州永州的地盘相比其它州来说都不算小,也足够富饶,否则瑞王永王也不可能起了造反的心思。
姜佳儿点点头,脸上不掩忧虑:“上回母亲进宫的时候我听她说,今年瑞州和永州上缴的税赋要比往年少了将近一半,瑞州那边说因为闹旱灾所以粮食歉收。”
刘海月微微皱眉,在农业并不发达的古代社会,旱灾或洪灾经常能让老百姓辛苦了一年的成果毁于一旦,因为自然灾害而导致粮食歉收,上报朝廷请求减少当年的税赋,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拜赵容熙现在时不时会与她讨论时政所赐,刘海月对这些事情谈不上陌生。
但问题是当歉收这种事情发生在永州和瑞州身上时,就显得那么诡异,而刘海月还记得不久之前,赵容熙刚刚和她提过,瑞王和永王有反意。
这不由得让人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比如说……歉收是假,藏匿粮食以供养军队是真?
“皇上没有派人去查?”刘海月问。
“有。”姜佳儿道,“母亲说父亲那个衙门有两名官员奉旨去了一趟瑞州,事实确实是遭了旱灾,粮食歉收,瑞王并没有谎报。不过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对劲,照说不该如此杞人忧天……”她笑了一下,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
换了她和别人说这样一番话,可能真的会被嘲笑杞人忧天。因为在很多人心目中,区区瑞州和永州,怎么可能跟中央军队抗衡,就算瑞王和永王真的要造反,出动军队剿灭就是了,怎么也不可能危及千里之外的京城——不光是老百姓,满朝官员,十有八九也是这种想法。
姜佳儿之所以觉得不妥,也是拜了她在瑞州清吏司的老爹所赐,户部瑞州清吏司是个做实事的职位,相比那些居庙堂之高的言官御史,有时候能看到的东西反而更多。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母亲传了我父亲的话给我,让我自己在宫里多加小心,我思来想去,只能来找你讨个主意了。”
刘海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