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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钟云、王志毅、赵仲色、孙昌熙、周定一、陈士林、吴宏聪、姚殿芳等,当然也和其他各系一样,八年期间,时有变动。中文研究所则设在距昆明八公里的龙泉镇司家营,几个研究生在默默地作研究工作。
外国语文学系主任本是叶公超教授,叶教授未久去了伦敦,而由陈福田教授继任。外文系为抗战可以说做过一些工作。尤其自珍珠港事变之后,美国空军到中国作战,需要大量译员。外语系同学有许多参加译员工作,外语系教授则参加训练译员。系主任陈福田教授,身体壮健,一口华侨国语比英语差得多,哈佛大学毕业,热诚爱国,编有《大一英文》,固不仅联大采用为教本,且作为“大学丛书”风行全国。
教授吴宓(雨僧)讲授欧洲文学史、英国文学史、希腊罗马文学选读、欧洲名著选读、中西诗之比较、人文主义、文学与人生等。他手持从法国带回的手杖,是刘叔雅教授的传人。现在红楼梦已成世界学术界研究的对象,吴教授早就成为红学权威,可能“红学”(仅就“红学”二字,现在已成为一种学术)是由他开始。某同学在文林街开了一座小饭馆,名曰“潇湘馆”。雨僧教授一气之下,打毁了他的门窗用具。他认为不应该用林妹妹的公馆作饭馆的名字,小饭馆只好关门。
外语系教授还有莫泮芹、潘家洵(介泉)、冯承植(君培)、袁家骅、闻家驷、吴达元、陈铨(涛海)、杨业治(禹功)、陈定民、赵治熊、傅恩龄(锡永)、林文铮、洪谦、黄炯华(以尚)、李赋宁、薛成之、衣家骥、刘世沐、贾恩培、李华德、徐锡良、陈嘉,还有美籍教授温德(WinterPant)授“英诗”及“现代诗”,英籍教授白英(RoberPavyen)授“现代小说”和“伊利莎白时代文学”。
人在桥上看月,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月亮点缀了你的窗子,你点缀了别人的梦
短短几个字,卞之琳教授的新诗,写尽人生哲理。闻一多教授认为卞氏的诗是旷世之作。冯至教授专讲“歌德”,十分关心国事。柳无忌教授任教仅一年后去了重庆。教员有王佐良、王庆祗、杨周翰、区伟昌,助教有王还、周榆瑞、蒋智存、查良铮、颜锡瑕、林同梅、李■石、蒋铁云、陈祖文、俞铭传、张振先等。写《未央歌》的鹿桥(吴讷荪),也在联大任助教。杨西昆也曾在联大抱着儿子教大一英文,非常叫座。
哲学心理系系主任汤用彤(锡予)教授的《魏晋玄学之研究》、《魏晋文学与思想之关系》、《魏晋时代圣人之观念》,都是一家之言。他在印度佛学方面也有独到的研究,胖胖的身材,走起路来一歪一歪的,为人正直诚恳。金岳霖(龙荪)教授对逻辑和哲学问题,恐怕除了他吃饭睡觉时间以外,时时刻刻萦系于怀。他的知识论和“论道”均已享誉国际。冯文潜(柳琦)教授的美学,绝不让朱光潜专美于前,和蔼庄严,令人景仰。贺麟(自昭)教授是研究黑格尔专家,他讲“正”“反”“和”辩证法,“和”就是矛盾的统一,他认为以“不变应万变”是典型的矛盾的统一。一九四一年清华大学用一连串的演讲庆祝三十周年,哲学方面贺教授主讲。他说:“研究哲学如果不以国家为念,仅为哲学而哲学,将是玩物丧志。”他说美国杜威教授七十寿辰,各方哲学家用骂来祝寿,因而他也用“口不择言”来庆祝清华三十年。
冯友兰(芝生)教授前面已说过,他的中国哲学史不必再提。沈有鼎(以武)教授的形而上学,有时不知在讲什么。教授还有郑昕(秉碧)、王宪钧、周先庚、敦福堂、王淮诚诸先生,副教授胡世华,专任讲师熊十力,教员郑沛畛、曹日昌,还有助教石俊、任继愈、齐良骥等。
历史学系集三校教授于一处,都是一时人选,八音合奏,五色交辉。梅月涵校长在《复员后之清华(上)》(《清华校友通讯》新卅九期)报告上说:“教师皆系当代权威,学子受益匪浅。在校诸教师皆以治学谨严,蜚声士林。”系主任雷海宗(伯伦)教授的“中国文化周期论”,是划时代的创论,他把中国文化分为二周。所以他讲中国通史讲到淝水之战,这是文化第一周。淝水之战以后,便非常简单地叙述了。他认为那是第一周的翻版。他上课不带片纸只字,仅带一支粉笔。讲春秋战国的诸侯,和西洋中古史几十个国君,名字有长达十几个英文字母的,和他们的起迄年代,信手拈来,从不假思索。他有超人的记忆力和异于常人的见解。他最反对女人干政。他说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代,只要太后当政,朝政必致不可收拾,古今中外从无例外。他把国际关系分为“春秋式”与“战国式”,春秋式讲道义重礼节,“揖让而升,降而饮”。以宋襄公作代表,不鼓不成列。不讲道义专讲袭人不备,白起坑赵卒四十万人,则完全属于战国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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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钟湘:西南联大始末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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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教授为旷代大师,先就读于美国哈佛大学,又至德国柏林大学和法国巴黎大学研究,终身无任何学位,使他几乎进不了清华国学研究所。他不但能背诵十三经之大部分,对每一字均求其正解,而且精通梵文、巴利文,也曾学过蒙文、藏文、满文、波斯文、西夏文及土耳其文,当然英、法、德、日,再加上拉丁、希腊文全精。陈寅恪真是无所不通。昔仲尼博学无所成名,而陈氏博学的重点则在于史。他的著作大半也属于史的方面,在联大授“魏晋南北朝史”和“梵文”。貂皮帽、衣狐裘、围围巾、手提蓝布小包袱,坐在南区小教室里,有时微笑,有时瞑目,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同学如坐白鹿洞中,教室虽无绛帐,却也如沐春风。至于陈寅恪的诗,俞大维说:“寅恪先生佩服陶、杜,他虽好李白及李义山诗,但不认为是上品。如果寅恪先生重写诗品,太白与义山诗,恐将被列为二等了。他特别喜好平民化的诗,故最推崇白香山。”记得胜利之后,成都某一家报纸,刊登先生一首七律:
渺渺钟声出远方,依依林影万鸦藏。
破碎山河迎胜利,残余岁月送凄凉。
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竹门松菊家何在,且认他乡作故乡。
这真是一首好诗,令人低徊哦吟,伤感不已。可惜陈寅恪教授在联大仅一年,即因健康关系而他去。
姚从吾教授毕生致力于宋、辽、金、元史,晚年对元史尤有创论,对邱处机特别推崇,在联大讲授宋史和史学方法。毛准(子水)教授史籍名著:《史记》和《史通》,并曾教授科学概论。郑天挺(毅生)教授和孟森(心史)教授衣钵相传,授明清史,再传至何鹏毓(耀南)。向达(觉民)教授也授明清史,但对中西交通史享名当世。皮名举、蔡维藩(文侯)两位教授的西洋通史,每课学生挤满一个大教室。皮名举教授用“组织能力”和“发明天才”来决定一个民族之优劣。刘崇■(寿民)教授西洋近世史也是权威之论,待人和蔼可亲,热诚爱国。张荫麟教授不但授历史,而且还讲逻辑,仅“1”的独特与发展,就发展一个学期。外籍教授葛邦福讲授西洋上古史。王信忠(迅中)教授是日本通,授中日外交史。吴晗(辰伯)和丁则良教授授中国通史。邵循正教授年轻叫座,他对蒙古史颇作了些研究。此外有白约翰(佩之),讲师杨志玖,教员何鹏毓、游任达、赵玉良、李忻、宋泽、邵景洛等。皮名举教授说,唯有北大、清华才能养住这一群教授。
理学院
再说联大理学院,更是漪欤乎盛哉。三校教授聚于一堂,虽然在简陋的环境里,又没有理想的设备,但研究工作何曾一日稍辍!甚至有些位教授专事研究而不开课,难怪当时有人曾责怪联大“囤集教授”。“南清北合,联大开花”,一位与三校有渊源的人士,目睹联大盛况,曾为此盛况而如此歌唱,理学院与有荣焉。院长吴有训(正之)调长中大之后,由饶毓泰(树人)教授兼任。数学系主任江泽涵教授对微分几何有特殊研究。作人态度和蔼,治学认真谨严。华罗庚虽然走起路来“八面威风”,但他教授近世代数却是一绝,他的“素数论”曾震惊当世。此外,还有姜立夫、杨武之教授(杨振宁之父)教微积分。姜教授为数学界前辈,江泽涵、申又枨、陈省身诸先生均出其门下。申又枨教授的高等微积分,田方增教授的微分方程,蒋硕民教授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