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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楼道:“你的声音不像是人的声音!”
“我本不是人。”
“我对你是人还是鬼,或者是马,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被一个人跟踪了那么久,而没有把这个人给杀了?”
“你说的这个人,是曲宝蟠。”
“对,是曲宝蟠!”白玉楼道,“曲宝蟠欠着我的钱,所以我一直在跟踪他,可我没有想到,这个医术高明的马郎中,竟然也在跟踪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曲宝蟠在跟踪我?”
“在马神庙,要不是你身形变得快,曲宝蟠的子弹就已经把你打成了蜂窝!”
“我不杀曲宝蟠,是因为我杀不了他。”
“不对!你能从麻大帅手里把一匹宝马给夺走,那么,这世上,你想杀谁,更是轻而易举了!”
“你确实是在跟踪我。能跟踪我这么久而没有被我发现的人,你是第一个。”
“所以这会儿你一定在想,今天该是你的死期了?”
岩石后,赵细烛看得心悬气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正相反!”鬼手道,“我不仅没有想到死,而且还想到了交上一个朋友。”
白玉楼道:“你是说,你和我,会在这儿交上朋友?”
“这正是你的想法。”
白玉楼沉默了一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刚才这一枪,打的就不会是草了。”
白玉楼笑了起来:“男人不该死在女人的枪下。我叫白玉楼,你叫什么?”
草丛里猛地敫然有声,厉如老枭。白玉楼回脸看去,一只灰枭扑翅飞起。等她再回脸看向白袍人,却是不见了身影。
白玉楼腾身落下,身子已是稳稳地站在了白袍人面前。
“为什么不敢说出你的大名?”她冷声道。
鬼手道:“你真想知道?”
鬼手和跳跳爷
白玉楼道:“如果你是男人,就不该这么问我!”
“好吧,你听着!”鬼手道,“本人姓马,名影子。”
“马影子?”白玉楼笑了,“很好!马影子先生,能取下你脸上的面具,让本小姐看一看你的尊容么?”
“不能。”
“为什么?”
“这世上,不是每张脸都是能让人看的。”
“你很丑?”
“不丑。”
“你很漂亮?”
“很漂亮。”
白玉楼笑了一下:“如果我刚才一枪打死了你,我就能取下的面具了。”
“可你没有打死我。”鬼手道,“不过,你要是真的打死了我,你就不会再取下面具了。”
“这又为什么?”
“一个死人的脸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你一辈子都这么戴着面具么?”
“我会解下它的。”
“什么时候?”
“该解下的时候。”
岩石后,赵细烛在草里爬着,爬近说话的两个人,趴在深草里,侧着耳朵听下去。
“告诉我,”鬼手的眼睛深藏在面具里,“为什么要交我这个朋友?”
白玉楼道:“你终于这么问我了。好吧,我直说吧!我白玉楼本不是个喜欢马的人,我喜欢的是枪,可这些日子,我不能不喜欢马了。我说的当然是汗血马!麻大帅为这匹马差点疯了,曲宝蟠为这匹马也正在疯着,刚才你送走的那伙人为了这匹马不远万里跑到了北京,也是一帮子正在发疯的人!还有布无缝、索望驿、套爷,甚至还有宫里的两个太监,再外加一个天桥的小叫花子,等等等等,这一干五花八门的人物,全都为这匹马在疲以奔命,在你争我夺,在舍生忘死!这一切,就不能不让我白玉楼觉得好奇,一匹马竟然值得如此兴师动众,那么,这匹马就一定不是一匹凡马!”
鬼手道:“你说对了,它不是凡马,是天马。”
“正因为它是天马,所以你就把它交给了从天山来的人?”
“天马本来就该回到天山。”
“简而言之吧,我白玉楼交你这个朋友,只是想让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得到那匹受你保护的汗血马?”
“你想得到汗血马,那很容易。”
“怎么容易法?”
“把我杀了。”
“你很痛快!”白玉楼的手枪抬了起来,对准了白袍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成全你!”
岩石后,赵细烛惊得站了起来,突然,他从地上抓起两块石头,从岩石后头走了出来!
“放下枪!”赵细烛对着白玉楼大声道。白玉楼没想到这儿会有人,猛地回头。她的眼睛打量着赵细烛好一会,笑了:“是你!一个被人使唤着的小太监!”
赵细烛大声道:“你不该打死一个救马的人!你不该打死他!”
白玉楼冷声一笑,把枪口移了过来,对准了赵细烛的眉心:“你在宫里也是这么对主子说话的么?”
“现在不是在宫里,宫里已经没有主子了!”
“这么说,你是要救下这个穿白袍的人了?”
“是的!是这个人救下过宝儿,凭这,我也要救他!”
“就凭你手里的两块石头?”
赵细烛的脚一步步向白袍人挪去,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白袍人面前,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失望地掷了,抬起脸对白玉楼大声道:“石头救不了人,可我的脑袋能救人!告诉我,你的枪里,有几颗子弹?”
白玉楼道:“六颗。”
赵细烛道:“那就把六颗子弹全往我的脑袋里打,等你打完了子弹,我也算是把这个人给救下了!”
白玉楼笑了,道:“你的脑袋,还需要打六颗子弹么?要是你不想死,现在退开还来得及!”
“不!”赵细烛惨白着脸道,“赵公公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死没什么好怕的。”
白玉楼道:“看来,你是真的想要陪死了?”
赵细烛一脸豁出来的表情:“实话告诉你!我赵细烛没能亲自把汗血马送回家去,我就不配再做人!现在,我不仅不怕死,而且还想找死!前些日子,我让天桥的锯人箱子把我锯死,可那箱子锯不死我,我就一直耿耿于怀!你现在开枪打死我,就是在成全我!索王爷托下的事,已经有人在办了,也就是说,我赵细烛哪怕现在就死了,也不会再有半点儿抱怨了!开枪吧,我只求你一件事,把枪里的六颗子弹全往这儿打进去!”他指着自己的眉心。
“不,”白袍人在赵细烛的身后平静地道,“她打不死你。现在,谁也不会死在她的枪下。”
白玉楼冷声:“你在小瞧我的枪法?”
“不,是有人不想让你开枪。”白袍人道。
“此人是谁?”
“你身后的人。”
白玉楼猛地回身看去,吃了一惊。一个骑在马上的男人正在默默地看着她。
“邱雨浓?”她失声道。
就在这一瞬间,白袍人点了赵细烛一穴,夹起了赵细烛,飞身上了岩石,一纵身落下,落在了一匹马上。
马向着高坡下冲去!
白玉楼冷笑着看着白袍人远去。“你为什么来这儿?”她收回目光,问邱雨浓。邱雨浓扶了扶眼镜:“在问我么?”
“当然是在问你!”
“其实,你是在问我腰里的枪。”
“是的!”白玉楼厉声道:“他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枪?”
“我的枪,决不会砍向一个蒙着脸的人。”邱雨浓的西服大衣在风里掀动着。
“为什么?”
“枪射无脸之人,是枪的奇耻大辱。”
白玉楼笑了,收起枪:“看来,我们能成为朋友。我喜欢你的这把知耻之枪!说吧,为什么跟着我?”
邱雨浓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
“莫非你也要帮我夺马?”
邱雨浓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话。白玉楼走向自己的马,跨上鞍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邱雨浓一眼,长驰而去。
邱雨浓看着白玉楼的背影,一夹马,跟了上去。
大风从旷野吹来,坡上草浪滚滚。
白袍人夹着昏迷不醒的赵细烛进了马神庙,把赵细烛放在一堆干草上。庙里静悄悄的,只有香炉里在冒着一缕清烟。白袍人把脸上的面具摘下,看着躺在干草上的赵细烛,看了好久,低语道:“没想到,我鬼手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救我之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
她长长吐了口气,重把面具戴上,走出了庙门。
马神菩萨的身后,站着跳跳爷。
跳跳爷终于看到了鬼手身穿白袍的样子,一脸惊色,也追了出去。
干草堆里,赵细烛醒来,猛地坐起,打量着四周,惊奇:“我怎么又回到马神庙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只穿着一只鞋子,急忙找起来,目光落在马神菩萨的手上。
马神菩萨的手上托着一只鞋子!赵细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