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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有所改善的是,云重紫研究了几个绝妙的醒酒方子,左良子再也不会醉醺醺的回来,说起这事他不由赞道三娘:“丫头做的好,你不知道小喜子那个老东西知道我喝了你研究出来的醒酒方子再也没醉过,气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哈哈哈哈……那个老东西这辈子都找不到个好徒弟!”
云重紫一直不知道左良子和顾元喜之间的恩怨,不过听他的语气,这师兄俩到也还算和睦。
到了傍晚,云重紫就会溜溜达达回云家小院,一家人坐在一处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阮如玉听到云重紫没和自己商量就拜了神医为师,虽然有些怅然,但知道大局已定,更何况能拜那种神仙一样的人物为师,也是三娘的福气,可是……
她想到三娘以后的婚事可能会坎坷,就忍不住担心起来,慕知秋听到云重紫突然的决定也有些纳罕,心中一想,这绝对不是三娘心血来潮决定的,也许在许久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他安抚了一阵阮如玉,沉声问向云重紫,“小不点,你是故意的吧?”
“是啊。”云重紫很少这么坦白,“娘亲嫁给了你,祥哥儿考上武状元,如今我成了匠人,咱们都达成心中所愿,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慕知秋看着云重紫晶晶亮的眼睛,他知道已经无法改变,他虽不明白三娘为何会选择这样一条路,但是不管她以后能不能成为大匠,谁都不会也不敢小瞧她。
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女儿,他也相信三娘绝对有能力靠本事证明自己,婚事不同儿戏,坎坷未必是件坏事,正如他经历了十几年,还不是最终抱得美人归,还有一双现成懂事的儿女,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只是……
许是上了年纪,做事总难免会顾虑周全,他确实担心云重紫以后会后悔,会在步履维艰的时候支撑不下去。
“小不点,我知道这是你的选择,既然你选择了,无论以后有多困难,你都别怕,我们大家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只是……这条路确实很辛苦,我们也许感受不到那份孤独和艰难,你可做好准备了?”
云重紫冲他淡然一笑,“当初你可想过娶娘亲需要花上十几年的时间?”
“不曾。”
“所以我也不曾想以后的路到底多艰难,我只知道那是我想要的。”
慕知秋欣慰地点点头,“果然是大名鼎鼎的三娘子。”
他相信云重紫的选择,更加相信,这样的女子……值得人等着,守着,爱着。
云重紫从来不曾觉得日子过得如此安宁,她晚上独自一人往铺子走,就见后门站了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皮一跳,觉得所有镜化出来的平淡表现,就在那人的笑容中一点点破裂开来。
嘭地一声,炸开了。
那人斜靠在墙上,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你好。xzsj8。像不太想看到我?”
“没那回事!只是许久没见,一时间没认出来。”云重紫打了个马虎眼,又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小步。
慕君睿抱着双臂,冷冷地看她,“要么你过来,要么我过去,选吧。”
这选和不选有什么区别,无论谁动都要靠近彼此,云重紫妥协,上前行礼,“见过郡王。”
“什么时候你我之间这么客套了。”
慕君睿见她的动作磨磨蹭蹭,起身迫近,强大的压力骤然倾倒过来,让云重紫没由来地挨了几分,垂下头,小声道:“三娘一向循规蹈矩。”
“你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慕君睿下结论,“你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已是七月,夜晚的清风带着微凉,院中的合欢花随着轻风飘过墙头,飞在半空中,云重紫不觉,只是歪着头正想找出自己哪怕一点大家闺秀的做派,没等开口,对面的人忽然靠近过来,伸出纤长的手,轻轻地,落在她的发间,再次收回时,手中多了一朵如伞形的绒毛合欢花。
“你的院子里种了这个?”慕君睿问,显然对她没有大家闺秀这事不甚在意。
云重紫莫名松了口气,解释道:“当初并不知院子里有合欢树,只是瞧着这铺子离母亲的面馆近就盘下来了。”
“上次说你的铺子起名字,可想好了?”
云重紫看着慕君睿手上的合欢花,见墙边还飘落不少,弯腰都收在手中,回答道:“还没想好,我想着还不急。”
慕君睿见她把花都收起来,奇怪道:“捡这个做什么?”
“合欢花可入药的。”云重紫笑道:“若是被师傅看到我浪费这些花花草草,定是要骂我了。”
慕君睿也和她一起捡,听到她这么说,愣住看她,沉声问:“你拜了左良子为师?”
“嘿嘿,什么事都是瞒不住郡王的,知我者,慕君睿也。”
云重紫坦白地承认,她知道这事是早晚瞒不住的,这可是值得庆贺的事。
慕君睿听她这话,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一入匠人,毁前途。
“你是故意的。”慕君睿下了同样的结论,
云重紫吃惊得看他,“你怎么和宝亲王说的一模一样。”
“因为我们都姓慕。”
还有一个原因慕君睿没说,那是因为他们叔侄俩都深爱着她们母女。
云重紫闷闷地低着头,慕君睿睨了她一眼,“我在问你话。”
“唔,其实我在想答案。”云重紫四两拨千斤,结果还是没躲过去,只能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其实我不是预谋好的,只是有些事是水到渠成,师父他老人家一辈子孑然一身,身边无儿无女,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我,我若还不从了自己的心拜他为师,对不起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的心呀,学医,治病,救人……我所愿矣。”
“我竟不知你的心这么大。”
慕君睿忽然转过身,指着她的胸口,厉声道:“这里有你的娘亲,有你的弟弟,有你的好姐妹,有你的仇恨,有你的痛苦,有你的医书,有你的治病救人,可这里却独独没有你!那个该被呵护的云重紫,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云重紫被慕君睿的厉喝吓了一跳,想往后推,却发现在自己根本已经靠在墙根上,她手中捧起的花被掀飞,好不容易聚拢的合欢花,轻盈的像是一支支羽毛,就在两个人的对视中狂乱地飞舞到半空。
带着点点冷意的暧昧,带着些支离破碎的情愫,云重紫的脸藏在墙根落下的阴影处,淡漠道:“我总是忘记说,也许是心破了一个大窟窿,我把云重紫弄丢了。”
慕君睿的脸背着光,也是一片黑暗,云重紫看不清,她感觉眼睛上被什么蒙了一层灰白的东西,不敢眨眼,那东西打破这冰冷的气氛。
对面人身上寒冷的气势渐渐收拢,慢慢地又升起一种令人不可置信的温柔。
慕君睿抬手捏了捏云重紫的下巴,略带宠溺的笑道:“不过是迷了路而已,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唔,请尽快些吧。”
云重紫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不肯再多说下去,转身就要推开院门,身后的男人问:“不请我进去坐坐?”
云重紫摇摇头,抬腿跨入门槛,背着身关上院门,整个人都虚弱无力地顺着门瘫软在地上,她暗道自己不争气地砸了砸自己的双腿,眼中的那层模糊的东西瞬间滴落。
啪嗒,啪嗒……掉在自己的手背上,却没有抬手去擦满脸的泪痕。
慕君睿看着紧闭的院门,笑着摇头,“忘了问你,你去不去参加后天的国子监考试?”
“我家那位云裳妹妹说是大后天,怕是让错过呢,我都有这么个师父了,去国子监做什么!”云重紫坐在地上回答。
两个人皆是背靠着院门,隔着一道院前,明明知道彼此靠得很近,却谁也没有点破这其中的妙趣。
慕君睿的声音近的好像就在耳边,他点了点头,心道不去也好,他可没忘记有人还在国子监当芝麻小官。
“云重紫。”
“是。”
“若是当匠人不受委屈,也是好的。”
云重紫听到慕君睿说完,便不再说话,她知道这是慕君睿的妥协,这个妥协来之不易的,他能这么说,她也就心安了。
慕君睿说完话站起来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远处的屋檐上站着两个人,他眯着眼冷冷看去,虽隔着远,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那人身上魄人的寒意。
是他。
他恢复以往淡雅的笑容,冲那人点点头,披着夜色缓缓地离开。
云重紫听到慕君睿离开的脚步,又在院子里坐了会才回屋,不到一会儿,就熄灯睡了。
站在远处屋檐上的两个人,把一切都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