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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在上面比在下面更安全。”
“可是你说你是被迫降落的。”
“当然! 你不能上去,我就只得下来和你见面了。”
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奇怪很神秘的人物。
他接着说:“当我发觉自己降落到地面时,立刻深深吸了口气,让这口气进入肺里。我需要洗个澡,近处就是大海,便不假思索地走了过来跳进水中。真是痛快极了! 我游了一会儿,然后出来晒太阳,这时发现了你。”
我听着他的叙述,同时用脚在沙土上画着圈圈。
“如果你觉得看见我是个幻觉,我也以为我看见的是幻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了吧?!”他继续说。
“而且是以独特的方式来的,”我说。
“是的。”
他拿起我身旁放着的书,看着封面。我观察着他。
“你想看书吗? ”
“是的。”
“那我打乱你的计划了? ”
“不,你没有。”
“如果你要看书,我就在这里静静地坐着。”
“不需要,我拿着书不是为了要看。”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呢? ”
“嗯……说不上来,兴许是一种习惯吧! ”
“人们说一本好书如同一个好朋友,你没听说过吗? ”
“没有,”我回答得有些含混。
他又看着我,他的眼睛里覆盖着一层神奇的迷惘,说道:“我将会成为你的好朋友,可是你不要把我当做这本书似的扔在一边,我希望你能读懂我,一旦读懂之后,你就把你的感想告诉我,让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他的每句话都很新鲜,是我以前从未听到过的,今后也难能听到。
“你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里充满着乞求和好奇。
“我接受你的友谊,”我答道。
他微微一笑,使人感到神秘:“我可以想像到你姨妈看到我陪伴着你时的表情。”
“我不明白,她会说什么呢? ”
“我希望她不要把我关在你家的大门之外。”
“你不是能飞进去吗?”
“请你记住! 我是被迫降落的。”
“我明白。”
“好的,你能给我点东西吃吗? ”
我觉得可笑,说道:“当然。”
“飞机的故障并不严重,大概一天就可以修好。”他停了停,然后问道。“爱德华什么时候来? ”
“星期六,”这天是星期一。
“这样看来,我将在这里待到星期六,然后和他一起飞往伦敦,我知道你哥哥高兴见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待在这里你不介意吧? ”他的眸子顽皮地跳动着。
我怎么回答? 一切问题他似乎已经都决定了,再说,他很令人着迷,就算是我想说也说不出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坚持着说,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我知道他的心情。
“如果你能待下来,我会很高兴的,”我说。“康斯坦斯姨妈也高兴你陪着她,更不用说爱德华了。”
“我现在放心了,用不着睡在桥底下了。”
“莫里斯先生! 我不知道你是那么爱说笑话。”
“因为我们刚见面,等你了解我以后,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爱说笑话了。”
我沉默着,心不在焉地让沙子从手中流失,借机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依然在注视着我。他似乎在仔细研究我。
“你很可爱,”他忽然说。“而且是这样的美丽,我不是假意恭维,这是事实。”
我觉得我的脸在发烧。
“我一贯很直爽,”他解释说。“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开始紧张起来,无意间用力抓起一大把沙子猛地扔了出去。
“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到一个女人的面部和身材达到完美的谐和,你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了。”
我拿起上衣,将胳膊伸进袖子里。
“我们是要走吗? ”他笑着说。
“是的,”我只能这样说。
“我必须赶快把东西收拢一下,”他说着站了起来。“没有多少东西,就是身上穿的几件衣服,我会追上你的。”
“你在哪儿着陆的? ”我想知道。
“在能着陆的地方,”他说着,即兴做出了一个滑稽动作。
“离这儿很远吗? ”
“不,很近。就在这个小树林后面的一片原野上。”他用手指着。“几分钟就可以走到。”
我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痴迷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那渐渐缩小的身影,忽然,他回转身向我挥手。我举起手臂回应地摇晃着。
他走进一簇树丛,身影迅速在我的视线中消逝。我系好上衣的钮扣,穿上短裤,拧干毛巾,叠好放进网兜。我的动作很慢,想给他留下回转来的足够时间。当我做完这一切之后,仍没见他回来。
我拿起书翻开一页,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的眼睛里无法抹去他那消逝的身影。
这天晚上,我没有见到约翰。他忙于做检修飞机的技术准备。
次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正在花园里散步,他向着我走来。
“我正在找你,”他说着来到我的身边。
“有什么事吗? ”
“我想见你,你姨妈告诉我可以在这里见到你。”
“你告诉她你想见到我吗? ”
“是的,这是个错误吗? ”
“不,当然不是。”
约翰怪声怪气地问道:“你不介意我陪伴着你吧? ”
“一点也不介意。”我回答得很快很干脆。
“那好,我们继续散步! ”
我们默默无言地走着,我留意到他的眼睛时不时地注视着我。
“这是一个美丽的花园,”他终于开口了。
我没有应声。
“要不了几天飞机就能修好,”他向我表明。
“飞机修好以后你就要走吗? ”我有些心神不安,想到自己又得单独和姨妈在一起了。
“不,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坐飞机,让你知道单独和我在天上的滋味。”
他的话吓了我一跳,我失足绊了一跤,他抓住了我的胳膊,幽默地说:“这种事可不能在飞机上发生,”他逗趣地笑着。
我们来到树林中的一块空地,我迷迷糊糊地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亭子吗? ”约翰问道。
“是的。”
我们站在亭子的前面。
“我以为已经把它拆了呢! ”
“那是我父亲的意愿,我们曾经想把它拆掉,没想到父亲和哥哥出了车祸,我们马上回到了伦敦,没来得及拆除。我相信爱德华今年夏天可能拆除它。”
“毁掉这样一件艺术品太可惜,”约翰表示。“你看这雕刻的柱子和拱门。”
“是很可惜,不过,必须拆毁,它使我们想起可怕的往事。”
“我理解,”他同意地说着,一只手臂已经搭在我的肩上。“我们走吧! 我不愿意看到你伤心。怎么那么困难?!这么长的时间都找不到凶手,如果我在这里,肯定会找到凶手。”
“但是你不在这里。”
他看到我内心升腾着忧伤,便转换了话题。我们离开亭子,回到了家里。
约翰和我们在一起待了三天。我们早上是在海滩度过的。一天下午我们到格拉斯哥我外祖父母家里访问。另一天我们乘坐他的飞机兜了一圈,然后又开车游逛。吃过晚饭后,我回房间休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约翰的身影总是在脑海里出现。我曾经爱过尤都,从未发生过动摇。但是这次不同,约翰在吸引着我,占有着我,而且我愿意被吸引被占有。
姨妈认为约翰是尽善尽美的,她对我说:“我从未见到过像他这样精神的男人。”
给约翰做饭的仆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为他唱赞歌。我深感自己已经堕入了情网,着实有些害怕,害怕爱情会带来折磨烦恼,心想就此止步,但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我不能后退一步,只能继续向前,奔向那迷恋的火海。我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约翰。
约翰没有说什么,我也不想捉弄自己;但有时候语言并不重要,眼睛会说话。我从他眼神里获得了信息,他的眼神使我着迷。
他离开以后,我朝思暮想,恍恍惚惚如有所失。这天夜里,我试图去思念尤都,可是所见到的却是约翰。
“这已经是过去的幻影,我没有进入他的感情世界,”我向自己开脱着说。“我怎么会爱上一个只在我家里住过三天的男人? 我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他的心底蕴藏着什么? ”但又转念想道,“我已经早就理解他了,早就爱上他了,早就属于他了。”
日复一日,朝朝暮暮,这种狂热和激情一直在缠绕着我。
这天,是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