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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湛一笑,摇头道:“世子爷也莫要欺我,我可不像我那小表弟,被你吃的死死的。直说了吧,这事儿,若不是子秋也染了时疫,要用姑娘的方子,我不会欠你们人情,自然也没兴趣蹚浑水。偏偏子秋染了时疫,这人情是必定要欠下了。而我和世子爷,多多少少也算是能攀上点关系,自然义不容辞。另外,我还想说的是:既然世子爷要把这件事托付给我,您索性就彻底隐身,把一切都交给我来。让洛姑娘和柳先生等也住到我那里去。”
“这个不好吧?”秦锋摇头:“好容易能和洛槿初有朝夕相对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
却见金湛正色道:“必须如此,不能让洛姑娘和柳先生与您的关系被别人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引得那黑手出手,世子爷才好浑水摸鱼。”
“可是我们先来了知府衙门,还在这里住了一夜,现在想撇清关系,太晚了。救命斋那里稍微查一下,就能够清清楚楚的。”
洛槿初也皱起眉头,金湛说的有道理,只是她们过来的时候,哪里能想到这事儿会如此复杂?如今已经进了知府衙门,却又要出去,这岂不是欲盖弥彰?对手既然能把目标对准宣亲王府,那怎么也不能是个弱智吧。
宣亲王府这四个字在洛槿初脑海中闪现时,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地浮出来,却在转眼间就消失无踪,她努力回想,却发现那点灵光早已无迹可寻。
“这个无妨。”
金湛微微一笑,手中折扇打开,潇洒摇了几下:“浑水里可能摸到鱼,但也可能两眼一抹黑。苏州城如今可不就是乱的如同一大潭浑水呢?唔,不对,既然是京城的对手,姑娘和世子的关系只怕是被人知道的,若也跟着去我的府上,倒显得欲盖弥彰了。不过还好,柳先生等人恐怕也没几个人认识,咱们自可找个理由来对外解释,到时候我冲锋在前,世子爷运筹帷幄在后,不怕那幕后黑手不现出原形。”
秦锋点点头,微笑道:“公子的提议不错,我也已经想到了这个理由。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对京城中事如此了解?虽然我和洛姑娘的事情在京城人尽皆知,然而能知道这么深的,恐怕也没几个人吧?你刚才说小表弟,但不知你背后的人是谁?”
金湛潇洒一笑道:“世子爷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不过是要从我这里证实罢了,但我那小表弟对世子爷怨气很深,我不能帮他做别的,趁此机会让世子爷挠挠头也是好的。”
他说完就站起身来,对秦锋道:“既然世子爷已经想到了理由,不如我们各抒己见,有了定论后,我立刻带这位先生和他的随从离去,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说别的,只说那些药材,要费心搜集制药,可就不是动动嘴皮子勾勾手指头便能完成的。”
秦锋点点头,两人将各自脑中想好的掩盖因由一说,竟是不谋而合,因不由得相视一笑,接着金湛便带着柳先生和白玉等人一同离去了,何秋澄也和梅娘随行在侧,既然要撇清,当然不能动用秦锋这边的侍卫,所以柳先生的安全就要交给何秋澄,虽然洛槿初在心里怀疑她这个师傅本身就自带武林高手的属性,但毕竟没经过证实不是?所以在安全方面,自要加倍谨慎小心。
柳先生和何秋澄等人离去后,洛槿初便好奇问秦锋道:“你猜出这金湛背后的人是谁了吗?怎么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呢?”
秦锋苦笑道:“你素日里机灵聪明,怎么这时候倒笨了?你想一想,在京城里,对我怨气最大,还是个小孩儿的,能有谁?”
话音未落,便见洛槿初一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好半晌她才把手拿开,小声道:“不……不会吧?金湛身后竟然……竟然是仁亲王府?他嘴里那个小表弟,应该……差不多……大概……可能就是……小世子吧?”
“呵呵,还没笨到家。”秦锋嘻嘻一笑,伸手在洛槿初光滑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却被她抓住手腕,看样子是想咬下去,不过终究没下口,女孩子终归是要矜持些的,洛槿初也不能例外。
“其实你咬下去也没有关系。”秦锋呵呵一笑,收回手活动了几下,似乎对洛槿初没咬他还颇为遗憾:“何必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哎哟……”
洛槿初收回脚,看着秦锋冷哼道:“咬人不疼,踢一脚还能过瘾些,可惜踢不死你。”
“就算能踢死,你也舍不得吧?”大概是事情终于有了一条不错的解决之道,所以秦锋心情大好:“你若是舍得踢死我,我也豁出去了,牡丹花下……”
不等说完,看见洛槿初竖起来的柳眉,他连忙拍着脑门道:“好好好,是我错了,这不是在江湖上自由自在惯了吗?你也是的,从前连抢劫你爹娘,诬陷你爹强抢民女的事儿都干出来过,怎么这会儿反倒拘谨起来了?”
“因为我是女人,那些礼教对女人的荼毒太深。例如你,这样做便是不拘小节,换成我,那就是放荡无耻,舌头杀人不用刀,传出这样的名声,我还哪有脸见人?”洛槿初哼了一声,忿忿不平的开始批判封建糟粕,其实心中也是想试探试探秦锋对此的反应。
“没错,那些老夫子实在是可恶。”秦锋一本正经的点头:“尤其是宅门里的女孩儿,看着锦衣玉食,然而细思起来,倒还比不上寻常人家的女子,即便不能富贵,规矩倒少许多,最好的莫过于江湖女子,快意恩仇何等潇洒?”
嗯,别说,这厮的三观还可以。洛槿初在心里暗暗点头,秦锋这番话,在现代那连甜言蜜语都算不上,然而在这古代,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你刚刚和金湛当着我们的面儿嘀嘀咕咕的,到底是打算怎么办?”眼看着那厮的眼神立刻变得深情款款起来,洛槿初连忙转移了话题,生怕秦锋又说出什么情意绵绵的话。自己最近的定力好像有点差,也许是苏州地界有白娘子这痴情女人的念力,所以她才会受影响。
“到时你就知道了。”
秦锋笃定一笑,却是看的洛槿初咬牙切齿:“你是不相信我?”
“你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秦锋傻眼,不信她?这结论死丫头是从哪里得出来的?他比窦娥还冤枉啊。
“惊喜个鬼啊,哀鸿遍野的,有什么惊喜?”洛槿初冷哼一声:“少废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人家卖关子吊胃口?”
“没有。”秦锋摇头:“你从来没告诉我你最讨厌别人卖关子吊胃口。”
这混蛋。洛槿初心里悻悻骂了一句,冷哼道:“没有吗?那好,现在你知道了,快说,不说的话,我就……我就剥了你的皮……”
“你当时宰猪杀羊呢?还剥皮……”
“就当你是猪是羊了,怎么着?你来咬我啊……”
“不讲理……”
“没道德……”
“哼!”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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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这个东西,在任何朝代都是有着广大肥沃土壤,最易生长和传播的,并且在其成熟的过程中,还会分出不同版本若干,数量与内容完全取决于大众对此事的关注度。
例如金湛和曹子秋的事,那就是苏州城近三年来长盛不衰的一个大八卦。从最初金湛对曹子秋毫不掩饰的强取豪夺开始,就不断有人添油加醋,为大众的茶余饭后不停增加谈资:男人喜欢男人啊,还是恶霸和才子这么狗血的故事,别说市井中人了,就是那些闺秀小姐,私下里也都派心腹丫鬟打听最新进展,在闺阁中异常低调而华丽的传播呢,最严谨的闺阁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街头巷尾,茶肆酒馆中了。
好不容易曹子秋认了命,和金湛开始了比翼齐飞琴瑟和鸣的夫夫生活,但苏州城的人们依然没有放过他俩,大家都纷纷猜测金公子的真心能维持多长时间,曹公子最后会不会成为下堂妇,对,你没看错,是下堂妇,群众们眼睛是雪亮的,曹公子那么漂亮又温柔的人,肯定是要做妻子的角色嘛,从来只听说过恶霸欺负才子,什么时候听说过才子欺负恶霸的?那就不是群众津津乐道的狗血故事,而是天雷了。
偏偏金湛得了曹子秋,就如同得了宝贝一般,一点儿也不怕人知道,动辄就高调华丽的在群众面前秀恩爱,以至于他和曹子秋的八卦话题在苏州城总八卦榜中总是名列前茅,如果没有这次疫情,两人的八卦还不知道会流传多长时间呢。
也因此,曹子秋染疫,金公子急得丧心病狂,拳轰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