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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于是,还是顺着她的话去了长秋宫。
刘秀到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分,本待出言掩饰,都被郭圣通三言两语岔了过去。刘秀见郭氏笑语嫣嫣,像是完全没有芥蒂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他觉的郭氏今天有很大的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区别。他对自己妻子的认识都不如另一个女人。待用罢晚膳,郭圣通命人抱了刘彊过来,虽明知他们没有父子的缘分,面儿上还得让他们多多亲近。
刘彊现在刚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很是招人喜欢,刘秀笑着抱起儿子,但郭圣通注意到了,他的笑意不达眼底。当娘的心天底下都是一样的,见不得别人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即使知道刘秀对儿子的态度,亲眼见了也还是觉得不舒服,不由得心中暗恼,刘阳还没出生呢你就对我彊儿这样,等他出生了那还了得!如果,她生不出来,那彊儿不就安全了吗?郭圣通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摇摇头赶紧把它赶跑。
其实,郭圣通也只猜对了一半,刘秀如今三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怎能不珍之重之。而他也确实是想到了阴丽华,阴氏最大的憾事就是没个儿子。想他与阴氏费尽周折才终成眷属,如今闹了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局面,心中多有愧疚,而阴氏深明大义,不但毫无怨言,反而时时宽慰,更是让他心下难安。
夫妻俩各有心思,场面一时竟有些冷。紫苏频频使眼色,郭圣通也全不在意。倒是太子刘彊见无人理他,颇不自在,伸手就要去抓刘秀冠上的翠玉,吓得郭圣通一把将他抱住,赶紧替儿子请罪。
“皇后不必如此,太子年幼,何罪之有,快起来吧。”
郭圣通这才谢了恩,见天色已晚,把太子交给了奶娘带下去安置。刘秀见奶娘不但没有退出正殿,反而往西边暖阁去了,困惑的看了看郭氏。“陛下,适才臣妾去探望太子,谁料太子身边竟然只有两个小丫头服侍,想是宫人良莠不齐,一时也来不及细查,又恐怕冤枉了好人,所以自作主张将太子暂时安置在了西边暖阁。等安排妥当,再将太子送回。事前不曾请旨,请陛下降罪。”
“太子身边的人竟然如此懈怠,皇后以后务必小心在意,这件事儿你做的很好。那几个嬷嬷不尽心的要赶紧换掉,皇后只管自己做主。太子虽然应该独居一宫,但如今毕竟年幼,皇后也不用顾忌太多。”刘彊毕竟是他唯一个儿子,他自己虽然不是那么的喜爱,却也不能容忍奴才们疏忽了去。
“臣妾遵旨。日后一定多加注意,把太子照顾妥当。”郭圣通嘴上虽然应着,心里并不领情,只怕要没有你,我儿子还能过的好点。
第一卷宿命的轮回第五章无关爱恨(小修改,看过勿点)
郭圣通有着一双最是漂亮的手,十指修长纤细,柔若无骨,修剪的圆润柔滑的指尖上,涂着闪亮的凤仙花汁,更映出几分瓷白细腻来。轻轻地浮动,似乎就能撩起无限的涟漪。而此刻这双玉手轻轻地搭在刘秀的膝上,她的主人半仰着头,摆出一副最是灿烂欢畅的笑脸,满眼柔情蜜意的看着刘秀,说的话却完全相反:“臣妾斗胆,请陛下往西宫安置。”
刘秀心中不悦,以为郭圣通是在为下午的事情置气,但是对这样一张笑脸却怎么也发不起脾气,只淡淡的问到:“为何啊?”
郭圣通半低着头做娇羞状,复又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刘秀:“文叔哥哥又要做父亲了。”
“哦,太医来看过了吗?”
刘秀对于自己要做父亲还是很高兴的,孩子嘛,不论是谁生的,总归都是越多越好,在别人几乎都快做祖父的时候,自己却只有一个儿子,刘秀心中也不是不遗憾。而且,刘秀这个时候对郭圣通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是在战乱中追随着他,还生下了长子,虽有时任性,但并无大过。只是对于她占了后位感到别扭,觉得无法跟阴氏交代,这才把感情的天平偏了又偏。如今郭圣通这一声文叔哥哥,好似把他带回了三年前漆里舍的那个夜晚,一身红妆的小小新娘,眨着一双比星星还要亮的眼睛,一点不见羞怯,“舅舅他们都说你是大英雄,你真的亲手抓到了那个身高一丈的巨无霸吗?”
“赤眉军真的是红眉毛绿眼睛吗?”
“文叔哥哥,我以后就叫你文叔哥哥好吧!”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的小女孩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刘秀看着眼前这个娴静的女子有些恍惚。
郭圣通轻声答道,“还没有,前些日子事忙,臣妾自己也没有留意,还是今天早起略有不适,青染提醒才想起来。眼下也不便宣太医,但是臣妾心中确是万分肯定的。”看着郭氏娇笑的脸,刘秀一时也不便说什么。但不管怎么着,现在都不是去西宫的时候。
“那明天一早赶紧宣太医过来好好瞧瞧,今晚朕就在这儿陪着你。”
“陛下,臣妾是真心希望陛下去陪伴阴姐姐的。臣妾过去经常使气弄性,特别是后来舅舅做出那样的事情,心中忐忑,生怕陛下因此厌弃了臣妾,反而加倍与姐姐争锋。如今方知陛下爱重臣妾,想起过去种种,心中更是悔恨。今日命妇们前来朝贺,虽不曾受姐姐全礼,但一样是愧疚难安。臣妾知道在姐姐心中,陛下重于一切,如今臣妾不便服侍,陛下去西宫不是恰好两全其美。”
郭圣通从前很忌讳提起刘扬,一反面不愿相信素来疼爱自己的舅父真的利用了自己,不惜将自己置于死地。另一方面,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深爱的丈夫一点情面不讲,差点赶尽杀绝。如今主动挑破这脓疮,的确是比养成毒瘤要强。
“通儿也知今日非比寻常,难道不知道如果朕今天不在长秋宫,明天将会如何议论吗?”
“臣妾现在已经知道了陛下的心意,还怎么会在乎别人如何议论,再说只要明日让太医请了脉,一切不就不言自明,既不会有人说臣妾是非,也不会伤及姐姐名声,更要紧的是,只怕人人都要羡慕陛下宫中和睦,尽享齐人之福呢。也许多年以后,我跟姐姐又是一段娥皇女英的传世佳话呢。”郭圣通嘴上笑谈,心中暗念,你们既然都把我当成傻子,那我索性就把这傻子演到底吧。也许真的是积怨太深,郭圣通完全忘记了,此时刘秀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你呀,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刘秀的眼睛里带了几分宠溺的味道,“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赶紧让她们给你卸了妆休息吧,朕去你配殿的书房。”
“那臣妾送陛下去书房。”刘秀听了险些笑了出来,换做别人,只怕都会说,那臣妾服侍陛下看书,也就只有这个郭氏会这样直来直去的。
把刘秀送走,那双眼里的笑意渐渐冷却,直至像是死寂的幽潭般深不见底。郭氏命墨涤跟着太子奶娘一起值夜,墨涤也明白了郭圣通的用意,从此对太子更加上心。
“许宫人现在还在广德殿吧?”
“是啊,娘娘怎么忘了,前段时间,许宫人碰了头,晕了一个下午,醒来之后像是给魇着了,太医只让静养,已经很久没出过宫门了。”
“红宛你去看看,许宫人要是情况还好,就让她去书房服侍,你们准备好茶点。”
“青染和紫苏今天过来值夜。”
不理会一脸错愕的宫女,转身回了内室。这一整天她都是战战兢兢的,既要扮个贤德模样,又不敢表现太过,招人怀疑,这个尺度着实难以把握,郭圣通如今初学咋练,心里很是慌张,到了这会儿才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惺惺作态,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天知道她心里念了多少忍字诀。
没过多久,红宛进来通报,说是许宫人过来请安,郭圣通此刻无意见人,只吩咐让她好生伺候。
青染和紫苏睡在外间临窗的矮榻,其实郭圣通很想跟他们好好说说话的,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讲起。只得一个人在哪儿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想起前世这个时候自己气得七窍生烟,第二天阴氏过来请安,便没给她好脸,虽说脸色不好,但绝无半句责难。也不知那娴雅仁厚的阴贵人是怎么吹得阴风,结果刘秀三天没有踏入长秋宫,而自己公侯小姐的傲骨,更是不屑低头。后来还是因为彊儿发热,才勉为其难过来看看,那时,宫里宫外自己已然成了笑柄。现在,她是真的不希望刘秀再到长秋宫来,还好省下一番虚情假意的应承。“曾经宠而不爱,如今,你连宠都不必,我也不再在乎爱与不爱。”
“辅儿,是你吧?”郭圣通柔柔的抚着还什么都不显的腹部。突然之间,沛王被捕时的悲愤浮现在她的脑海,“辅儿!”郭圣通心中一阵绞痛。“刘秀,今生你休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