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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前,轻轻触碰了悬浮在水面上的石板,众人不解我的动作,然,在我的动作落下后,那脆弱的石板竟然失去了支撑一般,沉没在了血色的湖水中,再也消失不见。
“没有石板铺路,我们该如何穿过这条浮廊?”赫连瑾微微蹙了眉,出声轻问。
我想了想,站起了身子,摇了摇头,“长生浮廊的机关我只知晓一半。”说着,我走向了石阶下方的一头铜狮子旁,它张开的嘴巴中含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周身流溢处的光华照亮了它怒视的瞳孔,我循着记忆中图纸上的记载,伸出来手转动着它口中的夜明珠,转向西北方向后,它那双怒视的瞳孔露出了机关开关。
我按下那铜制的方印,只见那血色的湖水立刻翻涌了起来,紧接着石壁上方的宫灯也跟着轻微的晃动,水面上的悬浮的石板尽数碎裂,化成石片沉入湖底,而机关引动,湖底轰隆作响,紧接着,便看见青色的石柱自湖底慢慢升腾出,冒出水面,随着这条浮廊的弧度蜿蜒向前方。
众人见状,便踏上了临边的一根石柱。
我落在后头同赫连瑾一同踩上方形的石柱,石柱的表面蜿蜒不平,自湖底冒出,那凹陷的面上还残留着一抹淡红的血水扑哧扑哧的泛着白沫。
上空的殿顶,高悬的华灯垂落,照亮了这泛青的石壁,我们脚下石柱所立的湖水流动,在两面的石壁上投下不停晃动的波光,拉长的人影落在水面上,湖水中的游物似乎畏光,他它们集聚在我们落下的影子中前行。
众人小心翼翼的行走着,我的面色却是凝固不安,赫连瑾见我如此,不由出声询问,“可是又不妥之处?”
我叹了一声息,望着这冗长的浮廊,对着赫连瑾道:“浮廊的机关分设在长廊的两头,分南北之向而设,我虽然开启了这南面的机关,但我亦不知这剩下的机关该如何启动。”
我的话音刚落,便见前头的莫无康等人停住了脚步。
长生浮廊尽头的大殿的螺旋台阶就在前方,可我们的前方再无石柱,只余一汪不知深浅的水潭幽幽。
原来,长生浮廊两边的机关是如此。
众人站在石柱上,朝着几丈之远的大殿望去,视线落向湖面的那争食血肉的毒虫时,眉头皆蹙得生紧。
“莫姑娘,这可如何是好?”众人出声询问我,我无解法,亦面露为难之色。
我抬起了头,瞧见了大殿之下那静伫的铜狮,想必,这长生浮廊的另一半机关也应该设在这里才是,可是,我站在石柱上,又朝着下面望了望,我们该如何渡过这几丈之远的湖面。
突然,赫连瑾动了动身子,避开了众人在我耳边轻声对着我道:“阿辛,既然我之血能使这些毒虫避开,便由我入水游向对岸开启机关让众人渡过此浮廊。
赫连瑾的声音轻微,但待他说完,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湖中究竟藏了多少玄机,我不清楚,赫连瑾的性命是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夺回来的,我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突然,前方的铜狮子旁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司马知鹤负手立在铜狮的身旁,冷着一双眼睛静静看着我们的困兽之态。
朱广抬头瞧见了他的身影,面色立刻沉了下来,对着远方的他大声喊道:“当年司马仲入商贾之道,虽一身铜臭,但为人耿直正派,司马小子,你贵为他之后人,真要同奸诈卑鄙的小人云王为谋吗?”
司马知鹤听了他的话,不为所动,微抬起了下巴,对着朱广轻声道:“朱将军这声训骂的好,司马愿意同云王为谋,算计的便是这皇陵中暗藏无数的财宝,生意人一向只为利趋,缉王在此藏匿了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司某怎能不动心。倒是朱将军话中满身正气,难道入皇陵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司马知鹤如此回话,让朱广面色一赤,随即怒声大骂道:“我朱广一生谨遵朱雀之令,对缉王忠心耿耿,天地为鉴,日月可昭!”
“哦?”司马知鹤发出了一声轻笑,“难道,朱将军对这皇陵中的长生之秘也不好奇,也不想占为己有?”
朱广冷哼了一声,“这是缉王对四印的承诺,我朱广亦是为当年王之承诺而来。”
司马知鹤笑而不语,然他将视线望向了我,又扫向了与我同立的赫连瑾,对着我道:“莫止辛,不管你是否认同云王,司某只认定你沈凝的身份,在司某心中,只要司马家同沈氏的一纸婚约尚在,你便始终是要入我门的人,既是我司马家的人,那司某便不会让你轻易丧命。”
说着,司马知鹤伸出了手握向了铜狮口中的夜明珠。
司马知鹤的动作刚落下,便听见傅绍言一声轻笑,“司马公子真是真性情,可你不知道莫姑娘对齐王可是情深意切,你之允诺怕是她看不在眼中。”
傅绍言的话语一毕,司马知鹤的动作停了下来,抬了眼望向了我们。
我心中一凛,这才知晓傅绍言说此言的含义,正要出言,却见傅绍言眼神扫来,沉声道:“杀了赫连瑾,你的愿望才能如愿!”
“哦?绍君似乎给司某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齐王一死,怕是阿凝你也死心了。”司马知鹤果然松了手,转瞬对着众人道:“司某有心放众人一马,如今,就看众人该如何做了。”
“我的好外甥,东陵族与赫连一氏的恩怨至死方休,如今,我杀不了你,借由别人的手亦可,那这样,我的一桩心愿也算了结了。”说着,傅绍言的面色陡然便冷,立在同我们的对立的石柱上,冷眼望着赫连瑾。
赫连瑾抽刀上手,同样回望着傅绍言,“想不到到了此刻,你仍忘不了两族之间的仇恨。”
傅绍言笑了笑:“你说的没错,自从在京城莫无康出马,令两军交战被迫之时,我便承揽了东陵临君对赫连一氏的恨意,我的好外甥,你自出生到如今,到处化险为夷,平安无事,连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你可知,你才是你最让人憎恶的地方。”
傅绍言的一番话落在我的耳畔,更是让我识清了面前之人的真正面目,他温文尔雅的说着他掩藏心中的罪恶的之语,让我整个身子都为之一僵。
“你说的对,你我二人之间的仇恨终有一结。”赫连瑾语落,拧眉正色立在众人面前。
此话一出,青仲带着人同柳三立在傅绍言的身边,我站在赫连瑾身边,誓要与他同进退。
“朱将军,你之抉择可是下了?只要赫连瑾死,司马知鹤便能拉下机关,让我们通过这段长生浮廊。
朱广冷哼了一声:“这等乘人之危非我等朱氏之举,既然入此皇陵,生死我朱广早有觉悟。”
朱广的话音刚落,莫无康亦站在赫连瑾的身侧,他对着正兴致勃勃观战的司马知鹤道:“司马公子莫要为难我等,与之相比,云王才是更大的威胁。”
司马知鹤抬了眼对着莫无康叹了一声息道:“莫大人,此事非是司某为难众人,而是莫姑娘对我背信弃义令我为难之意。”
望着司马知鹤的声音,我迈了步对着他道:“司马公子既然言明商人皆以利往,你莫要用这婚约之事来约束我,你且说我对你来说还有什么利用之处便可,我莫止辛许诺之事向来不会违约,你直说便可。”
“看来,阿凝你对我真无半点情分了。”司马知鹤叹了一声息,神色只见却未曾显露半分失落之意,而他的垂落的手却未曾再抓上那铜狮的夜明珠半分。
眼看司马知鹤毫无动作,傅绍言更是在一旁低声开口:“朱将军,你们还不动手?若是司马公子真的心狠如此,我等真要惨死在石柱之上了,你瞧,那吃人的虫子可是要夺我们之性命了!”
傅绍言出声,便见石柱周围便聚集了许多毒虫,他们像是嗅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贪婪的聚集在石柱的脚下,正攀着石柱粗粝的石面要爬上来。
我心中顿时一慌,蹙紧了眉头,将手中的宫灯放置在石柱上,想以光驱之,然,却没有料到,这些毒虫似乎饥饿万分,连刺眼的光源也不惧怕,竟然纷纷朝着石柱上攀来。
傅绍言眯着眼,心中更是一狠,抽了武士刀,同身边的青仲相视了一言,便出声道:“朱将军,你们不动手,我可是要动手了!”
傅绍言说着便是迈向我们的石柱,挥刀而来。
森冷的刀光落下,赫连瑾抽刀对上,对着身边的众人道:“若杀我一命,真能救众人,那我亦是无悔,但就是不知司马公子是否会遵守你自己的承诺!”
这一语说完,赫连瑾竟反身跳下石柱,扑通落入血水中。
赫连瑾的身影一旦落下,我慌忙趴在石柱上,心急如焚的查看着湖底的动静。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