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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柳家,会同柳三有关么?
这么想着,我凑过去问孤不齐:“孤大夫,你当年从云国来齐国,可曾听说这里的传闻?”
孤不齐却是对着我道:“云国同齐国交界的那条山道上,猛兽居多,血性异常,常人若是从那里走,多有性命之忧,等我们赶到云州,到时候便坐水路而去。”
孤不齐道,便吩咐着茶小二打包了些干粮点心,分给尾随我们的侍从,瞧了一眼天色,便催促着我们上路。
一入云州,地势平坦了起来,孤不齐对这里的地势甚是明了,到了云州边界的码头处,早已天黑。
码头处江上的白雾茫茫,车船都已停歇,等待着明天启程。
我们落脚在码头处的一家酒楼,临近交界处,这里的人物风俗便多有两地的交接处,定了几间房,掏银钱之际,却不小心将腰间的一个饰物滑落。
收钱的掌柜瞧见,笑呵呵的弯下腰殷勤道:“这位公子爷,您可要小心了,您身上的饰物一看就不是凡品,若是丢了,那可是多可惜!”
掌柜笑着直起了身子,正欲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时,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低着头又瞄了一眼手中的东西,这才重新挂了笑容对着我道:“这位公子爷,您还收好,莫再丢了您这宝贝!”
我诧异的接过掌柜手中的东西,这才发现这饰物是司马知鹤曾经交给我的东西,以前未曾仔细瞧过,今日接在手中,这才看清了它,润白的原玉被雕刻成了一只兽物的形状,然,线条太过抽象,我瞅了半天没有瞧出来,复又将它同银钱塞入了荷包袋中。
“明日辰时一过,我们便上船,要不了一日,便能赶往云国境地。”孤不齐望着酒楼外的码头行船,对着我道。
我坐在一旁的木桌上,掏出了纸笔,在细细思索,如今四印只差白虎印,而剩下的半张机关图也同白虎印一起,莫无康虽未同我提过白虎一族的人,可是自他的口气,对他们似乎早已熟稔的模样。
而孤不齐多次言,云后早就脱离西巫之族,想一手建权,如此,莫无康说的没错,想要牵制云后,就必须得从西巫的神隐入手,但此人真的会如莫无康所说,助我一臂之力么?
纸笔落下,心中又平添了一缕惆怅,当年,云王曾入过一次皇陵,没有四印和机关图的他又是如何进入?
云王曾得沈望之女的协助,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没有四印和机关图,沈望也能入内?
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顿了顿笔,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着孤不齐道:“孤大夫,你一直说我体质特殊,云王也是如此么?”
站在窗栏注视着江面情况的孤不齐猛然一顿,对着我摇头道:“我为云王探过脉,他的脉象极为普通。”
我敛了眉,“那你说,我的体质是先天之因还是后天所为?”
“这……可就难说了……”孤不齐避开话题,依旧朝着江面上望去,迷蒙的江面上,浮游着盏盏渔船的点点星火,耀眼在那层层的云烟中,神秘莫测。“那名外姓女子我并不熟悉,也许她体质特殊也不一定,但如果是后天所为的话,那便只有——”
说道这里,孤不齐突然顿了顿,指着江面上突然亮起的灯火,对着我道:“是西巫之人!”
我听见声音,赶紧趴在窗口向江面看去,江心忽然涌来了几艘庞大的船只,船只的勾角弯起,四角接是挂了四盏白色的灯盏,宽大的船舱中间,绣了黑色图腾的帆布随着江风飘扬着,江心的船只见到了这几艘大船,纷纷游到江边为其让道。
船只从江心驶过,又对着对岸的方向驶去。
“这个方向,难道神隐去了齐境?”孤不齐在我身旁自言自语,但眉间笼了一层浓厚的愁色,“神隐向来隐匿在西巫内陆,这个时候去齐境,是要做什么?”
天很快就亮了,我们收拾好了行囊赶向码头,码头的船只零零散散,我们走过去却被告知船客已满,寻了几家都是如此,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几日江中雾大,许多船客耽搁好些天,你们要是去江对岸,怕是要再等上一天了!”解了绳锁的老汉对着我们道,又指了指一旁的载运商货的大船对着我们道:“看各位穿着亦不是平民之辈,那便有一处商船,东家似乎是个好相予之人,小公子你同那位东家好生商量一番,说不定他们能载你一程!”
说着,那老汉便划着浆带着一船的乘客驶向了江中。
“莫公子,这可怎么办?”孤不齐这皱了皱眉头,问着我道。
我顺着刚刚老汉所指的方向,朝着那一艘甚是华丽的商船走去。
“二小姐,东西都备妥当了,是否即可开船?”一名仆从点了货物,上前对着站在码头处的一位姑娘道。
“人都齐了?”那姑娘质问了一声,又道:“明明那姓萧的还没带着货来,你们都没瞧见么?”
一声呵斥,那仆从又看了一眼船板上的人,立即点头道:“二小姐说的是,还差一个,还差一个!”
我走上前,看着这名仆从对这位姑娘的态度,怕是这位姑娘亦是这里的主事之一了,我拱了手恭敬对着她道:“这位姑娘,在下带着几位家仆欲要渡江,如今,江边无船,看姑娘的商船有些富余,不知能行个方便,银钱我等照付,只求姑娘能通融一次载我们一程!”
那姑娘转了身,我二人一照面,皆是大吃了一惊。
“知雁姑娘?!”
“莫姑娘?!”
在此处见到司马知雁委实有些意外,然意外过后,我想起莫府家仆说司马知鹤离开的时候,怕是这生意上的事情,他这才提前离开。
“当年平阳王一死,我便被皇上放了出来,之后,我大哥留在京城调查故人之事,我便离开了京城接手这里的生意。”司马知雁说着,目光便又扫向了一旁,朝着远处遥遥望去,似乎在等什么人,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扫了我一言,对着我道:“既然是旧识,那便上船再说。”
说着,竟要将我推上了甲板。
孤不齐倒是不客气,虽然一身老骨头,但身手却是灵敏,不一会便带着众人上了甲板,我跟在后头,时辰不早,一旁的伙计着手拆着木梯,远方一个匆匆而来的身影见状,顿时惊得大喊大叫:
“等等,还有我!还有我!”
我诈觉得这声音分外的熟悉,刚要转头去看来人,却见司马知雁挡着我的视线一个劲的要将我推进船舱中,然跳上甲板的人赶紧冲了过来,“喘着息道,我连夜找人将货物搬往你们的船上,你们竟然不等我就要开…走…么!真是太没操守了!”
我歪了头,恰巧身后之人抬了头,这一瞬间,来人竟是吃惊的挡着脸,躲在了司马知雁的身后。
萧正铭竟然没有死?!
认出了司马知雁身后的人呢,我心中又惊又喜,萧家的人并没有送入午门行刑,而是直接被赐死在牢狱中,等我知道这个消失的时候,叶纪玄早就将人给厚葬了。
如今再看见萧正铭,我这才知晓,赫连瑾到底是念情的,当日萧正铭救他一命,他便还他一命。
只是萧正铭挡着脸,仍对着我道:“你认错了,你认错了!”
我听言,一本正经的诧异道:“我未曾说我认识公子你,你又怎知我认错人了?!”
听我此言,萧正铭这才悻悻的松了手,露出了一张脸承认自己身份道:“在京中,我早已是死人,你千万别说认识我,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一声吆喝声响起,风帆一扬,商船起航了,我们走进了船舱的底层,宽敞的大厅内摆放了一处圆桌,内里又被分割成了几处的小隔间,布置雅致而不是华贵,风帆扬起,自甲板上而来的风将船舱一边的素色帷幔吹得轻飘曼舞。
司马知雁似乎找管事商量上岸的事宜,萧正铭坐在一旁的圆桌上,吃着一旁果盒中的零嘴,一边问我道:“你来此处做什么?皇上知晓么?”
“我娘被云后所擒,我前往云国想要救她出来,这事,皇上大概知晓。”我避重就轻,挑着要紧的同他说。
萧正铭倒是不信,他蹙了眉头:“若是他知,又怎么会放你一人出来?”说着他又望了望甲板上我随行的八个人,“带了指头能数的过来的人,你打算如何救苏夫人?”
一言难尽,我想起莫无康嘱托我找神隐相助之事,暗中将手握成了拳头,“此事,我还未有计谋,一切走一步算一步吧,云后如今势力未成,我手中又她要的筹码,我相信,一切会解决的。”
如是这么说,似在告知萧正铭我的打算,亦是在安慰我自己。
“我爹服毒的那一日,我心中悲痛,对皇上产过一丝恨意,然我爹了无声息后,我心中又释然了开来。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