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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渡-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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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白大哥到底不如你”。
  “他不是黑狸子,是樊仲子!”我在旁边提醒他。
  “白大哥!”是樊仲子在叫我。
  “说”,我简单的回应。
  他亦简单的点头,“朝廷为什么要抓我们?”
  “私铸钱币,蛊惑流民”。我的语气很冷,虽然我知道他们在做的事情本身没有错,却还是没有来由的冷漠。
  “我们会被怎么样?”一项老成持重的樊仲子,此时双眼里尽是落寞,我也忽然想起,他才只有十六岁,便不由心软起来。
  “私铸钱币,按律当诛”。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然而这的确是一句很残忍的话。
  “没有那些钱,城外的百姓怎么办?”
  我冷冷的说:“百姓自有朝廷罩着,不劳你们操心”。
  他平静的看着我:“白大哥,还记得我去投军当天碰见你时你对我说的话吗?”我仔细的回忆了一遍,却无论如何已经想不起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于是坦言我不记得了。
  “你说:‘英雄不问出身’”,他很激动,声音开始颤抖。我这时才突然想起,当时似乎真的说过这样一句话,然而却还是平静的问他:“那又怎么样?”
  他摇摇头说:“当时我觉得你就是个英雄,并强烈的渴望自己也可以做一个英雄,白大哥,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个英雄了!”
  我笑着问他:“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称作是英雄吗?”
  他略一沉吟,神情庄重的说:“自古英雄者,有倚天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魄力,腹纳九州之气量,包藏八荒四海之胸襟。肩扛正义,勇敢无私,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他一挥而就,转身认真的问我:“白大哥,我说的对吗?”
  “对!”我轻轻点头。
  “那我现在在做的这件事,算不算是在救黎民于水火?”
  我看了看他,只好再次轻轻点头。
  于是他开心的笑了笑说:“朝廷连英雄也要杀吗?”说完之后又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于是我不得不向他苦笑:“法不容情,你们的确已经违法”。
  他点点头,继续问我:“如果我没有造过假币呢?朝廷还会杀我们吗?”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知道他不是怕死,只是不甘心将自己的理想半途而废,一个壮志凌云的少年为什么要固执的活下去?两个字:理想!然而此时朝廷不会让他再活着,无论他有没有造过假币,朝廷都不会放过他们,全部原因可以压缩为两个字:“大局”。
  我不想骗他,可是说出来又怎么样,该做的他已经做了,假设当然无济于事,于是我摇摇头说:“当然不会”。
  他欣喜的微笑起来,然后兴奋的说:“白大哥,那些假钱不是我们造的。当时郭大哥一直在借钱却借不到,有个人主动来找我们,他让我们把他的钱在太原上党一带的市场上花掉,然后又把买到手的东西卖出去,于是我们就有了钱,条件是赚回来的钱分他一半。”听他说完之后,我和籍少公只能面面相觑,他的话会是真的吗?
  于是我问:“真的吗?”
  “真的!”他用力的点头。
  “谁能证明?”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怔怔的看了我半晌,然后失落的摇头。籍少公便也摇着脑袋哀叹起来,我顺口说:“如果能抓到你说的这个人,而且他招供的话,你们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樊仲子却摇摇头说:“我没见过这个人,每次都是郭大哥单独去见他。”
  “郭大哥?哪个郭大哥?”我追问道。
  他勉强笑笑说:“这个我不能说”,我静静的打量他坚毅的神情,他的确还很小,脸上的稚气都没有褪掉,然而此时却一脸的沉重,我突然心疼起来,多么勇敢的小男人啊!他才只有十六岁!朝廷何必和一个孩子这么较真?
  于是我轻轻闭上双眼,调整呼吸,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我最想说的那句话:“黑狸子,想办法逃吧!就现在走,一旦逃脱,只要能另某个营生,不再做这个!就能平平安安一辈子”。
  籍少公也接口说:“是啊!他们现在一定已经开始搜捕了,到了明天一定是全城搜查,城门将会关闭,那时候就更不好走了”。
  “我不走”,我和籍少公同时把目光投向一脸认真的樊仲子,他连续大笑了好多声,然后轻松的说:“我的确不想死,但朝廷已然不肯饶了我们,大丈夫应该是堂堂正正的活着,如果不能,那就堂堂正正的死掉。如今朝廷无道,我便挥刀替天行道!”看见他固执的表情,我真的好想大骂他天真、幼稚。然而在开口的前一个瞬间,我却惊奇的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早年的身影。
  幼稚!这是个多么让人难堪的字眼!在我们曾对英雄的渴望最强烈的那段岁月里,我们崇拜正义,崇拜刚烈,甚至崇拜死亡。我们用生命坚守着的梦想,如同是一丛才度过萌芽期的野草,在遭遇了第一场春雨之后开始疯长,紧接着是一个夏天的郁郁葱葱。然后,不可避免的,在凛冽的西风里枯萎,飘零,化成凝霜的枯藤,直至彻底死亡。我的心渐渐疼起来,刀割般的疼,因为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告别了那一个夏天的郁郁葱葱,即将迎来的,必然是我的枯萎。
  我摇着头告诉他:“兼济天下的确是个伟大的梦想,然而先圣已然道明,济天下需先使身达!若贫,便独善其身”。他便低下头腼腆的笑了,继而又轻轻摇头:“不是这样的,若是决心欲济天下,何关一身贫达?不能出钱我可以出力,不可以出力我还可以献智”。我默默听完,只好向他竖起大拇指。没有人可以像他一样勇敢,用自己瘦弱肩膀顶起那一片本不该由他来顶的天。
  “白大哥”,樊仲子又在叫我。我回头平静的看他,他沉吟了片刻,继而庄重的说:“毒蛇啮手,壮士断腕”。
  我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有种不安,于是问他:“你想说什么?”他笑笑说:“这件事,其实完全可以一个人来背!”
  “什么意思?”籍少公赶忙问他。
  他把头发用力的挠了挠,然后很认真的说:“天亮后你带我回官府供认画押”。
  “然后呢?”
  他轻松的一笑说:“然后我就说这些都是一个人干的,其他的人就会然无恙”。他的话再次给了我十足的震撼,然而他自己却一直都是平静的。我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不行”,我的语气很果断,不给他留下任何可以争取的机会,尽管我知道,在存亡关头,他提出来的确是个好办法。
  “白大哥,谢谢你,”他还是在笑。
  “谢我?”
  “是!明知根本没办法制止我,却还是要制止,说明你是不愿意看着我死去的,但是我真的好想再勇敢一次,再无私一次”。
  我们都不再说话,静静的围着一盏油灯。籍少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喝酒,樊仲子去墙角抱来三个坛子,我们三个人很有默契的各自抱起一坛轻轻一碰,便一扬脖全部灌下去。天色逐渐放亮,我和籍少公该走了,我在地上捡起出那块黑色的布条递给他,他摆摆手说不用再蒙眼睛了,因为他相信我。我笑着点头,他把我送到那个地窖出口还要往外送,我说:“樊仲子你别指望我会带你去县衙,我救不了你,却也绝不会亲手把你推进火坑”。他便又傻笑了起来,我又说:“不要送我,你出去让人看见了怎么办?”他还是傻傻的笑,直直的站在门口向我招手。我才走了几步,他突然从我身后叫我,我回头时他正笑的一脸灿烂,“白大哥,我不后悔,因为我一直都在坚持,你知道的”。我笑着点头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滚下来一滴豆大的眼泪。我笑着再次朝他竖起大拇指,然后慢慢回过头去,却发现籍少公也在偷偷的擦眼睛。那一刻我的眼睛忽然开始发烫,我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但是毕竟没有哭出来,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哭过。又是一个将死之人,然而他的确是我的朋友,我几乎难过到撕心裂肺,却终究还是没有哭,大概真的是因为我已经不是孩子,早过了爱哭的年龄。
  路上籍少公问我:“他真的会去自首吗?”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然后就默默往前走。
  这一天果然全城搜捕,回到班房的时候兄弟们都在,他们都向梁大人说自己昨晚受了伤,告假在班房里休息。他们几个都笑着骂昨晚樊冬的表现太无耻,于是我想起昨晚的情景也一阵大笑,这时对面仪仗班进来一个兄弟说门外有个人来找我,一听这话籍少公也赶忙坐了起来,我们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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