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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少公突然指着我手里的那块毛巾说:“白大哥,上面好像有字”,我把那布条展开,原来是一封血书,上面写着:“此皆纵火之人”。来来往往的路人已经将县衙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喊:“这不是关中大刀赵大侠吗?”籍少公转身一把将那人拉过来,问道:“你看清楚了吗?”那人上前细细看了一阵,点着头说:“没错,是他,去年我从关中道上过的时候见过他,要不是他,我早给山匪杀了”。籍少公点了点头,我转身驱散了围拢的人群,派何伊明去了趟县尉府,找了人手把那些尸体全部抬进了捕役房大院,县令大人也闻声赶来,他仔细检查过伤口之后,断定这七个人没有中毒迹象,应该都是活活饿死的!
所有人都疑惑起来,纵火之人尚不可知,而又到底是什么人,会凭一人之力找到这些人,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们一一制服,又耐着性子将他们活活饿死,然后再大老远将他们带到县衙门口。
我们问过孙四,他说他守夜的时候看天快要亮起来了,便坐在门角打了个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些人就摆在那个地方了。看他一脸的诚惶诚恐,应该不会撒谎,县令大人的眉头也皱的更紧,他在原地踱着步子,好久才吩咐说:“无论如何,这件事也已经有了结果,时候也不早了,都先去吃饭吧!”说完他带头回了县衙,我们几个也各自散了。
我和籍少公去吃饭,那是一间不怎么宽敞的面店,店里吃饭的食客都在谈论今天早上的事情,这时有个商人打扮的中年走过来坐在我的对面,他双手作了个揖说:“白捕头,久仰大名”,我也抱拳回礼,他坐定之后自称是常年在长安附近做生意的商人,又自报家门,说自己与我是本家,也姓白!籍少公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那人告诉我们说,今天躺在捕役房门外的七个人他都认识。听他这么说,我和籍少公都来了精神,坐的端端正正听他讲下去。那人说:“我常年在长安周边行走,对江湖中事也略有耳闻,今天早上躺在捕役房门外的七个人都素有侠名。他们来自大江南北,早年在汉水之滨结义,为首的便是被五花大绑的姚乃昌。六年前我往江南运送一匹药材,路过广汉时遇上劫匪,出手救我的正是他们,为了酬谢他们的恩情,我请他们七人喝酒,谈话间能看得出来这七人也都算慷慨正直,且各自身手不凡。我得知他们也才立清河帮不久,钱粮有些紧张,但我给他们银两时被姚乃昌拒绝了,我当时也颇为感动。从那时开始,我的货每每南下,必会受到这些人的保护,而我也时不时会给他们送去布帛,粮食,药材,开始他们不接受,但渐渐的他们也便也不再推辞,后来便渐渐有了统一的价码。过境的商户按时给他们交银子,这些年受他们庇护下的商队也越来越多。凡行商走马的都明白,无难无灾才能生财,我们这些商户也很愿意花一点钱去免灾。所以我敢保,长安城里的商户凡走南方的都认识他们”,这个人说完之后,便长长的叹了口气。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来把这些告诉我,不怕自己也受牵连惹来麻烦吗?”那人摇摇头笑了笑说:“你白思夜是什么人?我只知道这世上英雄惜英雄,今天壮了胆子来说这些,也只愿能助你早日结案,让各位英烈在九泉下能安然闭目,也算是,回报了他们六年来对我的庇护之恩吧!”我接口道:“白思夜一定不负长安父老的期待,尽早结案”,那人点了点头又叹着气说:“只可惜,南下的路以后就没那么好走了!”说完又做一个揖说了告辞,转身喊来伙计结帮我和籍少公结了账便轻轻松松的走了出去!我和籍少公对视一眼,各自点点头回了班房!
路上我对籍少公说:“这么声势浩大的清河帮,为什么你我竟从来不曾耳闻,你觉得这个人的话可靠吗?”籍少公笑笑说:“我觉得这个人的话不会假,清河帮我以前听过,但那毕竟是广汉一带的帮派,很少和长安周边有瓜葛,所以也没怎么留意,你才做了一年捕役,再说咱披着这身皮,哪里还能顾得上江湖上的事?只是现在不知道他纵火烧房是不是他们,又是谁把他们都杀掉的!”他边说着把脑袋晃的像个拨浪鼓,我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往回走!
回到班房的时候,县令已经差人收拾了那些尸体,而梁大人却一直没什么指示,面对这么一庄根本找不出头绪的案子,谁的心情都轻松不起来,一直过了数日,大伙似乎都渐渐忽略了这件事。但话说回来,我们一群捕役,即便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又能怎么样,上面没响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新建的捕役班房我住不惯,所以又回了城南的小院,这天晚上我才回来的时候,杨壹在门外叫我,我开了门,他进来扶着我的肩膀在灯下看了又看,我问他怎么了?他笑笑说:“今天才听说县衙北角的捕役房起了大火,所以我赶过来看看你”,我笑笑说:“是啊!捕役房都有人敢烧,我这捕役做得也太失败了”,杨壹摆摆手说:“再太平的天下也又不守法的人,自古官匪不两立,这哪里又扯得上失败不失败?”我笑着点头,他便又说:“既然你一切都好我就不留宿了,记得抽时间回那边转转,晚月天天盼着你回去呢!”说毕又从怀里掏出来两封银子,压在床头的褥子下面,我才准备推辞,他却拦了我的话说:“你在这边时常有用得到的地方,现在我能帮到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不要推辞了,早些睡吧!”我只好送他出门,回来便沉沉的睡了。
半睡半醒间忽然听见墙头上又有脚步声,我慌忙坐起来仔细听了听,不错,的确有脚步声,这时又是一声,一听便是一步跨上了一丈的高墙,然后便又什么都听不见了,我往窗边走了走,似乎还能听见琐琐碎碎的低语,但他们说什么我却听不清楚,这时又是一声闷响,似乎有人跌下墙头了,紧随其后是另一个人跳下了墙头,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于是我带上刀推开了门,没有月光,天帏里星辰满布,黯淡的星光下我从南至北扫视了一遍围墙,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夜很安静,但是已经听不见任何脚步声,或许是我听错了,但我又怎么可能会听错呢?刚才的确是有人来过的,而且是两个人!
第二天我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籍少公,他听了之后突然一拍桌子说道:“不好!”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你还记得大火里留下的那把残剑吗?”我点头说记得,他想了想说:“有人在捕役班房放火,你觉得他们最可能是冲谁来的?”我细细想了下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树大招风,捕役房这些兄弟里除了你,任是谁也没那么大的能耐能把江湖上这些人都招惹过来”,他说完便惶惶不安的看着我。籍少公的意思我自然明白,所谓的杀人偿命,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就是要取我的命去偿另一个人的命,于是我笑着点了点头说:“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做?”籍少公接着说:“搬回捕役房里住,这样更安全!”我摇了摇头说:“不,我就是要等这些人出现,然后把一切都搞个水落石出!”籍少公看了看我,也点了点头说:“这也是个很好的对策,但你一个人怕是不好应付,今晚开始我去你那边住,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了”,于是我重重的朝他点了点头。
这一整天其实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商议定了就又觉得无聊,籍少公先是找了抹布擦了自己的刀,又帮我擦了刀,然后又把两把刀带到门口在台阶上磨了一遍,他提着明晃晃的刀站在门口问我:“接下来干什么?”看着那张不算成熟但是神色凝重的脸,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说过要带他去一次春闺梦里人,于是笑了笑说:“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他问我去哪,我却笑而不语,只是要他跟我走,路上我摸了摸口袋,今天早上才添的银子,足有五十两,于是我带着他出了灞城门,他恍然大悟之后便也笑着说:“这的确是个好地方,光是站在门外看都觉得过瘾,”我笑了笑没说话,直接带他进了春闺梦里人。门口的太师椅上坐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他看也不看便伸手拦了我门的去路,我从怀里摸出约二十两银子搁在他手里,那汉子把手缩了回去,说了句:“玩的尽兴”,就又躺进了他的那张太师椅。
远远听见有人抚琴,一连进了好多扇门,终于走进里间,房里果然布置的诗意朦胧,窗边的花盆里万紫千红,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色的女子画像,分别都写了名字,也标明来价码。北墙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