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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该怎么爱她?我一无所有,四处流离,然而清贫的人本不该有爱情,因为那是一朵经不起风雨的花。男人为什么要爱上一个女人?我想应该是为了让她能够幸福,能够让她安逸的生活在男人的背后,打拼或是奋斗,不断使自己变得伟大,其全部动力亦不过是为了能尽可能的替她遮风挡雨。我再问自己:“白思夜,爱她!你够资格吗?”但是很遗憾,我真的不够资格。
于是我心痛的难以自制,我默默低下头打量她美丽的脸,终于第一次忘情的在她的眉梢落下一个淡淡的吻。那是一个比一阵风还淡的一个吻,在她醒来之前,微微的风足以将那吻痕风干。但是当我嘴唇离开她的眉梢时,她却忽然抬手环住了我脖子,仰起脸热烈的吻过来,她轻轻咬我的嘴唇,滚烫的眼泪滑过我的鼻梁,几乎烫伤我颤抖的嘴。于是我慌慌张张的推开她,她却又一次火一般燃烧过来。我把头歪向一边,轻轻的告诉她:“晚月,对不起。”她哭着说她不要听对不起,也不要住很大的房子,不要穿很漂亮的衣服,她只要能时时刻刻跟着我,哪怕是一起坐在山坡上淋雨,哪怕是沿着长安城里的街道乞讨。她哭的更加伤心,更加酣畅淋漓,她说:“哥,带我走吧!”我静静的看着她爬满泪水的脸,久违了的眼泪便悄然掉下来,当那眼泪冷却时,我彻底将她推开,十二分绝情的说:“晚月!忘了我。”
但她还是在哭,我起身站到了离她很远的地方,她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天涯或者海角。在她开口前我却已经告诉她:“只是我一个人!绝不可能带着你!”她哭着问我为什么,我说不要再问为什么,也根本没有为什么,我只是喜欢独来独往。
她便真的什么都不再问,也不再哭泣,静静的靠着一棵树悄悄睡去,我静静的观赏她秀气却洒满油汗的脸,不经意间一抬头,见东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是啊!夜再黑,却也要被黎明所替代。
第二天的时候,晚月发烧了,浑身滚烫的像架在火炉上的壶,我抱着她往城里飞奔,并在最近药铺停下来,郎中却说没有钱他没办法诊病。于是我二话不说又沿着街道疾奔而去,长安城里的郎中的确不少,但他们诊病都要先给钱。我认为如果是平时或许还可以赊账,但是那天,我的样子已经落魄不能被他们信任。找到第六个郎中的时候,他还是说了一样的话,这时候晚月已经神志不清,她一遍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哭哭笑笑。站在我面前的郎中赶忙要打发我们走,但是我不能走,再拖,晚月就没救了。
我拔出刀来,将药铺的柜台一刀劈为两段,并冷笑着对他说:“这把刀早已杀人过千,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给她诊病。”郎中终于怕了,他战战兢兢的给晚月把脉,好多过路的行人都在这药铺门外驻足,看着一个身形魁伟的汉子拿刀逼着郎中给他的朋友诊病,于是我转身跳出门外凶神恶煞的将他们驱散,走回来之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郎中开了药方,并在他的铺子里拿了足够的药给我,然而当我抱着晚月出门的时候,门外却整整齐齐站了一排捕役。为首的是个器宇轩昂的少年,他双眼喷火般看着我,眼神里迸射出强烈的正义的光,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平。于是我不能自制的大笑:“兄台有如此气度,何必要穿上这一身绿皮做朝廷的狗?”他便瞬间燃起熊熊怒火,提着刀不顾一切的朝我扑来。于是我笑了,眼前这个少年,多像两年前的白思夜。
我抱着晚月左右闪躲,但无奈他们人太多,我不得不出刀,然而当我把刀放回刀椁的时候,地上已经直挺挺躺了两具尸体。我要走的时候,那个年轻的捕役抱着肚子让我留下姓名,于是我说我叫白思夜,他的眼中便闪过一丝恐惧的光,然后定了定神指天为咒:“白思夜,我必杀你,为我的兄弟报仇。”我摇摇头说:“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他便放声大笑起来,我也不再管他,抱起晚月直奔城外。
还是在那个山坡上,我把她放好,又回城在一户寻常人家抢了一只铁锅,那家主人睁大了眼睛惊叫着:“我的天!是京畿第一名捕”,然后又大度的笑了:“不就是一口锅吗?白大侠何必费这么大神?只要您说一声我送给你便是。”于是我点头致谢,刚走开了几步,他便扯开嗓子对旁边围观的人喊:“看见没?当年的叱咤风云京畿第一名捕,今天却像极了一条乱咬人的狗”,旁边的人便轰然大笑。
狗?那是狼族的叛徒!是我最最仇恨与鄙视的字眼,他却把这个称呼加给了我——一匹真正的狼!于是我回过头去挥刀将他剁成了一堆碎肉。此刀杀人无数,也不少他这一条贱命。
我把晚月安顿在了一个山洞,然后不断的去城里的抢劫,她有可能要用到的东西我无一例外都会拿回来,凡遇有人反抗或是报官,便问也不问一刀砍死。连续半月,这一把曾立志兼济天下的宝刀,已经砍死了四十三个无辜的活人,长安城里一时人心惶惶,曾经风光一时的京畿第一名捕,终于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杀人恶魔。
晚月终于醒过来了,她躺在一张毯子上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眨着眼睛说:“哥,带我去你的天涯”,说完时眼泪已经无声的落下来。我笑笑说:“等你康复了再说”,她便一下子跳起来说:“你看,我已经康复了”,我说再疗养三天,她想了想便欣喜的点头。
三天后,晚月似乎已经真的康复了,我带着她去外面散步,似乎是刚下过雨,山涧里的泉水声比平时要大的多。我说我想看看那溪水,她摇摇头说不好看,她自己不看,也不允许我看。我笑笑说:“那好,那就不看”,她便又挎着我的胳膊蹦蹦跳跳的往前走,抬头眼前又是一股溪流,她拉着我好久,才扭扭捏捏的说:“绕道走行不行?”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看见了流的太快的水头晕。我想了想也是,才恢复的身子,肯定是有些虚。
才回到山洞,我扶她坐下,准备退开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问我:“什么时候出发?”我茫然的看着她问:“去哪?”她着急的喊起来:“你说去哪?当然是去你的天涯。”我想了想说:“即刻出发”,她便开心的问:“会带着我吗?”我缓缓的摇了摇头说:“不会。”她那一张美丽的笑脸渐渐变冷,冷的我不由打出一连串的哆嗦。我转身又去门外散步,这次她没有跟来,山泉的声音美妙极了,叮叮咚咚,不歇不停。晚饭还没有着落,于是我走近一条小溪,想在那水里寻找落单的小鱼,结果却被自己水中的倒影吓了一跳,那是我吗?他的头发为什么这么白?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才发现我果真已经头发尽白,我问自己:就这样老去了吗?然后抬手把发髻摘下来,让那一头白发都披散下来,像极了一只面目狰狞的孤魂野鬼。
我蹒跚走回山洞,对依然神情冷漠的晚月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转过头来淡淡的看着我说:“说了又能怎么样?”我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安静好久之后,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粒野果说:“饿了吧?”我走上前看了看,淡淡的问:“这个季节能长出来什么野果?”她摇摇头说:“管它什么野果,你吃了就是”,我问:“你不吃吗?”她又淡淡的说:“专门给你准备的”,于是我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味道果然很好。
晚月说:“哥,我想去江南!你要去哪儿?”我想了想说:“我想去西域,浦昌海。”她便点点头,我说:“你为什么要去江南?因为那里可以种出来红豆吗?”她也低下头想了想,认真的说:“不是,红豆开的再美,收获的也只是红豆,不是爱情。”她把头拧过来问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浦昌海?”我笑笑说:“我也不知道。”然而其实根本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说一个和她不一样的地方。晚月又不说话,我问她怎么了?她忽然回过头来说:“哥!我会一直陪着你。”我笑着说谢谢,然后忽然感觉有点头晕,地面渐渐开始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我终于无法站立,沉沉的倒下去,晚月过来把我抱进怀里,笑着说:“睡吧!你累了”,于是我便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麻木的。晚月正静静的坐在我旁边,她朝我笑笑说:“你醒了?”我点点头,然后很淡漠的看着她,缓缓的问:“为什么?”她也淡漠下来,同样缓慢的说:“对不起”,我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不怪你,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