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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宽人拍拍“拂花令”的皮鞘,跨出两大步说:“我担保敝堂主开放严府以及大江堂任何地方,好让天下名家高手搜查。雷傲候确实没有来过,所以我们并不怕被你们搜查。”
司马无影道:“如此最好。”
李宽人苦笑一声说:“但严府以及大江堂各处地方岂能轻易开放供外人搜查?所以你们最好先杀死我们几个人,只要我们都变成尸体,敝堂主一定给你们这个面子,一定让你们搜查任何地方。”
说来说去仍然是老一套。看来除非杀尽大江堂“三香五舵”八大高手(现在只剩下一半),否则必定有阻力,必定不能进行搜查。
“有死无生”包无恙挥动一下长长钓竿,由于钓竿末端纤细而又柔软,所以划过空气时发出刺耳的“忽忽”声响。
这种刺耳声响可怕的程度,绝对不比刀剑相交的声响弱些,你只要被那细细的钓竿末端扫中的话,不但臂膀大腿会断掉有如刀剑砍中一样,又或者身上任何骨头都会断裂,你就非害怕不可了。
“我先请教司马无影的武当鹰派神剑。”他拖着高木屐踢达走出来说:“但司马无影请你注意提防,我有不少帮手,我不是跟你单打独斗,不是跟你印证武功。”
“对,我们是拼命。”司马无影回答。对于这个人他反而有点好感,因为他是一派明人不做暗事作风。
包无恙离司马无影还有两丈之时,突然一道人影如奔雷电掣地冲出,擦过他身边,一直扑向司马无影。
这人手中的丈八蛇矛一下子就搠到司马无影胸口要害。
丈八长的蛇矛属于长兵器,本是在战阵骑马冲杀的武器,所以威猛之势慑人心胆,再加上“燕人”张慕飞凶悍的外形,更添凛凛然三军辟易的威势。
包无恙一定也跟张慕飞搭挡惯熟,故他手中钓竿“忽”一声斜斜扫去,居然后发先至,一股寒风已割到司马无影右颈要害。
任何人都不难想像得出司马无影窘困危险处境,因为包无恙、张慕飞都是时下高手名家,这两人联手出击已经难得,已经少见,更何况他们竟然搭档惯熟,曾经多次操练过,因而一加一便不等于二了,而是等于八或者十了。
司马无影长剑一竖一压,粘住钓竿压倒右边空门,这一瞬间张慕飞长矛也到达了,司马无影略略一侧身,矛尖挟着劲风从他胸口边擦过,却落了空。
张慕飞的长矛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落空,事实上长矛是被一把特别宽厚特别沉重的长刀劈歪了的,长刀主人就是“猛将”朱慎。
朱慎庞大身躯轻盈如燕雀,他回旋半圈,长刀映出耀眼精芒,“当”一声及时架住另一件沉重兵器“拂花令”。原来李宽人亦已出手进攻,他动作快得有如鬼魁,一眨眼间又攻了三招之多。
虽然拂花令三招都被封住架住,但已形成可怕压力,所以一道翠带横空飞来之时,连十丈外的沈神通也几乎闭上眼睛。
罗翠衣这一招实在攻得太美妙了,不但招数是第一流境界,尤其是拿捏时机恰好趋虚攻入,这一招才最上乘才最可怕。
显然她和李宽人也是搭挡惯熟,所以配合得精严神妙,所以威力徒然增加许多倍。
翠带劈一声扫中朱慎肩头,朱慎象铁塔那么高大的身形,也禁不住轻轻软软一条丝带子的一击,斜斜抢出三步。
在这踉跄败走的三步当中,朱慎长刀一共挡了三招拂花令和一记翠带的攻击。
朱慎居然还不倒下(换了别人老早肩骨尽碎至内脏重伤跌倒了)。他忽然舞刀,幻成一团光影护住全身。
拂花令和翠带虽然骤雨狂风般攻去,但看来朱慎这一套防守护身刀法严密得有如铁桶,看来三、二十招之内绝无问题。
朱慎声音很柔和,绝对不像铁塔也不似大汉口中说出:“无影兄,今日看来情况不妙,咱们还是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司马无影的辛辣剑法已迫人张慕飞圈内,所以张慕飞也已经丢掉长矛改用背上的长大古剑。另一方面包无恙的钓竿由于戳不进司马无影剑圈中,所以暂时是僵持局面。
他面上泛起淡淡笑容,在这种拼命时候,这个人居然还能够笑得出,的确令人惊奇,也可以由此而看出司马无影不但剑术精妙,而且心灵的修养也很有火候:“说到逃之夭夭,朱慎兄可曾考虑到四方八面的箭手和不少古怪杀手?又可曾考虑到速度问题?朱慎兄,你这么一个大块头,难道跑起来会比别人快?”
朱慎柔缓回答:“不要紧,我皮粗肉厚任何兵器都可以硬拼一两下,所以我一定可以冲出去,你呢?”
司马无影道:“说来惭愧,我跑得挺快是不错的,可是原意却不是用来逃走的,唉。”
他重重叹口气:“但现在不跑只怕不行了。”
他忽然喝一声“着”,剑光闪处张慕飞左上胸口已经中了一剑,溅射出鲜血。不过因为刺得不深,而且又不是要害,所以张慕飞抡剑扑攻如故,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
罗翠衣清冷声音插入:“你们如果想变成刺猬,那就不妨逃走,我这个箭阵就是专门对付来去如风的高手,例如‘青蝇吊客’乐未央之类擅长轻功的人物,你们大可以试试看。”
朱慎、司马无影都还未有回答(事实也不易回答任何话)之时,忽然嗅到一阵臭味。
这种臭味绝对不是毒气,而是污秽动物的臭味,他们眼光一闪,已看见一共六个赤裸上身,下身只有一条短裤,全身黑毛,面目狞恶的大汉冲过来了。
阵阵恶心臭味无疑是从他们身上发出,这些人简直只能称之为野兽,连声音也是可怕的咆哮。
他们动作极为敏捷,一下子就扑入战圈,也一下子就被司马无影和朱慎劈死两个。
剩下的四个更为凶恶,露出獠牙猛扑过来。
司马无影、朱慎的兵器被对方四大高手牵制羁绊住,一时抽不出手对付这些野兽般的恶汉,只得连连后退。
严温纵声尖笑:“他们就是我豢养训练的兽人,我还有几十个兽人,我想知道你们能够杀死几个?”
连沈神通也为之毛骨悚然,因为这些兽人显然绝不怕死,你就算有一身武功可以一脚踹死一只疯狗,然而,当你面对几十只疯狗之时,你岂能不心惊胆寒?
臭味忽然更浓,因为黑暗中又奔出八九个兽人,咆哮之声确实可怕之极,此外又涌出七八个持剑的骠悍汉子,这些人一望而知是擅长杀人的专家,也就是世俗称为杀手的人。
他们散开守住外围,分明是等对方突围之时才出剑狙杀。
天罗地网似乎已经布成,司马无影、朱慎能够至今尚未败亡,已经很不容易了。
忽然众声寂静了一下(咆哮声除外),因为在黑暗中出现了一队人,鱼贯列队出现在灯火之下。
带头的一个竟是妙龄少女,脸蛋圆圆的既美丽又可爱。
跟在后面的一串人,个个衣衫褴楼,须发蓬松污垢,面孔脏得瞧不出本来面目。
紧跟在美丽少女后面的一是个白发老人,他手中有一支竹子,看得出乃是刚刚折下来的,竹枝一端顶住美丽少女后心。其余尚有六个同样古怪污垢的老人,鱼贯跟在后面。
尾随最后的也是个高大魁伟的白发虬髯老者,他突然发出一声比兽人们更可怕更响亮的咆哮,也突然离开队伍飞身跃出数丈,落在那群兽人中间。
砰砰匐匐一阵七八下巨响过处,同时便是七八个兽人飞上半空,每一个至少也飞上六七丈之高,在夜色中几乎已看不见了。
不过这些兽人很快就掉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只见他们个个瘫卷成一团,显然早已全身骨骼尽碎,也显得不是摔死的。
这等雄浑威猛的掌力真是旷古绝今。你不妨拿一块石子丢丢看,如果你能够丢到六层楼上,你已经可以创纪录了,何况是一个人那么大的体积和重量,当然更加惊世骇俗。
他须发戟张,仰天大笑:“痛快,痛快。”声音响亮得震耳欲聋:“大江堂哪一个过来接老夫一掌?”
李宽人大惊,发出号令,登时人人撤退,因此,那四名兽人转眼间都死在武当长剑和朱慎大刀之下。
李宽人发出和气笑声,说道:“您老敢是掌力天下无敌的‘擂地有声’袁越前辈?咱们无冤无仇,有话好说,何须动手呢?”
严温只盯住那美丽少女,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美丽活泼的麻雀,他实在又气恼而又想念,那几次的合体缠绵已经形成神秘魔力,使他无法忘怀。
但麻雀为何会和这七个奇形怪状、污垢肮脏的老人在一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