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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强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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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玉仪道:“我若是为一个值得爱慕。钦敬、感激的男人守几十年寡算得什么?”
  沈神通眼睛已睁得不能再大,再大眼眶就要裂开。而马玉仪则粉首垂得更低,只见到白嫩粉颈。但她又轻轻道:“沈大哥,如果我有个孩子,这个孩子又是我最钦仰爱慕的男人给我的,我守一辈子寡绝无怨言。”
  话说得容易,一辈子时光却长久得很,其间多少变化谁能预料?
  因此这件事直到三日后才重提(以便慎重考虑),并且是马玉仪提起。
  仍然是客舍房间内,已经点起灯,桌上有酒,有四式小菜,她道:“沈大哥,已到了约定时间啦。”
  沈神通那冷静坚强的人,面上眼中居然露出紧张神色,连话也讲得不很清楚,他道:
  “你考虑结果怎样?”
  马玉仪低声却坚决地道:“没有改变,我为谁一辈子守寡呢?”
  沈神通道:“如果这一次抓到恶徒,而我安然没事,你我之间情形就很尴尬麻烦了。”
  马玉仪道:“你放心,我会躲得远远,远得连你也懒得找我了。”
  于是,马玉仪丰满、青春、娇嫩。白晰的躯体再度呈现沈神通眼前,不过上次沈神通像石头、像冰块,除了模拟出事时的情况而大略表演,其实等于没有碰她。
  但现在他像烈火,而她却像能增加火势的油,总之,房间内充满使人心跳的声音,也热得教人不能忍受衣服的温暖……
  缠绵热烈而又隐藏悲惨的日子过了七天。地点是镇江四海老栈的一间上房内。 
 

 
 
 



第 二 章 怒剑斩师爷
 
  那书房宽敞得一点都不象书房,简直比厅堂还大。门口右方一排轩窗。窗外院子也很大,有鱼池假山。当然还有很多花草盆栽。但最特别的是院墙,高达三丈,一般富贵人家的院墙不会超过两丈,尤其是内院。越过高墙另一边仍然是严府,近一点自然也是严府。但为何在自己宅第内还须高耸惊人的院墙隔开?轩窗下有张大书桌,两边靠墙巨大的书橱塞满了书,还有书架则摆放了不少签笺卷轴。
  书房另一端除了一套八仙紫檀桌椅外,墙角另有一张太师椅。椅上一张虎皮,毛色斑斓,威风似乎不减啸跃山林之时。
  不过刚刚一屁股坐于虎皮上的严温却毫无威风,简直神情委顿。每天起床时他总是心神不宁,情绪坏透。从来没有吃早餐(其实已近中午)的胃口。他懒懒打个呵欠顺手拿起右边旁几的茶盅。忽然烦躁得连茶都不想喝,目光落在几上另一件物事--一根长长细皮鞭。他眼中红筋突然增加,扯动左边由天花板垂下的黄色线带。
  转眼间,一个女人“滑”进来,她每一步都至少五尺,所以看起来根本不是走路。
  她三十岁左右,长得还不错。但可惜只能发出嘶哑的“呵呵”声,竟然不会讲话。
  严温暴躁道:“叫我儿子来,快!”
  “啪”一声细长皮鞭象毒蛇伸缩,抽中哑女人身子。哑女人痛得抽搐一下,但她眼中却闪出光芒--似乎兴奋舒服而又满足。不过她已稍稍俯首,所以严温完全看不见。
  严温又道:“叫你做事总是慢吞天,可恶!”“啪”“啪”两声,哑女人又挨了两鞭,第二鞭劲道较猛,使她跄踉差点跌倒。
  她疼得全身发抖,“啊啊”连声连忙奔去。
  严温精神一振。每逢打人(尤其是最亲近的人)又知道对方痛疼难当,情绪就会好得多,精神也振作起来。
  哑女人自小就服侍他,自小就被他拳打脚踢,自小就被灌服一种药粉而喑哑无声。她从十五岁起就跟各种男人上床,也从那时起拳脚改为皮鞭。尤其每次严温看见男人从她赤裸身上翻下来悄悄离开房间,皮鞭很快就猛烈抽打她雪白的丝缎似的皮肤上,根本不让她有穿上衣服的机会。
  每次严温狠狠鞭过她之后,心情就舒畅得多,并且很原谅她甚至亲手替她涂抹白色的清凉的油膏。这时她虽然不能说话,眼睛却能表达极热烈深挚的感情。使他知道她一丝一毫都不生气怀恨,甚至还知道她很感激很爱他。
  严星只有六岁,脸蛋清秀红润,但眼神呆板动作拙笨。
  严温问道:“你昨天的功课做好了没有?”
  严星好象猫爪下的小老鼠,慢慢摇着头。
  严温最气的是“迟钝”“缓慢”,但他仍然问道:“早上练剑没有?”
  严星还是那副使人(严温而已)憎恨的样子,头摇得很慢很笨。
  皮鞭发出扯裂空气的尖锐响声,六岁大的儿子身子应声跳动一下,衣服裂开。
  第二鞭等了一阵才抽出去。这段时间内可以看见严星疼得全身发抖脸色发青。
  严温虽然痛恨人家动作缓慢,但他每一鞭却隔一阵才挥出,看着唯一的儿子疼得龇牙咧嘴直掉眼泪,顿时为之精神振作情绪越好。
  然后他左手伸出。严星虽然疼得全身不住地颤抖,却仍然会扑上去,让父亲坚强有力的手抱在怀中。这时谁也瞧不见他的小脸蛋,否则必定大吃一惊。因为他不但马上恢复红润,而且眼中露出快乐满足的光辉。
  他当然喜欢父亲抱他,使他有安全满足之感。但如果有人知道他昨天功课做完做得非常好,早上亦足足练了两个时辰的剑,一定不明白他何以向父亲撒谎?何以从两年前开始直到现在,每隔两三天总要挨一顿鞭子却都不怕?是不是痛苦,反而能使他快乐?
  皮鞭又撕裂空气,哑女人发出“啊啊”嘶哑声音。
  严温放下皮鞭,道:“我知道你恨他妈妈,所以我打他的时候你很开心。快拿药油来,否则割掉你的鼻子。”
  割掉鼻子跟鞭笞差别很大,特别是长得好看的女子差别更大,鞭笞的青阏会很快消失,而鼻子却永远不会再长一个出来。
  所以哑女人滑得经什么时候都快,一忽儿就拿来白色油膏。这时候传来悠悠磬声,一共两下。
  严温道:“顾师爷从杭州回来,把儿子抱出去。有事我会叫你。”
  哑女人走近抱起严星。严温忽然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抚摸她面上和胸部。一面说道:“你还疼么?记住也要搽点油。唉,你和儿子两个都是我最疼爱的人,但却偏偏被我打得最多……”
  哑女人和严星噙着感激的泪水离开书房的。
  严浊扯动一条白色绸带,忽然一个大书橱无声无息移开,露出一道门户。门户那边是间空荡宽大的屋子,完全没有窗户,却有一辆轻便美观的马车。四壁都有灯火,故此甚是明亮。一个人摇摇摆摆进来。此人虽是文人装束,手中还拿着折扇,但头尖眼小面色蜡黄,使人有不顺眼之感,怎样也找不到“斯文”“潇洒”的味道。
  他就是顾师爷。近三年来已成为严温最亲近的心腹,严温的事情大大小小他没有不知道的。他躬身行礼后摇摇摆摆在交椅落坐,然后道:“公子,小可此行大有收获。”
  严温和气地道:“你仍然忘记了。别叫我公子。”
  顾师爷笑一声,道:“小可真没有记性。大爷,此次当真大有收获。”
  严温忍着气,仍然很和气地微笑,等他说下去。顾师爷慢条斯理道:“小可在杭州住了五天,头一天就办好大爷的事。小可已查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马家那个小姐马玉仪悬梁自尽,马二爷花了不少银子打点遍掩,悄悄把孙女埋了。”
  严温道:“沈神通没惊动?”
  顾师爷答道:“没有,绝对没有,因为沈神通恰巧不在杭州,小可查过了他为了一件案到永嘉去了。”
  严温沉吟一下,道:“马家埋葬的真是马玉仪么?”
  顾师爷笑道:“当然是真的。马家虽然有财有势,但悄悄埋一个人容易,要找个女尸冒充马玉仪反而困难百倍。况且,马家可须找这个麻烦呢?”
  但谁也想不到马家虽然无法找个女尸冒充。沈神通却很容易,比吃豆腐还容易。当然更没有人料到马家这样做法大有原因。那是因为沈神通一定要这样做。而现在看来沈神通的布置果然收到效果。
  严温觉是满意,眼光却从顾师爷细长颈子一直瞧到尖削脑袋,忽然笑着摇头。顾师爷很沉得住气,老鼠似的小眼虽有茫然之色,都能忍住不开口询问。
  当做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沉得住气”“慢条斯理”等习惯,竟然使严温常常内心暴躁不耐,第六次都泛起拔剑砍下他脑袋的冲动,甚至落剑的部位亦早就瞧妥。砍在细长颈子那圈横纹最好,料想他那尖削脑袋落地时绝不会发出很大的响声。
  顾师爷等了一阵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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