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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弄不清楚对方想做什么呢?」微真的头斜斜,倾听的姿势。
「问啊,如果他死也不肯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就自做主张啰。像植物人那次啊,我看那个照顾他的护士老是暗中作弄他,所以我就他床前先毙了那白烂护士,然后再毙了他。」G不厌其烦。
或许是因为这次的目标太不具威胁性了,所以G特别放松。
话也特别多。
「……原来如此,我全懂了。」微真点点头。
G松了口气,翘腿大口喝起矿泉水。现在就等待微真许愿了。
「我不喜欢空调。」微真。
「嗯?这样啊……」G开始思索医院的电源总开关在哪,一枪爆了线路吧。
但想想不对,全面断电兹事体大,医院可能要陪葬好几百人。
「不难的。你可以帮我把上锁的窗户打开么?」微真手摀着嘴,好像在笑。
「这是妳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么?」G有些难堪。
「不。」微真摇摇头:「你不想做就算了。」
G抓着脑袋,又糟糕了。这样就变成「顺手之劳」而已。
「好啊。」G干脆拿出枪,咻一声精准地破坏窗锁,整个玻璃震动了一下。
微真站起,手伸出,试探性感觉窗户的位置,然后轻轻推开。
一阵风吹了进来,将淡黄窗帘与微真的长发扬了起来。
微真笑了。
慢慢找到椅子,将它推到窗户旁,坐下。
「不大对啊,照片里的妳,左边脸颊明明有个酒窝的?」G蹲在微真旁边,手指刺着微真的左脸。
刺刺。
钻钻。
「那个酒涡,在我快乐的时候才会出现。」微真幽幽地说。
伸出手,慢慢在空气间梳刷着什么,好像风是有形的抚慰似的。
G搔搔头,站起来:「我去买一点有味道的饮料,回来时妳就要告诉我妳想做什么后再被我杀掉,当然啦,妳也可以趁这个时候叫医院警卫过来,我是不会觉得怎样,别介意。」
微真点点头。
已走到门边的G转过头,随口问:「要不要喝点别的什么?汽水?牛奶?珍珠奶茶?还是吃个布丁?」
「吃了会死吗?」微真莞尔。
「举手之劳而已。」G耸耸肩。
「越多越好。」微真颇有深意的表情。
…
G从医院楼下便利商店回来时,两手各提了满满的大塑料袋,里头有各式各样他喜欢的零食跟饮料。脑子,依旧在胡思乱想。
他幻想,那女孩临死前会不会想做爱?如果是自己的话,临死前的确会想这么做的。一想到这种可能,G就觉得精神抖擞。
但也回忆起很不好的往事。
打开病房,里头并没有荷枪实弹的警察,微真坐在病床上听广播。
「买很多呢。」G打开冰箱,将饮料胡乱塞了进去。
微真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广播正放着披头四的yesterday。
「接住。」G朝床上丢了罐仙草蜜。
微真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饮料罐正中她的鼻子。
「痛死了。」微真皱眉,
「阿甘他妈不是说了,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妳永远不知道会吃到什么口味。对瞎子来说,饮料也是一样的道理。」G说,自己开了一罐咖啡。
G不想主动提死前愿望的事。
对这样人人都杀得死的目标来说,一罐饮料的时间实在没什么好小气的。
微真打开饮料,喝了一口,露出很好喝的表情。
G很愉快。
「对了,像妳这样一个普通女孩子,怎么会猜到有杀人要杀妳?」G翘起腿,好奇问:「有什么征兆吗?还是妳有超能力?我这个人其实是相信超能力的。」
微真没有说话,这个问题的答案像强力胶一样,将嘴巴整个黏住。
久久。
「做你们这行的,会告诉被害人你们的雇主是谁吗?」微真终于开口。
「不会,这是法则。」G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想说也没用,因为我根本不关心,我都将雇主的部份交给经纪人。我只是喜欢私下乱猜,但答案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之处啊。严格来说,我的雇主是钞票,但目标通常不会这么认同。」
G打开一包乖乖,吃了起来。
「雇主,是我未婚夫的爸爸。」微真说。
深夜,北台湾。
一辆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的租赁汽车上,一对逃家多日的小情侣,一只陪伴他们流浪的小黑猫。
男孩莫约二十初岁,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旋转广播钮慢慢寻找,最后停在西洋怀念老歌的频道上。
女孩抱着小猫,看着车窗外的细雨,雨珠在玻璃上缓缓汇集、一束束流落,一脸的幸福。
「微真,对不起。」男孩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悔恨。
「志,不要这么说。不管以后会不会在一起,这次私奔都是我们之间最浪漫的事。」女孩甜甜一笑,小猫撒娇似舔着她的下巴。
她回想起两人一起的甜蜜时光,他们从大二起就是班对,交往了两年,中间诸多欢笑泪水,毕业后男孩带女孩回家,希望能共结连理。
本以为男孩的父母会给予祝福,但身为某企业董事长的父亲却大发雷霆,因为他已经作好藉儿子进行一场商业联姻,扩大集团体的准备。
女孩的出现,完全打乱他的计划。
「如果妳执意跟我儿子在一起,妳就要付出代价。」那严酷的父亲说。
正当女孩伤心欲离时,两个月前某夜,男孩喜孜孜地为她戴上一枚戒指。
「走吧,等我们躲到全世界人都着急的时候,爸就会祝福我们了。」男孩保证,紧紧搂住她。
一个半月了。
这对情侣的旅费因男孩父亲冻结银行存款,使得他们过得很清苦,吃不好,睡不好,就连这台租来的车子也已超过契约两个礼拜。
但女孩无怨无悔,只要摸着手中的戒指,她就感觉无限满足。
后照镜里,一辆不断闪着大灯的黑色奔驰。
「有人在跟踪我们。」男孩皱眉,踩下油门。
丰田汽车冲出,但跟在后头的奔驰轻易就咬住了尾巴,无法拉开距离。
车子的时速已经高达一百四十公里,风切声隆隆作响,十分可怕。
「志,回家吧。」女孩低下头,眼泪不断流下。
「不。」男孩咬牙,油门已经探底。
那辆奔驰,一定是男孩父亲请的征信社之类的,目的可不是单单跟踪而已,不断闪烁的大灯正示意着必须带他回家这事实。
两车就这么疾驶,在奔驰刻意保持紧咬丰田的情况下,二十分钟过去了。
广播的老歌节目里,正播放披头四的yesterday,慵懒的唱音与两车间的肃杀成了强烈的对比。
雨大了起来。
小猫感受到车内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全身在女孩怀中缩成一团。
女孩擦去眼泪,抬头看着男孩,笑了。
「可以了,志,你已经证明了对我的爱,我不会怪你的。」女孩温柔的声音。
握紧方向盘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男孩大哭。
就在此刻,车子轮胎突然打滑。
圣心医院,632单人病房。
一个杀手,一个盲女。
「所以,车子打滑出了事,男孩死了妳却活下来,于是男孩的企业家爸爸聘雇了我来杀妳?」G坐在塑料皮椅上,又旋开一罐柳橙汁。
微真点点头,第一次露出哀伤的表情。
黄昏的余晖落进了病房,吹晕开房间里的波斯菊香。
「说了这么多还是得死啊,妳的愿望是什么?」G笑笑,打了个嗝。
微真举起手,摸着手指上的银色戒指。
「我想再看它一眼。」
…
废弃的旧公寓里,闪晃着一个挢捷倏忽的红影。
忽明忽灭的日光灯管下,十八个房间,二十一个吊在半空中、或摆在桌上、或放在楼梯间的绿色玻璃瓶,滴滴答答的秒针晃动声。
红影手中拿着一把散弹枪,寂静地穿梭在倾颓的窄小空间,瞄准,发射,闪躲,快速切换弹夹,然后又是瞄准,发射,闪躲。
二十一个玻璃瓶在散弹枪的威力下一一应声而破,无一阙漏。
红影走出旧公寓,来到公寓下的老秋千。
美丽的霜。
「及格了,二十一枪,四分二十七秒。妳恢复得真快,比许多现役杀手用的时间都还要短。」一个长发男子看着手中的码表,嚼着口香糖。
西门,